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身邊的嬤嬤到了薛氏身邊,把陳氏來的消息告訴給了薛氏。
“她怎么來了,得了病還不在自己屋子里面待著,偏生來找我的?!毖κ系哪槼亮讼聛恚彀屠锩嬉彩菢O盡刻薄之語。
現在整個蘇府只有陳氏在養(yǎng)病,薛氏到底說的是誰,旁人自然是明白的。
只是心思各異,明面上看著平靜,私底下暗流涌動。
薛氏不想見陳氏,她剛死了女兒,現在又生了病,薛氏覺得她晦氣得很。
“老夫人,陳姨娘說了,若是見不到您的話,她是不會離開的?!毖邒咴谘κ仙磉叾Z。
“老夫人,還是請陳姨娘進來吧,若是讓旁人知道了,也會夸您寬容?!碧K玉兒話沒有說完,后半話便是,若薛氏不讓陳氏進來,被人給知道了,只會說她刻薄寡義。
對一個剛剛死了女兒的姨娘,都能如此對待,可見平時為人如何。
這些話,蘇玉兒即便不說,薛氏也是會想到的。
蘇輕挽聞言,看了看蘇玉兒,瞧見蘇玉兒似乎對她的眼神不解,也不解釋,溫和一笑,便不再去理會了。
“玉兒說得對,陳氏這些年也算是伺候弘文辛苦了,讓她進來吧,我倒是想看看她想做什么。”薛氏可以掩飾,說的倒是冠冕堂皇。
可在這里的人,哪個不清楚她的個性,不就是不想丟了面子,讓人在背后說道。
容氏雖然不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但直覺上認為事情絕對不簡單,偷偷地看了看蘇輕挽。
見蘇輕挽一點都不擔心的模樣,垂眸把所有的情緒都給掩藏了起來。
這個角度看過去,蘇輕挽肌膚好似皎潔月光,長長的睫毛如同蝴蝶。
露出來的全然都是溫和無害,但她可不傻到覺得蘇輕挽是溫和無害之人。
倒是蘇玉兒,今日好像很反常。
不多時,陳氏就被人給扶了上來,饒是鏤氏這般惱恨陳氏的人,在瞧見陳氏那面色之后,都驚叫了一聲。
這還是人嗎,應該說一點都不像是活人。
薛氏見鏤氏驚叫出聲,白了鏤氏一眼,鏤氏忙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說一句。
“陳氏你怎么來了,不在自己屋中休息,要保重身子。就算是輕染去了,也不想你這個做姨娘的,跟著去?!毖κ铣谅曊f,即便是說著安慰的話,但里面可夾雜著些許警告與不滿。
陳氏聽了出來,不由得在心中冷笑。
她跟輕染,死的死,病的病,薛氏倒是說的輕巧。
還有那位蘇大小姐,嫡女又如何,心如蛇蝎。她今日就是要逼著薛氏幫她做主,其實也不用逼迫。
像薛氏這樣注重蘇家聲譽的人,決計不會讓謀害嫡女謀害姨娘這種事情傳出來的。
此事蘇輕挽在做的時候,其實就錯了。
“老夫人容稟,妾身這次來,是想請老夫人做主。”陳氏恭順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磕頭,雙目含淚看著薛氏說。
“做主,做什么主。若你說的是輕染的事情,便算了。陳氏我還是勸你一句,好好地待在自己院子里面把身體給養(yǎng)起來才好。至于其他,還是不要妄想了?!毖κ犀F在就怕陳氏抓住蘇輕染的死不放,她可不想惹上寧王那個煞神。
蘇府現在看著外表錦繡如春,但若是蘇弘文有一點事兒,便是萬劫不復。
“妾身自然不會妄想,輕染那是咎由自取。但妾身無罪,為何四小姐要害妾身?”陳氏看了看蘇玉兒,用那幾不可聞地聲音問。
現在很是安靜,她的聲音雖然小,卻還是能讓人聽清楚。
鏤氏跟蘇輕柔奇怪地看了看蘇玉兒,心想這陳氏不會是因為蘇輕染的死,瘋了吧。
蘇玉兒跟她無冤無仇,怎么會去害她。
“陳氏你胡說什么,這種事情是可以隨便說的嗎?”薛氏也是如此想的,并且蘇玉兒是養(yǎng)在她名下的。
陳氏說她教出來的人害她,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嗎。
“老夫人息怒,我只問四小姐一句,這個藥是不是你給妾身的?”說罷,陳氏就讓自己丫環(huán)把那瓷瓶給拿到了上去。
薛氏只覺得有些眼熟,蘇玉兒掩住得意,面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便是這藥是玉兒送你的,那有如何,你就能說她想要害你?”薛氏厲聲問。
“大夫你來說吧?!标愂蠚饬Σ焕^,跪在地上,看著就要倒下去,卻還是硬撐著一口氣,靠在丫環(huán)身上說。
“老夫人,今個兒早上,陳姨娘身邊的人來找我去給陳姨娘看病,我發(fā)現陳姨娘中了毒,幸虧發(fā)現得早,若是晚一點陳姨娘就沒有命了。還有那毒藥就是混在藥膏里面的,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找來人驗證?!贝蠓蛘f。
薛氏聞言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桌子,氣憤不已地說:“玉兒,這真的是你做的。你為何要謀害陳姨娘,你可知道這是什么罪過!”
此事若真是蘇玉兒做的,那她這個教蘇玉兒道理的人,會被傳成什么樣子。
蘇玉兒聞言,直接跪在了地上,低眉順眼地模樣,讓人心疼。
看著薛氏,她張了張嘴,到底也沒有說出話來,一見便能猜出她是有難言之隱。
“玉兒你究竟有什么話要說,你就說出來,說出來我為你做主。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薛氏看她的樣子,也覺得此事定然是冤枉了她。
蘇玉兒聽了薛氏的話,就朝著蘇輕挽看了看,發(fā)現蘇輕挽像是個沒事兒似的,做壁上觀。
心里暗自冷笑,蘇輕挽啊蘇輕挽,等一會兒看你還能這般淡然嗎。
“回老夫人的話,這個藥是大姐姐給我的。您那天也看到了,那藥是大姐姐當著您的面兒送給我。我去看陳姨娘,心想大姐姐給我的定然是好藥,所以才送給了陳姨娘,不曾想居然差一點害了陳姨娘。”蘇玉兒說完,像是如同做錯了事兒一般,低聲抽泣。
如此卻更能讓人相信,此事不是她做的。
“好啊,蘇輕挽我且問你,這藥是不是你給玉兒的。”薛氏聞言,怒意不減反增,惱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