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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的狂想曲

第四十章 王道征途,蘭斯加冕

救世的狂想曲 冰封的藍火 3289 2022-06-21 23:58:57

  盧瓦爾河的一系列戰(zhàn)事告一段落后,英軍在南部的主力徹底被擊潰,至少在一兩個月后才能再集結大規(guī)模部隊,與法軍的主力正面交戰(zhàn)。而勃艮第公爵現(xiàn)在還處于自閉中,自然是不會去作死攔截法國人的進軍。因此在6月29日,一萬人的法蘭西大軍護送著瓦盧瓦的查理王儲,從盧瓦爾河畔默恩出發(fā),踏上了前往蘭斯的王道征途。

  一路上法軍勢如破竹、長驅直入,所到之處,敵人紛紛倒戈卸甲、以禮來降。短短五天,法軍部隊就來到勃艮第城市歐塞爾。

  雖說歐塞爾城內(nèi)也有近千人的守軍,但這在一萬人的大軍面前顯然不夠看。經(jīng)過了一天的“友好談判”,歐塞爾的指揮官非?!扒樵浮钡卮懋?shù)睾炇鹆酥辛l款,宣布不會干涉接下來法軍的任何行動,并允許法軍在城外短暫駐扎(這算半個叛國,因為勃艮第公爵還未同意和平)。法軍在當?shù)剡M行些許補給之后,繼續(xù)朝北方進軍,于兩天后抵達特魯瓦城下。

  在短短四天的圍城后,特魯瓦宣布投降,開城門允許法軍進入。

  期間,特魯瓦還發(fā)生了一件趣聞。傳說此時奧爾良少女結識了一位名為理查的修道士,理查修士長期以來在特魯瓦宣揚世界末日將近的警告,而使當?shù)氐霓r(nóng)民改種植豆類—能夠早熟的農(nóng)作物,在法軍到達時豆實剛好成熟并被收獲,原本遠征軍潛在的糧食危機頓時得到了解決。

  法軍繼續(xù)朝北方前進,一路上進一步收復阿爾西、沙隆等原法國城市,擊潰并驅逐了當?shù)氐挠⒏裉m人與勃艮第人。法軍得到了當?shù)孛癖姷臒崃覛g迎,畢竟那群該死的強盜入侵者是被他們趕走的。

  由于士氣高漲且補給充沛,法軍的前進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在7月16日,法蘭西的軍隊抵達蘭斯城下。

  蘭斯的守軍沒有進行任何的抵抗,幾乎在一萬大軍抵達的那一刻就主動打開了城門。

  7月17日早晨,加冕儀式召開。

  ……

  在太陽升起之后,查理王儲在十二名王室騎士的簇擁下離開了居所。騎著一匹白色戰(zhàn)馬,查理王儲穿過了戰(zhàn)神門,一座古羅馬時期的凱旋門,沿著中央的大道緩緩前進。成百上千的民眾聚集在道路兩邊。許多人僅僅是注視著這位瓦盧瓦的王儲,但很快,有幾個人率先脫帽致敬,同時高聲喊道:

  “天佑法蘭西!天佑瓦盧瓦!”

  一開始人們只是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應。但很快的,又有人開始效仿起來,也紛紛喊著“天佑瓦盧瓦”的口號。而這些聲音逐漸從零星的叫喚,變成了集體的浪潮,最后幾乎是所有人都開始朝查理王儲高聲致敬。

  查理王儲一開始被這種聲勢懾住了——他生性多疑謹慎,這種群體狂熱讓他有種自己要被圍毆的錯覺。不過他很快就反映了過來,這不是暴民,而是開始擁護他的民眾,而在未來,將會有更多的法蘭西人像這樣朝自己致敬。想到這里,查理王儲的嘴角不禁微微上翹,并也揮著右手朝兩邊的民眾示意。

  “瓦盧瓦萬歲!”

  “向查理王儲殿下致敬!”

