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父親的嘆息。
胡鑫心中又怎么能不急。
雖然胡家的男人,本性中都帶著殘忍。
但對于自己的家人,特指家中的男丁,都是相當(dāng)愛護的。
特別是這個胡豪。
這是他換了三任妻子,才給他生下的唯一一個兒子。
拉扯了這么多年,才養(yǎng)到這么大。
一朝之間,說不見就不見了!
任憑他幾乎發(fā)動了,秋里鎮(zhèn)胡家能發(fā)動的所有力量。
黑白兩道其上。
都是一無所獲。
這幾天,都差把秋里鎮(zhèn)翻了個底朝天了。
可是胡豪依然是音信全無。
如果是被綁架了,總得打個電話要贖金。
如果是仇殺,那就更扯了。
胡豪自認自己做了許多缺德事。
但是他絕對不是那種喜歡留下后患的人。
那些和他有深仇大恨的人,他早就處理干凈了。
而一般的仇怨,也犯不著殺人這么嚴重。
要知道,殺人這種事,就是現(xiàn)在他們混黑社會,也是小心掂量著來。
不是萬不得已,是不會殺人。
這并不是說優(yōu)柔寡斷,不夠狠厲。
只是殺人是一個底線。
就算是黑社會,也會去遵守這個底線。
畢竟,一旦有人打破了這個底線,你殺我,我殺你。
這是一場永無寧日的戰(zhàn)爭。
黑社會,并不是靠著殺人取樂的。
也不是眾人眼中的,一天都是紋著青龍白虎,拿著砍刀,鋼管四處挑事的。
他們歸根結(jié)底,還是為了一個錢字。
為了生活。
只是他們的生活,游走在社會的陰暗面。
從事了不少違法但是暴利的行業(yè)。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黑社會爆發(fā)沖突,只是利益的爭奪。
這在正常社會中,也是常見的。
比起黑社會真刀真槍的干。
正常社會的一些見不得的手段,更要陰狠許多。
胡鑫想不通。
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
甚至這些得罪過的人,他都做了調(diào)查。
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
事到如今,他著實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可是,要是真向市局那邊請求協(xié)助。
這個問題就變了。
按理說,下級警局遇到偵破難題,向上級請求協(xié)助。
這是一件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隆?p> 可是胡家是干什么的?
可不要忘了!
他們可是秋里鎮(zhèn)最大的黑社會團伙。
上面可是一直盯著他們。
這次若是市局介入。
就算是協(xié)助調(diào)查胡豪失蹤的案子。
也是萬分不妥的。
這就像是,耗子家丟了小耗子,能讓貓咪去幫忙找嗎?
貓咪的確是捉耗子的小能手,可是找到之后呢?
興許一時興趣,就把耗子全家給咬死了。
這本來就是一個對立的關(guān)系。
所以,胡鑫想也不用想,就拒絕了胡滅的提議。
可是胡滅仍是有些不甘心。
他就這么一個正常的兒子,當(dāng)然偏疼一些。
而且胡豪也是個活潑可愛的。
也頗得他的歡心。
他老了,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叱咤風(fēng)云,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黑道頭子了。
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渴望著天倫之樂的普通老人。
他想要找回胡豪的心,甚至比胡鑫這個當(dāng)?shù)膩淼脧娏摇?p> “既然你不想和市局的人扯上關(guān)系,那我們就找劉家的人從中調(diào)和一下?!?p> “我要是出面,劉家那個老不死還是得賣我一個面子?!?p> 胡鑫一聽這話,眼珠子轉(zhuǎn)了幾轉(zhuǎn)。
理解了自家老子的意思。
開始胡滅說是要直接找上市局的人。
這肯定是不行的。
單是胡滅現(xiàn)在這個話,卻是通過劉家去找市局的人。
雖然結(jié)果還是把市局的人找來了。
單是這確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如果是胡家直接找上市局。
那么一些問題就不好規(guī)避掉了。
但若是劉家原意當(dāng)這個中間人。
那事情就變得容易許多了。
劉家在鎮(zhèn)上權(quán)勢很大,而且他的權(quán)勢不僅僅是在鎮(zhèn)上這么簡單。
在市里面,也是有人脈的。
若是他們出面,將市局的人請來。
那么市局的人,即便想要借機調(diào)查胡家什么。
也得顧著劉家的面子。
還是剛才那個比喻。
耗子家的孩子丟了,但若是有一條狗監(jiān)督貓咪,讓貓咪去找小耗子。
多了一個中間人。
那這事就靠譜多了。
胡鑫理清了這個邏輯關(guān)系,心中還是有些猶豫。
雖然這個提議靠譜。
但終究是與虎謀皮。
耗子和貓,始終是天敵。
他是出于本能的排斥這件事。
在家族的利益面前,他犧牲一個孩子并不算什么。
可是胡滅并不這么想。
看著還在猶豫不決的胡鑫。
不由得生了氣。
“三兒,這事你就別管了!我來做主?!?p> “我這邊馬上就給老劉頭打電話,讓他晚上過來喝酒,早些把這個事落實下來!”
胡鑫一聽老爹發(fā)怒,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也收了會去。
他想說的是。
都到如今這個地步,胡豪估計兇多吉少了。
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孩子,給家族招致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他這話是冷血了一些。
但卻是他的肺腑之言。
他的確是疼愛胡豪沒錯,但是在家族的利益面前。
個人利益終究是小于集體利益的。
這是他做為下一任家主,必須要有的素質(zhì)。
一個情感過重的人,根本在這條路上走不了太遠。
現(xiàn)在的父親,已經(jīng)老了。
沒有了當(dāng)年的殺戮果決。
胡鑫輕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同意了父親的提議。
“那我讓人去準備飯菜,今晚就辛苦你了,爹?!?p> 胡鑫站起身來,準備告辭去安排宴席了。
老爺子雖說是喝酒,可是招待劉家老爺子的排場,肯定不能隨意了。
這事還是得他親自去做,才放心
胡滅見此,只是微微頷首說道:
“昨兒你二哥那邊送來了些海貨來,你記得讓廚房給做一做。”
“那劉老頭,是最愛吃海鮮的,這也就是咱們胡家能供得上了?!?p> 聽到老爺子的話。
胡鑫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一般。
但旋即認真道:
“行,我讓廚房備著?!?p> “爹,劉老爺子愛吃就算罷了,你可要省著些吃,上個月的尿酸就已經(jīng)超了……”
聽到兒子關(guān)切的話語。
胡滅皺巴巴的嘴角上扯出了一個弧度。
“你還說我,你不也愛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