她天生體弱多病,父母把她藏在深宅大院中,精心呵護她的衣食住行。陪伴她的除了一群木頭似的,只知道對自己言聽計從的丫鬟,還有一只鸚鵡。
她教自己的鸚鵡說話,讀詩。
因為她覺得鸚鵡和自己一樣都是被囚禁不得自由的同類。
一天,她帶著自己的鸚鵡到園里玩,鸚鵡飛到了圍墻上。只聽見墻外傳來了一個清脆的男聲。
“好美的鸚鵡!”
她和鸚鵡都被嚇了一跳,鸚鵡迅速飛回她身邊。
她氣也不敢大喘的盯著那堵墻。
墻外的樹葉晃了晃,只見一個穿著樸素的小男生爬了上來。
他看見鸚鵡站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問:“這是你養(yǎng)的鸚鵡嗎?”
她呆住了,她長這么大,除了父母丫鬟,她再沒有見過其他人。
“你們家真大,真漂亮!”他露出如冬日暖陽般的笑容。
“小嵐,快下來,我們回家了?!焙鋈粔ν庥腥私兴?。
他扭頭沖那人回了一聲:“師傅,我馬上下來?!闭f完回頭又看了看她,然后下了樹。
她緩了好幾天,這天她忍不住又來到花園的這堵墻前面。她盯著墻頭,仿佛在渴望著什么。
忽然一個黑影晃動,他又出現(xiàn)在了那顆樹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跳的很快,而且自己還有一絲竊喜。
他這次手里提著一個用竹子扎的竹籠,籠子里有一只鸚鵡,和她的那只很像,卻比自己的那只更好看一些。
他笑著對她說:“我看你那只母鸚鵡形單影只,怪可憐的,今天給你送一只,讓他陪她做個伴。”他說著用一根繩子將公鸚鵡滑到她面前。
她看了看鸚鵡,又看了看他。最終她還是收下了那只鸚鵡。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那天回去我捉了這只鸚鵡,本打算第二天送給你,但從那之后,我天天來這里,一連好幾天都沒有看見你?!?p> 他原來每天都來這找自己。
她頓了頓,抬頭不解的問他:“你是怎么知道我養(yǎng)的鸚鵡的公母的?”
他覺得,她質問自己的樣子,很是呆萌可愛。
他聽了她的話,笑著說:“你養(yǎng)的鸚鵡叫虎皮鸚鵡,藍鼻子的是公的,白鼻子的是母的。我當然知道。”兩人交換了名字男為阿嵐,女為阿刁。
以后他每天都來看二人的鸚鵡,給她講一些生活常識和外面的世界。
這天,正值元宵佳節(jié),她吃完了家宴,急忙過來,發(fā)現(xiàn)他早到了。
他這次沒有坐在樹上,而是坐在了她家墻上。
“你坐在我家墻上,被管家們發(fā)現(xiàn)他們會打你的?!彼眯奶嵝?。
他看著她笑:“沒事,他們今天都出去逛廟會去了,沒人來這花園,你要上來,一起看今晚的月亮嗎?”
她低頭咬了咬嘴唇,最終在他的幫助下坐在了自家墻頭上。
她坐在墻上,看著院子里的一切,又抬頭看了看頭頂?shù)脑铝痢?p>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這是我第一次翻墻。娘親說我身子弱,叫我不要亂跑亂動?!?p> “天天不走動,身子怎么能強壯。”
她聽了他的話,同意的點了點頭。
“今晚,在南街舉辦煙火廟會,現(xiàn)在去還來得及,你想不想去看看?”
她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跟著他去了。
這是她第一次出來,第一次見到他嘴里的外面的精彩世界,她玩的很瘋,二人看了煙花,寄了花燈,放了孔明燈。
晚上,他安全順利的把她送回到了家,沒有人發(fā)現(xiàn)。
她安全著地,她回頭看他,見他滿臉憂傷。
“你怎么了,和我一起逛廟會不開心嗎?”
“沒有。我只是……只是……”他語氣哽咽。
“只是什么?”她皺眉,心里升起一絲的不安和焦慮。
“我以后不能再過來陪你玩了,我要跟師傅四處游醫(yī)去了?!?p> 她知道什么是游醫(yī)。
“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她心里存著一絲僥幸。
“不知道?!?p> “好的,我知道了。保重?!彼拖骂^,眸子里藏不住的憂傷。
“好,你也要保重身體,我?guī)煾嫡f了你是娘胎里帶來的不足之癥,只要多走動,多運動,身體強健了,一切就都會好了?!彼麧M眼濕潤,語氣中帶著哭腔。然后將一個帶著經文的金手鐲給了她。
就這樣他走了,一別就是十二年,她也聽從他的話,每天堅持鍛煉,漸漸她的身子骨也好了。她天天拿著手中那金手鐲在發(fā)呆,十二年如一日。
這天她像往常一樣,來到院子墻外,自從他離開后,她堅持每天都走出家門,來這里,她不全是為了強身健體,還為了能再見到他。
今天她又來了,她看了一圈,本來打算失望的回家,沒想到突然從頭頂落下來兩只鸚鵡。
還是用竹子扎的籠子盛著,一個藍鼻子,一個白鼻子,煞是好看。
她嚇了一跳,然后鎮(zhèn)定下來,滿懷期待的抬頭看向茂密的樹冠。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然而并沒有什么人從里面出來。
她失落的剛低下頭,就見一個綠色的影子,一閃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熟悉的男聲,又在耳邊響起。
“十二年前,我爬樹遇見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女孩,十二年后,我爬上樹,又遇到一個絕世傾城的姑娘,你說老天是不是對我太好了?!闭Z氣還是一樣,那么的爽朗,那么的溫暖。
她看著他,四目相對,他還如十二年前一般,笑的攝人心魂。

刁朧月
第一次寫比較生疏大家多提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