  在民眾熱烈的歡迎下,查理王儲終于來到了蘭斯圣母大教堂前。這座高大的哥特式天主教堂,自從公元498年的圣誕法蘭克國王克洛維于此接受洗禮并加冕為王后,就成為了歷代法蘭克國王的加冕地點,而作為西法蘭克繼承者的法蘭西王國,也是承傳了這個習俗,歷代法國國王只有在這里進行加冕儀式后才會被承認。

  查理王儲翻下了坐騎,幾名王室騎士也是跟隨著他朝大教堂走去。

  在教堂前的廣場上,查理王儲的功臣們早已等候于此:迪努瓦公爵、波旁公爵、王室統(tǒng)帥里奇蒙、阿朗松公爵、拉海爾、讓·波東·德·桑特拉耶、吉爾·德·雷,以及最后的,也是查理王儲所有效忠者中最耀眼之人,“奧爾良少女”貞德。

  見王儲走來,他們?nèi)w轉身面朝,整齊地向他單膝行跪。

  曾幾何時,他還在圖爾的城堡里苦苦謀劃、等待時機,不敢直面英格蘭人的淫威。而如今,面前這些忠誠而勇敢的人不但為他帶來了勝利,還將他護送至此,親手為他捧上了王冠與權杖。想到這里,就連查理王儲這種不多愁善感的人也被觸動到了。他深了吸一口氣。

  “諸卿?!辈槔硗鮾Νh(huán)視著面前的所有人,停頓了許久,然后繼續(xù)說道,“感謝你們的忠誠,感謝你們的浴血奮戰(zhàn)。我,瓦盧瓦的查理,絕對不會忘記你們的付出,你們都將得到應有的獎賞?!?p>  聽聞此言,許多將領頓時露出笑容。得到未來國王的承諾,他們便覺得自己先前的一切努力都沒有白費,之后也必然會更加忠實地為國王而戰(zhàn)。

  “王儲殿下,”這時候,依舊身穿盔甲長袍的少女起身說道,“大主教已在教堂內(nèi)等候。事不宜遲,請您動身吧?!?p>  “好?!?p>  ……

  蘭斯大教堂內(nèi)部要比在室外明亮得多,修長的束柱共分三層,巍峨壯觀。沉重的石頭在建筑師的配置之下,于華麗中顯出輕巧、明快的韻律。透過浮窗,幾束陽光從照射在教堂內(nèi)部,而墻壁上的浮雕和壁畫、唱詩班的吟誦,則是進一步地烘托出神圣氣氛。

  教堂的中央,站著一位身穿白金長袍的老者,蘭斯大主教雷諾·沙特爾。貞德率先走上前去,恭敬地將圣油瓶交給了他。老者微微點頭,少女隨后退回到隊伍中。

  整個加冕儀式因當下的政治環(huán)境下不得不大幅簡化:因為王冠、權杖、寶球都存放在圣但尼,那里還未被收復;負責觀禮的六位傳統(tǒng)貴族代表皆不能到場,只能臨時由其他六名貴族代理;六位教會代表也只有三位參與,分別是蘭斯大主教雷諾·沙特爾,拉昂主教威廉·尚波與沙隆主教讓·薩爾布魯根,其他三位則由斯姿主教、奧爾良主教和特魯瓦主教代理。

  不過這些并不重要,在蘭斯大主教的主持下,查理王儲完成了最重要的受膏儀式。涂抹圣油,象征著他的王權得到了天主的承認,是神圣且合法的。雖然沒能戴上冠冕,也沒有拿起正義之手與鳶尾花的權杖,但無可否認的是,他已經(jīng)不再是瓦盧瓦的查理王儲,而是瓦盧瓦的查理七世。

  “……承蒙主之洪恩,瓦盧瓦的查理,你如今成為法蘭西島、諾曼底、阿基坦和加斯科涅的正統(tǒng)君主,法蘭西的國王。你的王權現(xiàn)在被天主所承認,神圣且合法?!?p>  “國王萬歲!”

  “查理陛下萬歲?。 ?p>  “法蘭西萬歲?。?!”

  教堂里的所有人都高聲呼喊道。這一天他們中的許多人甚至從未想過,如果在半年前,可能還有人會稱之為妄想,但現(xiàn)在,這成為了現(xiàn)實。他們正在見證這一切,瓦盧瓦再度登上法蘭西的王座。

  全程觀禮的少女貞德,也在加冕的最后時刻上前向國王致意道:“高貴的王,現(xiàn)在正是上帝喜悅之時,祂期許我解放奧爾良之圍,并送您進入蘭斯完成神圣加冕以證明您是真王。整個法蘭西王國必將歸于您。”

  “榮耀歸于查理陛下!”王室統(tǒng)帥里奇蒙帶頭喊道。

  “榮耀歸于國王陛下和法蘭西!”

