鏤妃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她爬到貴妃這個位置,耗費了多少心血。
現(xiàn)在頃刻之間便化為了烏有,面色比剛才還要白。
“鏤妃還不謝恩?”皇帝警告地眼神掃了過來。
鏤妃哪里還敢有任何怨言,方才皇帝那一眼,好似讓她在生與死之間轉(zhuǎn)了一圈,讓她腿腳發(fā)軟。
“臣妾多謝皇上。”皇帝朝著宮女示意,宮女這才把鏤妃給扶了起來。
永昌侯,這筆賬本宮記下了,不就是降為妃位嗎。
本宮當初能爬上來,以后照樣也能。鏤妃眼神狠辣地看了看永昌侯,便被人扶著出了御書房。
貪墨一案,牽連甚廣,數(shù)量巨大,震驚朝野。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就怕牽連到了自己。連蘇弘文這些天都忙了起來,整日不見人。
“那些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貪墨那么多銀子。不過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把鏤雄給出賣的,據(jù)說皇上那是有了證據(jù)才抓人的。有些人甚至都還在睡夢中,就被抓了,簡直就是雷霆之勢?!奔t穗幫著蘇輕挽梳頭發(fā)。
看著自家小姐那頭跟綢緞似的頭發(fā),不禁贊嘆真美。
“自然是他們府中的人才知道了?!碧K輕挽淡淡地說,好像對此事根本就不感興趣。
可惜這次雖然傷了衛(wèi)舒玄的羽翼,但終究不能把他給扳倒。
也不出她所料,蘇玉兒當真跟陳氏勾結在了一起。
“鏤府的人都被抓了?”蘇輕挽問,其實出了這么大的事兒,鏤府的人就是想不被抓都難。
“是,都被抓了進去。就連趙侍郎都被抓了起來,奴婢看啊,那些個做官的,沒有多少是干凈的?!奔t穗這話頗有些憤世嫉俗的模樣。
“對了,四小姐呢?”蘇玉兒遞出了消息,不就是盼著要鏤府倒臺嗎,現(xiàn)下鏤府倒臺,她也該找機會出來了。
但蘇玉兒是鏤雄的妻子,怕是也會被牽連進去,蘇輕挽心想。
“現(xiàn)在還在牢里呢,不過鏤雄已經(jīng)被斬首了,相信很快就會有處置的決定?!奔t穗支支吾吾地,也未說出個所以然來。
蘇輕挽倒是知道,案犯女眷,大概會被賣身為奴,或者賣身為妓。
鏤雄的罪那么嚴重,蘇玉兒會被賣身為妓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如此紅穗那支支吾吾,害羞的樣子,倒是能找到來由了。
“這罪魁禍首害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紅穗忿忿地說。
是誰,不就是那位三皇子,如同君子一般的三皇子,蘇輕挽不由得諷刺一笑。
皇帝非常重視這樁貪墨的案子,更是讓刑部全權負責此案。
蘇玉兒跟鏤府的人關在一起,鏤雄已經(jīng)被斬首,但她們這些人還沒有處置只能等著了。
牢里臭烘烘的,就連老鼠,蟑螂那些到處都是。
蘇玉兒已經(jīng)許久未曾合眼,就怕她自己睡著了,這些東西往她的身上鉆。
可這還不是最令人難受的,她聽那些衙役說了,這次她多半會被賣到妓院。
當然了不光是她,但凡年輕一點的,都會如此。
“這些個沒良心的,到底是誰把鏤府給害成這樣的!”鏤雄的娘,自從進來之后,便一直罵罵咧咧的。
“好了,還不是要怪那個孽障,好端端地鏤府現(xiàn)在成了這個樣子。”鏤雄的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面如死灰。
見到自己夫君如此模樣,鏤母只覺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拉扯自己丈夫的衣袖問:“老爺,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貴妃娘娘會幫我們求情的。”
“若是能求情的話,現(xiàn)在我們便不會在這里了,怕是連貴妃娘娘都沒有了辦法?!辩U父任由鏤母抓住自己的衣袖,無情地說。
女眷聞言,都低聲哭泣起來。
鏤母更是直接走到蘇玉兒面前,左右開弓打了她幾巴掌,一邊打一邊罵:“你這個賤人,都是因為你。自從鏤雄娶了你,我鏤府就一天沒有消停過!”
蘇玉兒方才是沒有防備,等到鏤母還要打的時候,她便握住鏤母的手,反手打了她一巴掌。
“這干我什么事兒,是你兒子自己作孽。其實你早該想到有這么一天,任由你兒子折磨我,現(xiàn)在就是報應!”
蘇玉兒自從進了鏤府,還是那般小心翼翼,恭順乖巧的樣子。
更是連嘴都沒有回一個,當然了她當時本就說不出來話。
眾人都知道她的嗓子壞了,現(xiàn)下聽到她說話,都震驚地看著她。
蘇玉兒也未曾想到,吃了蘇輕挽的藥,當真好了起來。
到底還是傷了嗓子,許久未曾說話,所以她的嗓音有些沙啞,卻也掩蓋不了,那種凜冽的寒意。
“你怎么會說話的?”鏤母更像是見到了鬼一般,愣愣地看著蘇玉兒。
“乖乖地坐回自己位置上去,要是讓人知道你在這里鬧事兒的話,可能會被打死的?!碧K玉兒冷冷一笑,再次坐回了自己方才坐的地方。
鏤母卻驚疑不定,膽戰(zhàn)心驚地回想剛才蘇玉兒的眼神,到底也不敢再去招惹她。
那種陰狠毒辣的眼神,看得人怵得慌。
“?。 蓖纯嘟新晜髁顺鰜?,這里是刑部行刑的地方。
趙侍郎身上到處都是傷痕,自從進來之后,幾乎每日都添了新傷。
原來的那些傷口,不但沒有結痂,更是有惡化的跡象。
并且他方才看見有個相熟的人被活活打死,等了這么久,三皇子也沒有相救的跡象。
趙侍郎就知道,只怕他已經(jīng)成了棄子了。
“今日趙侍郎還是未想通嗎,那不然就試試新玩意兒?”審問趙侍郎的官員面上帶著殘忍的笑,低聲問。
趙侍郎立馬喊了起來:“我可是侍郎,你們敢!”
“敢不敢的,侍郎你不知道嗎,再說了您還以為自己是侍郎嗎?”旁邊有人哄笑。
于是便有人拿著燒得通紅的烙鐵,在趙侍郎的面前晃來晃去。
“我招,我招還不行嗎,但是此事,我只會對你們管事兒的人說?!壁w侍郎只是個拿筆桿子的文人,哪里見識過這樣的陣勢,都不用等那些人動手,就直接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