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瞎子不信楚燁，跟自覺沒有關(guān)系，畢竟他靠的聽力吃飯，不是第六感。
說分開走就警告，此間龍王村亂七八糟的一大堆，自己是安全保障。
說白就是交易。
楚燁懂，但為了好玩要裝傻，也篤定對方不敢丟下自己。
兄弟兩互相不服輸，隔著中間馱著奶娃的大狼狗瞪眼。
“哥哥，走不走？”小孩子定力還是差了點。
“你敢陰我，我去告訴趙蓉，你看上個八歲的丫頭還訂婚了?！背滔棺尤酉略掁D(zhuǎn)頭。
楚燁就不怕，懶得回話。
兩大一小一狼狗，沿著河邊，花了半小時來到半山腰。
龍王山是‘黃泉’路最早的入口，山上四面八方都有前人走過，形成了一條條突突不長草的土路。
為避免被坑，程瞎子前頭帶著路時常改變，所以就進場進入密林。
當?shù)竭_半山腰，方向都亂成一套，眼前出現(xiàn)一座小山神廟。
廟前有塊平整的半人高巖石，盤坐一個閉眼打坐的光頭。
晨光穿透枝葉從打在光頭右側(cè)上，讓其身上的褐色單衣都顯得兩眼，人更是添加幾分神秘。
汪汪！
剛靠近二十米時，狼狗就發(fā)出吠叫。
程瞎子外號可不是白來，就眼鏡加持，依舊是五米外人畜不分，更別提硬著穿透樹葉晨光直照下，能看得清楚二十米外的事物。
聽到狗叫聲，就立馬豎起耳聽，妄圖聽到點什么。
結(jié)果自然是沒收獲，畢竟光頭在打坐，呼吸綿長基本難以察覺，傳進程瞎子耳朵里的聲音，除了狗叫聲，就是周圍被驚嚇的鳥蟲聲。
沒得辦法，程瞎子只能回頭看楚燁。
“我們剛吵架了，在冷戰(zhàn)中。”楚燁說道。
“你滾！”程瞎子罵了一句，轉(zhuǎn)向道：“我改道?！?p> “哥哥，那是下山的路?！崩钋笄锾嵝?。
“我要繞遠路?！背滔棺尤涡缘?。
李求秋不再開口，因前方巖石上的光頭，前段時間才被老狼追過，事后被告知家長，他被挨打了。
屁股疼了一晚上，小家伙還是記得的，不能再來一次，還讓老狼不要出聲。
“幾位施主，為何進寶山而不禮敬神廟。”光頭出聲，聲音清涼剔透如晨露。
可惜，而今是深秋時節(jié)，只能讓人感到不適服。
這不，程瞎子聞聽后立即就改變方向，拔腿猛沖向聲音來源處，嘴里大聲道：“是你?！?p> 巖石上光頭身子一抖并開眼，見程瞎子來勢洶洶，急忙喊道：“程大師莫要動怒?！?p> “你奶奶的，小學都沒畢業(yè)，學人文縐縐的。”程瞎子怒道。
“我太爺乃是清末舉人，貧僧自小與之……”
光頭話沒說話，就被程瞎子躍起一腳踢下巖石，在地上滾好幾滾。
好在地上不是軟泥土就是野草，不然這下骨頭不知道斷幾根。
這頭，楚燁讓老狼馱著奶娃原地別動看戲。
程瞎子踢完人后落座巖石上，指著還地上滾著的光頭，道：“三個月前，在樂山伙同當?shù)乇I墓團伙，騙道爺錢財還抹油跑路，讓道爺好找?！?p> 光頭本是淮南人，家里從清朝入圈，不過因品行不正，被家里人嫌棄不讓碰產(chǎn)業(yè)，只能靠著自學進圈子撿漏，來到西南混飯吃。
和楚燁不一樣，其撿漏著重點在‘撿’。
用白話來說，就是能騙絕不花一毛錢。
當然了，都是對不懂行的普通人而言，遇到圈里人還是很規(guī)矩的。
三年前在隔壁鄰水縣偶遇下鄉(xiāng)，給人送葬做法的程瞎子，為了一塊六百多年的桃木棺材殘片‘大打出手’，三百塊的收購價，打到了三萬塊超高價，被賣主給占了大便宜。
事后兩人復盤，越想越生氣，真出手打了一架。
光頭只是喝錯藥又不是真和尚，被單方面虐，在被打死前趕緊求饒，并假意拜師認老大。
程瞎子從五歲，就開始跟師父大江南北的走，自然能看得出真假，不過想到花一萬五高價賣個物件，還是對半分，必須的賺回本來，于是想帶著光頭，到處接活給人做法事。
說起來，兩人道德水平半斤八兩，幾場法事下來熟絡(luò)，就勾肩搭背一起去霍霍觀音鄉(xiāng)的同行。
一個月后，扣除成本各自凈賺兩萬，還為當?shù)孛癖姵淮蠛Γ喼笔敲p收。
兩萬看著不多，那是要看對比對象。
和滿級重生的大佬楚燁一比，確實不夠看，然而跟圈子人數(shù)最多的淘客一比，賺大了。
畢竟淘客們，一年能賺個兩萬，那都是頂尖一批才有。
總而言之，兩人很高興留下聯(lián)系方式，下次繼續(xù)合作。
三年來互有盈虧，明面上程瞎子賺的比較多。
暗地里是光頭多，不僅學到古董圈高端知識，程瞎子為了任務順利還認真教授武術(shù)。
光頭打不過程瞎子，但打十來個普通人還是搓搓有余的。
三個月前，程瞎子接了一個護送物件的單子，想著一個人無聊，就打電話讓光頭一起，分給三成酬勞。
結(jié)果半途，光頭接了對家截貨的單子，利用信任輕松的把物件盜走。
本來這也不是大事，畢竟合作十幾次就有背叛的戲碼，主要是酬勞比他開出的三成還少一半，而光頭合作的對象，還是程瞎子的仇人，所以才那么生氣。
“那物件是寶安源的老板婁越，送給和情人所生的兒子十六歲成人禮，而你個虐畜，合作隊長的女兒，是那個小屁孩的同學，奶奶的，婁越后來知道經(jīng)過，讓老子賠或者把物件要回來，否則就到榕城市場管理處告發(fā)是老子私吞?！?p> 程瞎子越說越生氣。
黑吃黑在圈子時刻發(fā)生，但你得有本事處理掉證據(jù)，否則一旦被告發(fā)到任何一處管理中心，那就是要上黑名單，短的一年最長一百年，不能接正規(guī)任務。
為不賠錢，程瞎子三個月來，托了不少人找光頭，沒想到隱匿在這里。
這時，地面上光頭爬起來，跪倒磕頭道：“師父，我也是被迫的?！?p> “去你娘的，道爺什么時候收個龜兒子做徒弟……”
程瞎子一陣噴還不夠，跳下巖石抓光頭一陣暴揍。
光頭感覺命要丟了趕緊說實話，自己合作的那個隊長，其實是婁越的人，不是黑吃黑而是要針對程瞎子，自己是脅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