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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太后娘娘被權(quán)臣盛寵了

第27章:裴辭心亂

  外頭風(fēng)冷,瞧著天色確實(shí)是又要下雪了。

  何況方才出來得急,斗篷都未披一件,縱使盛寶齡耐冷,可也架不住這般寒意。

  進(jìn)了門,那守門的下人急忙將后門關(guān)上,將凜冽的寒風(fēng)擋在門外。

  盛寶齡走在裴辭身后旁邊,垂著臉,躲著風(fēng),手揣進(jìn)了袖中,開始覺得冷了。

  前面的裴辭緩緩放慢了步子,直到與盛寶齡并肩同行。

  那下人的嘴好似開過光,兩人尚未走到院中,天空中便慢悠悠的飄起小雪,雪花被風(fēng)吹動(dòng)著,胡亂落在枝梢上,墨發(fā)上。

  盛寶齡冷得有些哆嗦,目光在四周打量著。

  裴府好些個(gè)裝潢雖沒有皇宮中那般貴氣精致,卻是大有講究,入目四處,皆是一個(gè)雅字。

  之前每回來,都是走過去書塾的那條道,今日走的這條路,顯然不是往平日里的方向去,

  突然,肩膀一重,身子一暖,她一怔,轉(zhuǎn)過頭去看,只見裴辭將他的斗篷披在了自己身上。

  裴辭動(dòng)作快而輕,將斗篷披在盛寶齡肩膀上后,當(dāng)即收回了手,不再有半分逾矩之舉。

  盛寶齡見他神情自然,仿佛這斗篷不是他的似的,如果沒有瞧見他臉有些蒼白病色的話。

  身上的斗篷披到身上時(shí),整個(gè)人都被暖意裹住,盛寶齡的心情頓時(shí)有些復(fù)雜,“裴相不冷?”

  裴辭未答,卻是道,“過了廊道,前方便是書房?!?p>  言下之意,再往前走些,便是書房了,有炭火盆取暖了。

  盛寶齡的指尖微微攥緊了貼著自己手背的斗篷一角,她嗅覺極好,在這一刻,更加靈敏。

  陌生男子的氣息,在自己身周一點(diǎn)一點(diǎn)侵襲,淡淡的香,聞著莫名有些安心。

  盛寶齡總覺得,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來為什么有這種熟悉的感覺。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人做過這般事,可她記不起來了。

  幾年前病了一場,醒來時(shí),好些事都記不清。

  有時(shí)總會(huì)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可無論她怎么想,都想不起來,有時(shí)侯問兄長,問蒹葭,問府中的人,都沒問出什么所以然來。

  可就是這一刻,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沒有想起來。

  直到行至?xí)块T口,裴辭停下了步子,推開了書房的門,“娘娘請?!?p>  聲音聽起來,比這雪還要清冷上幾分。

  可盛寶齡這一刻卻總覺得,好像不該是這樣的,在記憶深處里,也該有這樣的一道聲音,同樣好聽,但溫柔許多。

  見盛寶齡站在門口,看著自己,裴辭垂眸看了一眼,還以為是自己身上有何不妥。

  “太后娘娘?”

  盛寶齡恍然回過神來,抬步進(jìn)了書房中,屋中火盆燒得正旺,一片暖意襲身。

  裴辭跟于其后。

  直到兩人都坐下了,盛寶齡才胡亂的扯了幾個(gè)說是要請教學(xué)究的問題,問了裴辭。

  裴辭答得認(rèn)真,一字一句,語速緩慢耐心,似乎是為了讓對面的人能夠聽得清楚明白。

  時(shí)而又將方才所言一筆一畫寫于紙上,遞給了盛寶齡。

  盛寶齡接過那紙張,垂眸看著,方才那股子熟悉感在這一刻格外清晰。

  從前未注意過的事,這一刻倒是都注意了起來。

  紙上的字跡,筆畫間,十分熟悉。

  她薄唇緊抿,抬眸看向裴辭,只見裴辭坐于桌前,手執(zhí)狼毫筆,清瘦的腕骨時(shí)而動(dòng)了動(dòng),眼底之色看不清,入目是他身上那股子出塵的氣質(zhì),這世間任何俗物,于此人而言,仿佛都是一種污濁。

  不知看了多久,裴辭握著筆的手掌一片濕意,指尖用力得有些發(fā)白。

  盛寶齡的視線,太過明顯了,好似摻雜了那火盆里的炭火似的,看得他背脊發(fā)熱,心略有些不平靜,連帶著指尖,都有些輕顫。

  他紙上抄寫的洛神賦,字跡明顯有些變化,不似前面那些那般落筆有勁,筆鋒缺了平日里的穩(wěn)重。

  心亂了。

  盛寶齡攥著那張紙的手微微有些用力,平日里看那些奏折,若是不注意,是真的看不出來。

  而此刻,裴辭筆觸間顯然放松許多,不似寫折子那般認(rèn)真穩(wěn)重,筆跡中的那份熟悉感,一下子便讓盛寶齡想起了那份自己這么些年臨摹了不下百遍的字帖。

  是了。

  裴辭是兄長的摯交好友,兄長當(dāng)年請了幾位好友到家中一同溫書,聽先生授課,裴辭只怕就是這其中一個(gè)。

  或許那份字帖,就是出自裴辭之手。

  可是……當(dāng)年裴辭為什么要送自己字帖?

  盛寶齡抬眸看向裴辭,心有不明,看了許久,試探道,“我原以為兄長的字已是出色,未料裴相的字,與兄長相比,絲毫不遜色?!?p>  這突如其來的夸贊,讓裴辭愣了愣神。

  筆尖在紙上不自覺的停頓了一下,墨漬瞬間在紙上落下一片漆黑。

  一份即將抄寫完的洛神賦,頓時(shí)毀于這一筆。

  “謝娘娘謬贊,微臣愧不敢當(dāng)。”

  裴辭神色間如常,只是將毀了的這一份卷起收到一旁,重新放了一頁新的。

  只是,未再落筆。

  屋子里靜得什么細(xì)碎的動(dòng)作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盛寶齡薄唇緊抿,良久,終是忍不住開口,卻扯上了別的,“聽聞靜王這幾日來找過你?”

  她想起出宮前,蒹葭說過。

  一時(shí)間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便提了一句。

  裴辭握筆的指尖驟然用力,薄唇緊抿,幸而方才未再落筆,否則這一桌上好的紙張,只怕這會(huì)兒又該毀了。

  “靜王殿下是來過幾次,與微臣敘了些家常?!?p>  盛寶齡倒是有些好奇了,“從前不知,裴相與靜王關(guān)系原是這般親睦。”

  這兩人有交集她是知道的,卻不知,靜王幾年不回京,如今回來了,這去的最頻繁之處,竟是裴辭這裴府。

  裴辭淡笑不語,她不知的,還有很多。

  當(dāng)年,樓家不承認(rèn)那一樁婚事,可擺在盛家面前,并非只有進(jìn)宮這一條路。

  還有先帝賜婚靜王這一條路。

  可盛大人,到底是在二者之間,選擇了前者。

  這件事,眼前的盛寶齡,若是知曉了,只怕心便徹底寒了。

三一零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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