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商的私人倉庫,收藏品不要太多。
正常情況下,你要是上門,不管是買還是討要,風商就會以大義,比如說是為了調節(jié)市場收藏的,讓你無話可說,甚至還會仗著年邁,表現(xiàn)出愁苦讓你于不忍心,不得不幫一把,白干活或者為市場添磚加瓦。
“總之,你說的無恥,是不存在的?!背罾浜摺?p> 老任總覺得不對,但一時無法挑出毛病。
“石圓蔥、石當、石岳,可是我輩楷模,你忍心讓他們的心意,就這么消失在是歷史塵埃中嗎?”楚燁語氣頗為感慨,情緒低落。
老任本來沒多想,和楚燁對視后直覺不好,眉頭一抖,道:“你又打算對我做什么?!?p> “瞧任叔叔這話說的,爸媽要是知道我不尊重長輩,不得拿桿子抽我?!背钫f道。
老任翻白眼,吐槽從小就不是省油的燈,尊重長輩有自己一套邏輯,整段話里,就最后幾個字是真的。
楚燁轉變計劃,斜眼道:“大南珠計劃缺錢不?”
“缺啊?!崩先蚊摽诙觯骸安蝗钡脑?,一大堆人在豐都縣忙活那么多天做什么?!?p> “那干不?”楚燁繼續(xù)問道。
“干啊?!崩先巫彀捅人枷肟?,話出口后趕忙補救,道:“你想讓我去跟師父達成交易?”
楚燁點頭,道:“聰明?!?p> “聰個鏟鏟的寶批龍?!崩先握酒饋砼穑骸斑@世道哪有徒弟坑師父的?沒有孝敬就已是……”
“大南珠計劃,本質上是老頭的主意,但項目所需資金自籌,這回兒還替他著想?”楚燁冷哼道。
老任說不下去,渾身無力坐回竹椅上,道:“那么多人,為什么非要我,我可是他徒弟啊?!?p> 這話其實是在問楚燁為什么自己不去。
楚燁當作沒懂。
眼前的‘金剛丘’,能讀懂的也不多,如果自己去交易,肯定要被風商算計,最后擔起傳播技術責任。
這活,干起來費力不討好,一輩子要為‘圓蔥派’負責,就算價值無法估量,算起來還是不值得,于是少賺點,把責任甩出去才是正道。
不能直白說,是怕老任在風商面前漏信息,被記在小本本,有可能連本帶利要回去,得不償失。
老任沉默獨自思考良久,最終接受安排。
楚燁拿出一壺新的梅子酒,放在桌上,道:“請你?!?p> 老任白了眼拿起酒壺,順嘴道:“你準女友,明天會來二郎神廟祭拜。”
楚燁聞言滿腦子疑問,趙蓉是比自己還堅定的無神論者,怎么可能來燒香祭拜。
“誰出的幺蛾子?”他問道。
老任喝了口酒,道:“你母親、她外婆,受到趙家村金神棍蠱惑,說是你十八周歲有難關,必須要在鬼城找神將震懾宵小,才能順利度過?!?p> 楚燁眉頭瞬間擰成川字,趙家村金大師,沒少說他壞話,這回兒肯定又收了誰錢。
問題是讓趙蓉過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沒道理,趙蓉爺爺、奶奶還有外婆,跟考古專業(yè)都有關系,奶奶已走了,爺爺受博物院返聘,本質上還是個體制內的人,跟古董圈沒有一絲關系。
“與其苦惱,不如直接打電話問清楚?!崩先畏畔戮茐靥嶙h。
楚燁眉頭舒展,冷臉道:“你作為情報中介頭子,對信息那么不敏感,還要我自己問細節(jié)?”
“她不說清楚,你難道讓我打一頓?”
老任翻白眼,接著道:“我倒是可以做,反正我跟她媽媽是朋友,正兒八經的長輩,問題你會饒過我嗎?”
“笑笑他們呢?”楚燁追問。
“一個高三復讀忙得很,小高得主持回收站日常,哪兒來的四件跟我瞎扯,就小兵倒是閑得很,可惜不懂?!崩先螖偸?。
楚燁聞言認真思考了下,最后決定下午回巴南去,阻止趙蓉犯傻。
“不管了嗎?”老任問道。
“今天賺了六百萬,我要休息一個月。”楚燁笑道。
老任也同意,畢竟出來太久是該回去了,順嘴又道:“是不是有人,不想讓你在這里呆著?”
“應該是這兩天。”楚燁說道。
“為什么?”
“大佬們要交易特別的東西,而有人判斷我會破壞,所以要支開?!?p> 楚燁搜刮記憶相關信息,道:“大概是玉鼎鐘碎片?!?p> “那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老任坐不住,玉鼎鐘的價值實在太大,如果能拿到一殘片,大南珠項目啟動資金完全不用愁了。
楚燁搖頭,道:“玉鼎鐘這事咱們不摻合,除非你想挑戰(zhàn)協(xié)會超過一半以上的大佬?!?p> 老任瞬間泄氣,道:“你回去后好好把武術練起來,到時候出山大殺四方,免得每次有重寶都參與不了?!?p> 楚燁有點異動,自己不在乎錢,只是體驗撿漏的樂趣,是因前世走過,可老任他們不是,對于錢有著很深的執(zhí)著,倒也不是愛財,而是心中有宏大的計劃,需要很多資金支持。
想到這,他改變注意,透露玉鼎鐘大部分在協(xié)會倉庫里。
老任瞬間精神起來,道:“你會造假古董能以假亂真,那可以借此整個局,把信息放出去,核心我們自己掌握,這樣就能賣很多錢了?!?p> “有時間再說。”楚燁擺擺手。
老任喜笑顏開,道:“不急,我不急的?!?p> “不想聽你廢話,莫道你帶著,我把奶娃抱回?!背钍帐肮ぞ弑成媳嘲?,抱起李求秋下山。
2002年十月二十三號,霜降這天,楚燁回道闊別已‘久’的家鄉(xiāng),大興鎮(zhèn)小興村西,大兵回收站。
回收站,大伙正在準備晚飯。
趙蓉從市里大學回來,正在在大廳,拿著抹布擦拭五米長木桌,一見楚燁進來,抹布一扔吼道:“出去快一個月,你好意思??!”
廚房里,章笑、小高叔探頭。
小兵從后院快速趕來,手里還拿著鏟子,看到楚燁后,鏟子一扔跑上來抱著楚燁,哭嚎:“弟弟,弟弟……”
楚燁拍拍小兵的后背,道:“哥,玩啥,渾身衣服都是泥土?!?p> “都以為是你,不干正事?小兵哥在后院忙正事?!闭滦ν虏邸?p> 楚燁滿頭疑問,整個回收站前后院,都被水泥硬化過,該不會是……
“你們拿游泳池做什么!”他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