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燁沒有回答桑眼的疑問。
他轉(zhuǎn)身抬腳,踢在拿著墨斗思念師父的程瞎子屁股上,道:“干活了。”
程瞎子疼得醒過來,怒斥:“我是你哥,你給我放尊重點?!?p> 楚燁眼皮一翻,道:“把你收集毒拿出來?!?p> “什么?”
“別給我裝傻,拿出來?!背罾淠樕焓?。
程瞎子常年泡在尸體堆里,對毒運用喜愛世間罕見,所以就算沒有親眼見到,他還是敢肯定,對方進木家村不會放過收集毒素。
在他招呼桑眼下手時,程瞎子才開口:“三萬?!?p> 他當即臉黑。
“親兄弟明算賬,你說的?!背滔棺幽弥坊沃?,早衰的老臉堆滿笑容。
“程先生,那可是數(shù)百人的性命,不能拿來開玩笑……”
“具體毒素我是不知道,但是……”
程瞎子打斷桑眼,頓住搖搖頭,繼續(xù)道:“我觀察了下村民的狀況,真被弟弟猜對了,毒性不夠強,不足于致命,頂多是難受點?!?p> 程瞎子說了一大串,核心要求只有一個,三萬不打折。
桑眼再次提出三萬自己來出,不夠還可以翻倍。
程瞎子拒絕了,盯著楚燁道:“弟弟的錢賽黃金?!?p> 這是明晃晃的報復。
楚燁氣歸氣但不意外,他認識那么多人中,程瞎子的報復心跟他最接近。
錢他是肯定不會出的,代價也不會。
他突然伸手掐住程瞎子的右臉頰,他身高比較高,又毫無預兆,讓對方都沒反應過來了。
“不想二十幾歲最好的年紀,掛著一張六十五歲的老人臉,我勸你最好心里面,把我放到比師父位置還高的地方?!彼淠樀?。
程瞎子厚重的眼鏡下,眼睛瞳孔放大,不是因自己容貌能恢復,而是楚燁竟敢掐他臉頰。
十年前見面時,楚燁可是還流著鼻涕,跟著自己屁股晃的小豆丁。
雖很頑皮,但那時候他剛失去唯一親人師父,就把感情轉(zhuǎn)移楚燁身上,當作親弟弟一樣,若不是怕仇家盯上,他絕不會離開大興鎮(zhèn),而是要守著弟弟長大。
沒想到,今日弟弟竟掐自己。
“反了你……”
“沒反?!背詈芮宄滔棺有乃?,冷淡著打斷,掐著對方的手更用力,都把黑皮膚掐泛紅了,都不覺得有愧,繼續(xù)道:“毒水拿出來?!?p> 啪!
程瞎子抬左手打掉楚燁掐著自己臉頰的手,怒斥著自己是哥哥,作為弟弟應該尊重,否則要被天打雷劈。
楚燁挖鼻孔,淡淡道:“兩個月前我就被雷臨幸過,拿它威脅我沒用,趕緊給我交出毒水,否則之后你容貌修復,我按照毛孔大小收費,就三萬塊一個毛孔?!?p> 才二十歲出頭的年紀,不管男女誰不在乎容貌。
程瞎子也不能免俗,內(nèi)心一番掙扎,想到為自己程家香火,還有門派傳承,的有一尊好的相貌才能討到老婆,于是屈服了,乖乖的從衣服內(nèi)口袋,掏出一瓶豆瓣醬罐頭。
罐頭里的豆瓣醬,早就清空了,里面是表明上看著沒什么特別的水。
“我調(diào)查過,村民家里水缸被下毒,這是我集合五六家收集起來,也不清楚,毒素是不是有區(qū)別,可沒辦法當時容器沒帶夠,只能合在一起?!背滔棺咏淮?。
“不老實。”楚燁撇頭碎了一口。
這么重要的情報,也不提前說,還得之前自己猜來猜去。
他拿過罐頭,走到桑眼面前,道:“也許毒有些微差別,喝下去癥狀可能也不一樣,你準備好了嗎?”
“什么癥狀?”桑眼拿過罐頭問道。
“雖是拉稀,但有的是斷斷續(xù)續(xù)、有的是一拉到底,有的是隔著一兩個小時來一次,種種不一而足,也為時間緊迫,我也沒調(diào)查清楚,不知是個體還是毒素造成的差別?!背滔棺诱驹谠亟忉尅?p> 楚燁點頭,道:“就他說的情況?!?p> “好?!鄙Q蹧]猶豫,伸手要打開罐頭。
“稍等?!背钭柚沽松Q?,轉(zhuǎn)頭跟程瞎子,道:“你該去干活了?!?p> “說得好像我跟你一樣,喜歡看人拉稀呢?!背滔棺幽闷鸬厣媳嘲?,把墨斗裝進去邊吐槽。
楚燁沒時間斗嘴,先記心上,只是讓程瞎子注意安全。
“以為我會愧疚嗎?不可能,你對自己哥哥的不禮貌行為,必須嚴懲不貸?!?p> 程瞎子罵罵咧咧的離開,差點撞上邊上攤位看貨老人,最后道歉一聲匆匆離開。
楚燁看著眼皮一翻,隨后沒轉(zhuǎn)身走向大黑狗。
老人微微撇頭,余光看向楚燁這邊。
這頭楚燁沒感覺。
此時,本來趴躺地上的大黑狗,見他走來迅速站起來吐著舌頭。
“黑寶,你去哪兒裝干尸狗,等下任何來了,都把對方的味道給記住?!彼钢寰吒墒f道。
身為古董天王,他嗅覺也不會差哪兒去,只是比起趕尸派特意培養(yǎng)的狗子,還是多有不如,所以做出安排。
大黑狗可比程瞎子配合多了,一聲不吭跑向干尸堆。
楚燁很滿意,轉(zhuǎn)頭讓移動到攤位后再喝水,不要一口氣干光,想一點就好。
畢竟是演戲給人看的,有癥狀就好,不用太深入,否則那個把自己當母親的六小斗,知道他虐待至愛的小師弟,還不得暴走,提前八年變成金剛芭比撕了他。
桑眼默默走到指定位置,打開罐頭要喝下去前,道:“戲要演足,不然被人看出破綻就前功盡棄了?!?p> “我去,你給住手?!背畲篌@失色沖上去。
他手剛抬起來,桑眼就把罐頭里的毒水,當作酒一樣一口悶了。
完蛋了。
楚燁停下腳步瞳孔劇烈收縮,這就算拉不死也要去半條命,等六小斗知道了,他就要凄慘了。
他不知道不遠處,那個差點被程瞎子撞的老人,手握著拐杖突然用了下力。
同時間。
遠在鄰州縣城,找合作伙伴打聽消息的六小斗,剛走出朋友家門,就感覺心臟縮了下。
“大師兄還是小師弟,或者是師父的伴侶被撞死市了?”
前兩者是六小斗最關(guān)心的,后面是六小斗,時時刻刻都在詛咒。
她扶著墻,迅速拿出手機,給遠在希臘的二師兄打電話求證。
大師兄還在閉關(guān),師父的伴侶依舊在家里作妖,她感到慶幸又失落,隨即又擔心起小師弟安慰。
她迅速掛掉電話,給小師弟桑眼打電話。
沒通,就轉(zhuǎn)而給楚燁、程瞎子打,結(jié)果依舊是忙音,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面色發(fā)白呼吸急促,打電話向阿海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