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意見這么大,為什么還接這生意呢?這就是現(xiàn)實的無奈,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卻很骨感,刻這個石窗政府給出的工錢不低,是本時工作的三倍多,不接的話還會影響到在蛇盤島上按其它的活計。搞旅游開發(fā),發(fā)包的權(quán)在政府。金華斌知道他們的難處,剛想開口說些什么,石匠們工作干完進來了。這是一群行走的何爾蒙大叔,年齡大部分在40到50歲之間,因為打石頭的活累,流汗多,一個個全都裸著上身,塊狀的胸肌和六塊腹肌,發(fā)著油光,好比健美比賽的運動員。
用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來形容他們真的十分貼切,剛一進門就的滿口粗話道:“她奶奶的,老板娘,快把冰啤酒給滿上,熱得老子們都脹起來了。”看似罵人,但表情卻是興高采烈的。蛇盤島的旅游開發(fā)剛剛開始,游客不多,除了周未,照顧他們生意的主要還是在島上建設(shè)的工人與石匠,老板娘并沒有生氣,而是熱情地給他們倒?jié)M酒后,指了指他倆說了句:“有客人,說話注意些分寸?!?p> 可是,石匠們業(yè)余時間的人生樂趣好象就是談黃段子,一開始還控制著,三杯酒下肚,又開始忍不住了。電視里,正放著周星施的大話西游,剛放到黑山老妖在吸路人的陽氣,一個石匠開口說道:“給你們講一個真實的故事下酒吧,昨天睡夢中,突然感覺我的嘴被堵住了。我睜眼看到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正在給我嘴對著嘴。被我一腳踹床下去了。媳婦站起來大怒問我:你干嗎?我反問媳婦:大晚上不睡覺,你干嗎?媳婦回答:剛剛起來上廁所,看你睡覺的樣子比較可愛,忍不住親你兩口。尼瑪,嚇死我了,我以為這大半夜從哪跑出來個鬼在吸我陽氣呢?!?p> 另一位石匠高聲地笑道:“哈哈哈,你這一腳踹得,就是真妖怪也被踹得斷卻三根肋骨,你老婆這一受傷,還不得三個月不理你?我家的這一位就喜打麻將,前些天打麻將至凌晨回家,為了不擾醒我,她先在客廳脫光了衣服再進臥室。恰遇我醒來,見了大怒到:太過份了!你竟輸?shù)木?”
兩個石匠開了這個頭,其它石匠是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敢落后,席間就張桂芳一個女的,聽得臉紅耳赤的,可離開又不禮貌,只得輕輕地拉了一下金華斌的衣服。樊占谷大師眼尖看到了,忙站起身來對石匠們說:“你們先喝著,我們與兩位客人有點事,上樓上的茶座去一下,等會兒再下來?!闭f完,敬了一圈酒后,把表舅與他倆拉到二樓雅座。
咖啡端上來了,是速溶式的。樊占谷拿著小鐵匙生疏地攪動了幾下,加了幾塊方糖說:“這玩意兒太苦,我喝不習(xí)慣,你們文化站來的,都是文化人,可能喜歡。”說著,皺著眉頭喝了一小口,連連地搖頭。
由這個細節(jié)看得出來,樊大師骨子里對某些事很堅持,但也很容易接受新事物的。于是,金華斌也端起來,細細地品了一口說:“我更喜歡喝茶,可咖啡也有咖啡特殊的味道,偶爾品一品也不錯的。就象窗戶,西式也有西式的味,在蘇州與揚州的園林里,就有很多西式的或中西結(jié)合的窗戶?!?p> 樊大師低著頭喝了好一會兒的咖啡,似在思考著什么,過了一會兒,抬起頭來說道:“我與你表舅雕的石窗是以窗為畫,看著精美復(fù)雜,實際上不入方家法眼,真正高明的石窗是以窗為眼,說起石窗雕刻,還有一個人你們不能不認識,就是你們仙居的黃向堂,他才是真正的雕石窗的大師。”
以窗為畫的上一個境界是以窗為眼,聽著好象是古龍小說中對武功境界的論述,金華斌好奇地以李尋歡的故事作比喻回復(fù)說:“就是說,你們倆與他之間的差別,有如小李飛刀的武功的人刀合一與天機老人的手上無棒,心中有棒之間的境界差別?”
“你也喜歡看武打小說?”樊占谷大師驚奇地說道:“差不多就這么一回事吧?!?p> 窗戶對中國人來說也不單是為了通風(fēng)和采光。不僅要有功能上的考慮,而且還要從材質(zhì),圖案,造型,雕花等等方面精益求精。尤其中國古代的文人更是以窗為畫,對此投入了極大的熱情,文人與工匠一道,或用抽象或用具象形式,根據(jù)當時審美和人們可接受程度,不遺余力地發(fā)揮想象與創(chuàng)造力,致使窗戶藝術(shù)千百年來精彩紛呈。但要把窗戶與窗外的景色連為一體,進行構(gòu)景,有這份美術(shù)眼光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金華斌忙向他要了黃向堂先生的聯(lián)系方式。
“你們先回家歇息吧,我與樊大師陪他們再喝會兒,這幫人不知收斂,什么粗話都說得出來?!北砭诉呎f邊把房門鑰匙遞給金華斌,自個下樓去了。
沒帶手電,夜色中,兩人互相牽扶著,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表舅的石房子里,打開燈,進入客房?,F(xiàn)在,是真正的兩人世界了,金華斌盯著她,好久好久后,憋出一句話來說:“從今晚開始,你真正地做我的女朋友了好不好?”
張桂芳弄了弄發(fā)梢,調(diào)皮地看了他一眼說:“為什么是今晚開始呢,昨晚還不是嗎?你表舅當著這么多人,口口聲聲的外甥媳婦,叫得人好害羞呢。”說完,真?zhèn)€害羞地低下了頭。
金華斌一激動,想給她一個公主抱,沒想到自個的力量太小,剛剛抱起,就一個趔趄,兩個人一起跌倒在床上。
“羞羞羞,真?zhèn)€沒用?!睆埞鸱歼厯现陌W癢,邊在他耳邊輕聲調(diào)笑著。
“誰說我沒有,現(xiàn)在,我給你來個有用的?!闭f完,金華斌把手伸到她的腋窩里,用力地撓起了她的癢癢。張桂芳笑得喘不過氣來,連忙求饒道:“不玩了,不玩了,我受不了了。”
“我沒把你怎么樣吧,就受不了了。”金華斌不懷好意地壞笑了幾聲說:“還沒答應(yīng)我今晚開始做我女朋友呢?!?p>
王者近水
石窗雕刻中,以窗為畫是一個境界,以窗為眼又是一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