  然而就在一切都達到最高潮時,大教堂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名身穿紅袍的人大步走入。許多人看到這一身紅袍后,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紅袍的神職人員,名為樞機。

  眼前這位紅袍樞機的地位,僅次于羅馬的教宗冕下。論權力與影響力,他甚至超過了剛剛加冕為王的查理七世。而這種重量級人物沒有預兆的到來,讓這里的所有人都感到驚訝且不解。

  “樞……樞機大人,您……”蘭斯大主教有些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緊張不已,結結巴巴地說道。但顯然樞機閣下沒有心思聽他說話,而是緩步走到了這次加冕儀式的主角,新的法國國王查理七世面前。

  這人可不在日程表上啊……查理七世暗自咽了口唾沫,緊張地揣測對方的來意。莫非,對方要代表教廷否認自己的合法性?雖說這不并不合乎規(guī)矩,但是羅馬若是反對他的王位,那么能造成的影響無疑是毀滅性的。他還立足未穩(wěn),現(xiàn)在可容不得這種意外啊。

  “查理陛下,不必擔心,教廷不否認您王位合法性。”樞機主教過了良久后開口道。

  查理七世頓時松了一口氣。他想了片刻,內(nèi)心突然又燃起希望之火——既然教廷不否認他的王位合法性,那么這是否證明教廷已經(jīng)承認了他的王位,而英格蘭人是篡權者?如果教廷承認,那么英格蘭人便失去了繼續(xù)戰(zhàn)爭的合理宣稱,雖說他們肯定不會因此停下,但肯定會帶來巨大的戰(zhàn)爭優(yōu)勢。

  “樞機閣下,您的意思是,教廷已經(jīng)承認了我的王位?”查理七世謹慎地問道。

  “承認?我有說過嗎?”樞機主教反問道,“我只是說教廷不反對,并沒有說承認?!?p>  “那您……?”

  “法蘭西的王位歸屬權,是蘭開斯特家族與瓦盧瓦家族之間的紛爭。兩者皆有合理宣稱,因此,我們不會表態(tài),直到王位爭奪的勝者誕生。”

  “這樣嗎……”查理七世有些失望,但還是禮貌性地表示感謝。

  “不過,查理陛下?!睒袡C主教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想要讓教廷承認您的王位正統(tǒng)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意思?”查理王儲詫異地看著樞機主教。

  樞機主教隨后從懷中抽出一張系著金色飾品的羊皮卷軸,隨后將其展開?!敖套诿嵯略趦芍芮罢匍_樞機會議,并且頒布了新的金璽詔書。其內(nèi)容如下:”

  查理王儲微微點頭,準備聆聽對方接下來要念出的內(nèi)容。

  “原巴黎英格蘭軍事總管,萊茵·馮·克勞塞維茨,自稱為出身神圣羅馬帝國勃蘭登堡選侯國的貴族,如今已自封為‘執(zhí)政官’、獨掌大權。根據(jù)神圣羅馬帝國皇帝、波希米亞和匈牙利的國王西吉斯蒙德陛下,以及勃蘭登堡的選帝侯閣下的考證,并未有過此名號的貴族。經(jīng)樞機會議討論,教宗冕下認定此人已被魔鬼所附身,是撒旦的信徒,地獄的行者。他偽裝出高貴血統(tǒng)、謀害英格蘭攝政王、污蔑勃艮第公爵、用詭計策反軍隊、用妖言蠱惑民眾、建立暴虐專政,惡行堪比暴君尼祿。不僅如此,他還殘害圣職、并欲圖發(fā)動一場反抗天主的瀆圣戰(zhàn)爭。為此,以主的名義,教宗冕下號召所有虔誠信徒,討伐這名魔鬼狂徒,將他逐回地獄?!?p>  “奉命討伐魔鬼,自然是大功一件。倘若您的軍隊能夠成功,那么圣座承認您的地位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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