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看我像是需要錢的人嗎?”楚燁先數(shù)落章笑幼稚的想法。
大兵回收站的收入,是全體成員的,哪有什么借不借的。
隨后,他又安撫急得跺腳的季雪。
“你去搶劫,還不把桌子看在眼里,你知道打造桌子的是老是誰嗎?我告訴你,民國死氣巴南縣碼頭鎮(zhèn)的連良師傅?!奔狙┥鷼獾?。
其實,楚燁第一眼就看出來連良的手藝,之所以按桌面,是試試看能否修補。
還好,木頭腐蝕程度還有救。
身為一個木雕宗師,修復(fù)沒什么雕刻的桌子,一點難度都沒有,他折返剛才嗑瓜子的位置提麻袋。
季雪追著他屁股,提醒現(xiàn)在是社會,不是學校里,搞破壞不是寫報告就可以。
“我算算,卡里是私房錢還有六千塊,我在找老爸預(yù)約過年后紅包湊一下,去求秦表姨夫,給我個折扣……你這人怎么這樣,不聽人說話。”
季雪見楚燁提著麻袋又走過去,氣得直跺腳:“都十八歲了,還跟十六歲一樣任性,我可超討厭你的?!?p> 楚燁一言不發(fā),很清楚自己兄弟的德性,與其浪費口水,不如把東西修復(fù)堵上來得實際。
這頭,章笑緊張道:“你真的會修嗎?”
“你每天都圍著天路打掃院子,會不會還要我說?”楚燁走到桌子前放下麻袋盤坐邊說。
章笑聞言暗暗松口氣,隨后道歉。
同時間,工匠蹲下再次抓住楚燁的手臂,道:“孩子,你不能再搞破壞,家里人砸鍋賣鐵都賠不起啊?!?p> “叔叔放心,您的膠水等下借我,我保證修舊如舊?!背钆ゎ^咧嘴笑道。
工匠有點驚愕,仿佛楚燁笑容里蘊含著魔力一樣,其內(nèi)心的擔心一瞬間消散無蹤。
“好,好我這就去拿。”工匠愣愣起身。
“連良早年間是個瓦匠,后來幫一大戶人家修葺房屋,因誠實可靠,房主很喜歡,就介紹他去西北,找自己的兄弟師父學手藝,其制造的家具風格,明顯帶著西北氣候影響,線條簡潔明了?!?p> 楚燁邊從麻袋取工具邊解釋:“中年回到嘉陵,由于地域不同,并不能獲得客人芳心,為了生計不得不求變,融入西南柔和家具風格,于是后期,家具粗曠中又不失細膩,成為大戶人家眼中的香餑餑。”
“別胡說八道,讓你別亂動了。”季雪呵斥。
這時,工匠把自己吃飯家伙都取過來,放下后人也清醒,驚呼道:“為什么我拿這些?”
“因叔叔相信我?!背钣纸o了一個露齒笑容,把工匠‘迷’得不要不要的。
連季雪都受影響,暗暗嘀咕:“這家伙什么時候那么靠譜過,好像笑容比小包包好看…不對,小雪清醒點,小包包是天下唯一……”
楚燁在季雪胡思亂想中,扭頭回去拿著皮刀削桌面油漆,嘴里繼續(xù)解釋:“桌沿三層半圓條,上下為簡潔風格,中間螺紋型,細看的話是仿木紋結(jié)構(gòu),用的是天然漆,一般是給大客戶獨家定制,價格不低,從木頭腐蝕程度判斷是八十年前,那時候能出得價格屈指可數(shù)。”
“那是誰呢?”工匠被帶走節(jié)奏下意識開口。
章笑也很好奇蹲下附和。
“你們老板的同宗,巴南舊縣長秦昊明,我記得春節(jié)前他老宅剛翻修,這桌子是那時運來的吧?!?p> “是的?!惫そ衬抗怏@奇,道:“如何稱呼?!?p> “師傅叫我楚燁?!背钸吂ぷ鬟吇氐?。
“楚師傅如何得知這些信息?”工匠從楚燁鑒定和剖漆手法,看出來有底子,所以態(tài)度有點恭敬。
楚燁低頭干活,道:“我沒什么本事,就是愛看書,最近學人當淘客,對老物件有點心得而已?!?p> “而已嗎?”工匠不認可搖頭,指著遠處正在削木頭的另外一個工匠,道:“我同事可是修家具足足有十五年,剛看到木桌都分析不出來,您一口氣全講對,功力沒五十年做不到啊?!?p> “您夸張了,我充其量就是學點皮毛?!背钫f道。
“知道皮毛你還…等下,師傅可是店里最好的修復(fù)家具工匠,說你厲害就不做假,那你……”
季雪蹲下歪頭注視楚燁,道:“你那里偷學修古家具的?”
“找你爸偷學的?!?p> “毛呢,我爹就一橋梁工程師,懂個屁古家具?!奔狙├浜叩馈?p> 工匠汗顏,季雪長得那么可愛,跟個瓷娃娃一樣,怎么說話跟小流氓一樣,今天更甚。
楚燁兩人倒是很淡定,季雪要能好好說話,就見鬼了。
“不要打攪我,畢竟模仿大師傅的手藝也不容易。”他提醒了下后,開始集中精神。
其他三人很默契閉上嘴。
沒多久,另外一個工匠也過來圍觀。
四人的表情非常一致,因楚燁刀法很快,快到他們眼睛都個跟不上,換刻刀都好久才擦覺。
十幾分鐘快速流失。
辦完事的池昌下樓沒發(fā)現(xiàn)季雪,以為又是翹班,一問之下才知道今后院就沒離開,于是過來查看。
一進院子,發(fā)現(xiàn)幾人湊在一起,邊走上來,本來打算呵斥下季雪沒個上班樣子,瞬間被楚燁刀法給吸引,一樣圍著桌子外蹲著觀看。
時間很快來到中午。
楚燁終于停下手。
此時桌面,被楚燁用刀把風化不能用的剔除,像是被千刀萬剮一樣,原木色條格外清晰,每一道都如藝術(shù)一般,在工匠腦海里翻騰。
“深淺不一,卻又恰到好處,我是以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木頭當豆腐削。”
工匠回神驚呼。
楚燁用的刀,又兩把是他的,鋒利程度是什么樣子的,他最是清楚不過,自認為再做十年,都達不到一半程度。
施昌身為二手家具店長,不會修也會看,望著桌面砸吧著嘴:“小先生,師承何處?”
“見笑了,自己在家里瞎整的?!背畈豢险f其前世,自己融合不掃名家工匠手藝,所以隨口一說。
施昌、工匠認為他師父想低調(diào),所以就沒多問。
拜服他手藝,自是不用多說。
“小先生不知是否有意來店里做事?不用您常駐,只要有空過來便可以,酬勞隨您開?!笔┎l(fā)出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