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山,是一座美麗的山,也是一座神奇的山。
半山腰上,有一座尼姑庵。庵里位著一個尼姑,法號麻姑。盡管只有四十多歲,可她的武功修行,卻是聞名遐邇。至于她的師父是誰,外人無人得知,她也從來不說。
由于她武功了得,所以,她并不寂寞。幾年前,她收了一個女徒弟,名叫歐陽燕。據(jù)說,這個女徒弟是北漢樞密使歐陽屏的女兒。
歐陽燕看不慣其父飛揚跋扈的性格,便在其家奴的幫助下,偷偷跑到碧云山,拜麻姑為師的。后來,歐陽屏知道了,心想,學藝是好事,由她去吧!只是深居山野,苦了這個大小姐了。
不過,歐陽屏便會隔三差五派人送來生活物品。因此,庵里吃的用的并不缺。
歐陽屏的性格,很容易在朝中得罪人。后來,被北漢主免了職,遣其回歸故里。
畢竟是父親,歐陽燕回家看過他一次。
自從拜麻姑為師,歐陽燕發(fā)現(xiàn)師父并不開朗,似乎心里有事。剛開始,由于跟她不是很熟,歐陽燕也沒敢問。有時,她發(fā)現(xiàn)師父還偷偷流眼淚。
有一天,歐陽燕鼓起勇氣,問了師父。
麻姑并沒有排斥,也沒有責怪徒弟多嘴。既然徒弟問了,告訴她也沒有關系。
于是,麻姑便講了自己的故事。
麻姑,原名沈沚若,是絳州府人。她丈夫叫令狐南,是個誠實本分的鄉(xiāng)下青年。兩人結(jié)婚后,恩恩愛愛,一年后,一個小生命終于降臨了。是個男嬰,便取名為令狐東。夫妻非常疼愛,視如寶貝。
可是,好景不長。這種甜密的日子,被一次天災打破了。記得那一年,天上下著大雨,又是狂風大作。自己家的茅屋經(jīng)不起風吹雨打,可是“外面下大雨,屋內(nèi)下小雨”。
丈夫在屋頂上加固草料,沈沚若把一歲多的兒子放在床上,跑出去給丈夫幫忙。忙乎了一個多時辰,終于把屋頂加固好。夫妻倆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可是,一進屋發(fā)現(xiàn)兒子不見了。沈沚若嚇得又哭又叫,到處在找。
兒子才一歲多,還不會走路。他是不會跑出去的。夫妻倆找遍了屋里的每一個角落,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兒子的影子。這時,沈沚若的腦海里閃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兒子被人偷去了。
令狐南想想也是,兒子才一歲多,還不會走路,更不會飛。那只有一個可能,被人偷偷抱走了。可是,誰這么缺德,要兒子自己不會生,偏要抱走別人的孩子。
這種缺德的人,也許暫時得到了心理上的滿足,可是,害得別人骨肉分離,痛苦一輩子。
盡管后來到處找,再也沒有兒子的音訊。自此,夫妻倆互相埋怨,感情漸漸破裂。沈沚若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再也沒有回來了。
而令狐南也看破紅塵,上了少林寺做和尚。
沈沚若離家出走后,遇到了武林怪杰獨臂老嫗。獨臂老嫗知道她的情況后,覺得她可憐,又說她這樣拋棄丈夫出走不值得,勸她回到丈夫的身邊,想要孩子,可以再生一個。
沈沚若表示,自己和丈夫的感情已經(jīng)破裂,心靈上的創(chuàng)傷,再也無法癒合了。她們兩人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她求獨臂老嫗收自己為徒,她要用武術消磨自己的意志,了卻此生。
獨臂老嫗答應了,并在自己的庵里教她武功。
就這樣,沈沚若取法號為麻姑,在尼姑庵里和師父生活了十五年。在一次意外中,師父不慎摔入崖里,離開了人世。
痛失師父之后,麻姑不再守在尼姑庵里,而出去闖江湖了。幾年時間,她闖出了名聲。不但得到師父的獨門鏢術,和獨步武林的“微形毒針”。在劍術和拳術上,都有獨到的領悟。在武林世界,已經(jīng)躋身于一流的武林高手。
聽完師父的講述,歐陽燕仍舊關心令狐東的下落。說:“師父!這么多年了,您始終沒有孩子的下落嗎?”
麻姑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他如果在世,今年也二十歲了。和徒兒差不多大。二十年來,為師沒有放棄尋找他。有時在夢里,夢見一個帥小伙站在我面前,對著我微笑。我一看,這不是我的東兒嗎?一高興,想伸手去拉他??墒?,不管怎么想拉他,始終拉不到他。這一急,便醒了,原來是南柯一夢。因為他爹長得很帥,我的東兒肯定也是一個帥哥。就是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師父!只要情緣未斷,相信你們是會見面的。說不定,他也在找您?!睔W陽燕說著,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說:“你兒子身上有胎痣什么的,不然,您怎么找到他?”
“有!他的脖子上掛有一條銀吊墜,上面刻有‘令狐’二字,這個東西可以毀證。關鍵是,他的背后有兩處胎痣,一左一右,非常對稱。這是目前認我兒子的唯一標記。”
“有標記才好找人。否則,現(xiàn)在站在我們面前,您也不認識他。畢竟,二十年了,他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p> 麻姑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麻姑正聊著自己的身世,山下又上來了兩個小姑娘,聲稱要拜麻姑為師。
從言談中,麻姑得知這兩個小姑娘的名字。一個叫馬小雪,父親叫馬忠,是大宋的一位武將;一個叫譚雁,父親叫譚天,是一個神醫(yī),她家可是中醫(yī)世代,連她也略懂醫(yī)術。
在這亂世之秋,女孩子學習武功,不要說對社會有多大的貢獻,最起碼可以防身,不會受人欺負。當今社會,女人屬于弱勢群體,除了淪為男人的生育工具外,就是沒有安全感。一雙雙色迷迷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經(jīng)過考慮再三,麻姑決定收她們?yōu)橥健?p> 就這樣,歐陽燕成了大師姐,馬小雪成了二師姐,而譚雁只能是小師妹。
在碧云山上,兩個新來的徒弟刻苦學習,起早貪黑,一點都不像是大家閨秀。由于勤學苦練,兩人的武功進步很快。
有了三個女徒弟相伴,麻姑的生活充實多了,臉上時時有了笑容,似乎走出了痛失兒子的陰影。由于開心,她的臉色比以前好看多了。
從和大師姐的言談中,兩個師妹也知道了師父的身世。為了不讓師父勾起不愉快的往事,三個開朗的女徒弟,經(jīng)常逗師父開心。
“師父!您年輕時一定是個美女?!弊T雁說。
麻姑笑了笑,說:“美女說不上,但也長得不丑。我男人長得才叫帥?!笨吹贸?,她雖然離令狐南而去,但仍然記住他,心里還有他。
馬小雪說:“師父!不是徒兒說您,離家出走,是您的不對。說句心里話,您后悔這次輕率的決定嗎?”
“世上沒有后悔藥。這些年來,為師也想通了,我對不起令狐南。孩子丟了,不該怪他?!?p> “假如他還在世上,而且還是單身,您會和他復合嗎?”馬小雪試探地問。
“為師是后悔了,但他不一定會原諒我?!甭楣每嘈σ宦?,搖了搖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