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燁不理妹妹幾人的陰陽怪氣,扛著防水麻袋出門上了面包車。
離開前,他給老任注意家里防江水倒灌,正打算也給小平頭發(fā)一份,車門打開小平頭一身濕漉漉上副駕駛座位。
“怪哉!朱家最出息的小輩,來了一趟后,把家里安排的相親對象都趕走了。”小平頭把雨傘扔到后面,怪笑盯著楚燁,道:“燁叔,能教小侄怎么做到的嗎?”
“如果是來炫耀自己的情報能力,大可不必?!背罾淅涞馈?p> “別啊。”小平頭正經(jīng)起來,道:“聽說銅驛古鎮(zhèn)最近出了一批不錯的老物件,去看看?”
轟隆??!
楚燁不語發(fā)動車子掉轉(zhuǎn)方向。
“老任?”小平頭訝異,銅驛古鎮(zhèn)有老物件的事,可是非常隱秘,知道的人不足雙手之?dāng)?shù),老任會那么好心地給楚燁說?
楚燁操控方向盤駕車沖進大路,才回道:“天氣妖必有事,貧僧掐指一算,當(dāng)是銅驛古鎮(zhèn)寶貝出世?!?p> 小平頭直接豎了一個中指。
“這雨起碼要下三天,古玩市場周圍地勢最低,你讓古掌柜做好防水準備,免得到時候所有商號泡水,市場損失慘重,被隔壁榕城奪走西南古董重鎮(zhèn)稱號。”楚燁提醒。
小平頭見楚燁那么嚴肅,老實拿起手機給老板發(fā)信息。
銅驛古鎮(zhèn)和珞璜鎮(zhèn)隔江相望,卻屬于江州區(qū)。
嘉陵整個城市平地沒多少,都在西北面,銅驛古鎮(zhèn)在東南方向沾不到邊,除了臨江一點點全是山。
楚燁從八點出發(fā),過橋進郊區(qū)二十公里距離,愣是中午才到鎮(zhèn)上卻不停留,繼續(xù)迎著雷雨開兩個小時,來到風(fēng)巖村鳴善山腳下。
楚燁下車扛著麻袋,踩著泥濘的土路爬山。
雨小了很多,不然更難移動。
“不說好是三天嗎?西邊都出太陽了。”小平頭緊跟后頭說道。
楚燁不語悶頭移動。
鳴善山不高,半小時后兩人接近山頂。
“大哥,你一路不說話,現(xiàn)在總該說說為什么放著鎮(zhèn)上不呆,來無人區(qū)了吧。”
“拜佛!”楚燁回道。
“你還不如不說?!毙∑筋^郁悶,指著上頭隱約可見的建筑,道:“那里面是清朝時古鎮(zhèn)給一位大善人修的廟,你拜個鬼的佛。”
“記岔了?!背钫f道。
“你個臭屁孩,嘴里沒一句真話,非得逼我提醒你,鳴善新廟在隔壁山頭嗎?”小平頭已在暴走邊緣了。
楚燁淡淡道:“舊廟才有靈?!?p> 要不是不能得罪‘財神爺’,小平頭真想給楚燁一巴掌,一路過來不是沉默就是胡扯。
山頂?shù)搅?,雨又大起來?p> 鳴善舊廟不大,屋頂?shù)顾^半,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楚燁卻沒有絲毫恐懼,直接走進廟里。
廟里空蕩蕩,只有塵土和蜘蛛網(wǎng)。
“晚上我們在這里休息吧。”楚燁放下麻袋說道。
“不是,你難道沒看出來廟不安全?如果真下三天雨,我們隨時又有生命危險?!毙∑筋^著急道。
楚燁盤坐著,從麻袋里取出郊游用的簡易瓦斯?fàn)t,邊道:“貧道掐指算過了,明天早上八點,廟都還是安全的。”
“你個死神棍!”
小平頭臭罵但不離開,而是在楚燁對面坐下,他想反正自己身體素質(zhì)強,真有危險也能離開,至于對面臭小孩,等被掩埋后再出手相救,還能混個人情。
楚燁才不管小平頭想什么,從麻袋里掏出小鍋燒水,接著從麻袋里掏出泡面,說道:“一碗五十塊,要火腿腸得加十塊錢?!?p> “你怎么不去搶?!?p> “不喜歡可以去山腳下風(fēng)巖村,朱樂清外婆就在那兒,討個飯還是可以的?!背钫f道。
小平頭面色通紅,從口袋里掏出百元大鈔,道:“兩根火腿腸還要一個雞蛋,剩下不用找,給你買棒棒糖吃?!?p> “謝謝支持?!背钣淇炷米咭话賶K。
泡面很快煮完了,兩人一人一碗。
餓了幾個小時,面一下去胃里暖暖的,小平頭心情也好很多,吃完后放下碗,道:“我想聽實話。”
“前些日子,我在大舍鄉(xiāng)收到青銅燈座,不過是單只,只值兩萬左右,如果能湊完整一對,價格至少三十萬?!背罱忉尩馈?p> 小平頭蹙眉,道:“扯,我就沒聽過差價那么大的燈座?!?p> “巴南佛乘石廟,你覺得如何?”楚燁反問。
小平頭一下愣住了。
巴南佛乘廟早在唐朝時就存在,出過好幾個大和尚,幾年前還出過李白真跡,拍出三百萬的價格,杜甫入蜀留下一對楹聯(lián)。
從古至今不缺文人墨客駐足,在嘉陵諸多佛寺道觀也是排得上號。
“你咋知道的?”小平頭詢問,立馬又補充道:“不許神棍。”
楚燁有的是辦法唬弄,隨口道:“我喜歡讀一些野史雜談,其中有一段關(guān)于民國風(fēng)巖村一個和尚還俗,順手把廟里的燈座帶走,佛乘的和尚們肯定不干,還俗的家伙就把燈常在這廟里,具體什么地方不知道,不過廟倒塌一定會現(xiàn)身。”
小平頭不屑道:“那另外一只怎么流出去的?”
“人家還俗就是為了傳宗接代,當(dāng)然要拿出去換錢娶老婆了?!背钫f道。
小平頭知道大概率胡扯,但又找不到反駁的方向,只能吃癟道:“你是趙公明轉(zhuǎn)世,你說得都對?!?p> “我比較喜歡關(guān)羽呢?!背钚Φ馈?p> “都是財神有什么區(qū)別?!毙∑筋^不爽道。
楚燁聳聳肩。
此時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有個穿著雨衣的人走來。
楚燁是背對著大門沒看到,小平頭在對面看的一清二楚,驚呼道:“大雨天還有跟你一樣的瘋子。”
楚燁聞言轉(zhuǎn)頭。
外面的人似乎怕摔倒,頭低著走得很慢,頭上蓋著雨衣帽看不清容貌,但楚燁瞬間從身形看出來,正是朱樂清。
他頭轉(zhuǎn)回去說道:“打個賭?”
小平頭眉頭一挑,道:“賭什么?”
“我知道外面的人來廟里的目的,我贏了,你幫我調(diào)查下曹家為什么非要‘春蟬柳’。”
“黃庭堅的字帖?”小平頭只聽傳聞沒證實過。
楚燁點點頭。
“還真有啊。”小平頭感嘆一句當(dāng)即答應(yīng)打賭,道:“他為什么而來?”
“拜鬼?!?p> “鳴善是個非常正直善良的人,為了救落水的孩子犧牲自己,你在這里胡說八道不怕遭雷劈。”小平頭不爽數(sh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