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眼反駁楚燁，表示是物件就能定價。
楚燁不否認，也想開口。
此刻內(nèi)心全被老管家，到底找人文鼎要做什么的好奇心填滿了。
楚掌柜左提一壺水，右手抱著一個一米多長的木盒，走過來，在老管家做過的位置落座，把從茶壺放在炭火爐上燒。
“這盒子裝什么？”桑眼好奇問道。
“幾個我以前收的，卻看不懂的物件。”楚掌柜把盒子放在桌上邊說。
楚燁回神過來。
“不八卦了嗎？”桑眼好奇道。
“你把我當剛認識的，做個靜謐的美男子好嗎？”楚燁怪聲道。
桑眼搖頭：“電視上老板的助理，都盡心盡力，維護老板的形象?！?p> 楚燁語塞喝悶酒。
楚掌柜當他兩是好兄弟斗嘴沒當真，把盒子有鎖的一面朝向楚燁，然后緩緩打開。
盒子里還有小盒子，統(tǒng)一規(guī)格，總共八個。
“擱著放月餅呢?！背詈眯Φ?。
楚掌柜干笑一聲，起身伸長脖子，取出左邊的第一個盒子放在桌中間，坐下邊道：“三年前我在長安市場收的，只能判斷是元朝時期，其他信息不多，收入價格為五千塊，給您六千塊，您意下如何?！?p> “一萬吧?！背钫f道。
對面兩人聞言都愣住了，別說撿漏的淘客，就是正常人買賣，會反向講價的嗎？
冤大頭，這是。
“賺錢什么的不重要，開盲盒才好玩，八個盒子，全都以你收入價翻倍要了，你把價格寫下來折疊放盒子上?！背钫f道。
楚掌柜不明白盲盒，但是碰運氣或者說摸寶，在圈里常見得很。
“您稍等?！彼鹕砉盏介L桌另外一邊埋頭寫價格。
同時間，桑眼斜眼盯著楚燁，道：“你有病啊。”
“什么玩意？”
“楚叔叔都說了，幾個物件他都不清楚具體信息，全憑感覺收的，你用摸寶方式，不是腦袋有坑是什么？小心我回去稟告趙蓉，你亂花錢?！?p> “你這家伙，還稟告呢?！背畋粴鈽妨?，吐槽：“身在漢營心在曹地，我可太感謝你了?！?p> “還不是你亂花錢，我覺得跟錯主公了?！?p> “蛤，你以為撿漏，每次都賺取天量差價嗎？不…”
楚燁冷笑瞇眼道：“撿漏就跟買彩票一樣，中頭獎極為罕見，中一個數(shù)字沒有獎金才是常態(tài)，不信的話你仔細調(diào)查下，圈子里靠著撿漏想發(fā)財?shù)?，基本上都餓死。”
“你不是撿得不亦樂乎？”桑眼反駁。
“我靠技術(shù)吃飯?！背顖远ǖ?。
桑眼想反駁，但想到楚燁夢里走動圈子最巔峰，頓時熄火了，進而覺得自己糾正老板的舉措，似乎慘白無力。
他垂下頭嘟嚷：“電視劇里，老總進場需要助理還幫忙，才能完成業(yè)務，而我……不說了?！?p> 楚燁知道桑眼心中所想，差點一口酒被順住噎死。
他放下酒壺，微笑道：“電視劇都是編輯坐在桌上敲出來的，只是為劇情服務，而現(xiàn)實中往往是沒有規(guī)律。像是你，可以幫我做的事多得很，想體現(xiàn)價值，根本無需照貓畫虎。”
“比如…”桑眼抬頭一臉期待。
“比如你以自己身為楊家人的身份，幫我找你表叔公詢問下，人文鼎有什么特別信息?！背钫f道。
桑眼聞言瞬間臉拉長，也說話只給一個中指。
“日，說好的滴仙人呢？”楚燁吐槽。
楚掌柜寫好價格折疊返回來，在兩人注視下，從左至右一張張的放在盒子上，搞定后說道：“摸寶全憑運氣，概不反悔?！?p> 這是規(guī)矩，其實楚燁開盒后不滿意，楚掌柜也會給退。
然而楚燁不是那種人，他抓著酒壺回手，道：“桑半仙，開盒。”
桑眼聞言恢復精神，站起來探出身子，伸手打開桌中間第一個盒子。
盒子里躺著一個小銅車。
車最高處是車頂，有十厘米出頭，算上馬匹車身，長十五厘米，最寬地方是車斗，也有個十厘米。
整體協(xié)調(diào)，跟始皇陵外一號出土的銅車馬類似，只是只有一匹馬，傘下也無人拉韁繩。
“怎么樣？”桑眼落座迫不及待詢問。
楚掌柜覺得好笑，每個物件不得好好仔細研究才能做出判斷，哪有一分鐘不到就能的。
很快，楚掌柜被打臉了。
“車轂一個唐一個北宋，車傘為元末，其他均為九十年代?！背畈[眼分析，道：“總結(jié)起來就是個縫合怪，不能說是假貨，但五千塊虧了。”
楚掌柜臉色變來變?nèi)ィl他只是個小鋪子，但也是實打?qū)嵉睦辖耍谷豢村e了嗎？
桑眼自己是小土豪，但為楚燁感覺到心疼不值，同時又不解，直接問道：“那幾個部件不都是老物件，難道不值錢嗎？”
“無法證明出土的地方，就做不到以碎片判斷價值，只能歸為廢品，當然如果是文化圈的，或許能有個衡量依據(jù)，但也不多，畢竟唐宋乃至之后，冶銅技術(shù)已是極為發(fā)達……”
楚燁歪頭瞇眼，道：“物件整體技術(shù)沒有什么突破延展性，也不是失傳手法。”
“小先生……”
“愿賭服輸，我不能壞了圈內(nèi)規(guī)矩。”楚燁拒絕楚掌柜的好意，隨后示意桑眼取第二個小盒子。
桑眼照做，把盒子放下后拿起疊紙，道：“兩年前一樣在長安市場收的，收入價格三千五，沒有其他信息，紙上這么寫的?！?p> “這件讓我更迷糊，當時看著有種奇怪的感覺，不想收下來我會損失一樣，然后我自己判斷不是好東西，所以就沒有花錢找同行鑒斷，就這么一直放著?！背乒窠忉尅?p> 同時間，桑眼已打開盒蓋。
楚燁投注目光。
盒子里物件乃彩繪瓷杯，為半圓形，外面一圈刻印寬一點五厘米的條紋，中間紋著雪區(qū)佛教僧侶形象，杯內(nèi)則是規(guī)則繞圓形的經(jīng)文。
桑眼本來不想那么著急開口，發(fā)現(xiàn)楚燁右邊眉頭抖了下，酒壺都放下來，于是問道：“怎么樣？”
楚掌柜因讓楚燁虧了一萬而慚愧，一直也在注意著，此刻一樣發(fā)現(xiàn)挑眉的動作，所以當桑眼詢問后，其雙手搓著目光直勾勾盯著楚燁。
“嗯……”楚燁脖子伸長望著盒子里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