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兮收拾著書包，笑盈盈地問：“亓亓，你不回家嗎？”
“不了，我明天下午回。”亓芷寒抬眼看著澄兮，用細軟的聲音說道。
“好吧！你認真學習，我走嘍！別太想我喲！”說著放了一顆糖在亓芷寒的桌上，轉(zhuǎn)身哼著歌離開了教室。
亓芷寒兩手放于桌前，右手握緊著筆，皺著眉頭，在卷子上寫寫停停，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她輕掀一下眼皮，望著已經(jīng)空蕩蕩的教室，深吸了一口氣。
然后機械地、偷偷地轉(zhuǎn)了下上半身，往暮昀陽的位置一看，他的座位上已經(jīng)空了。
他的桌角上，擺著黑色的水壺，上面有一個圖案，是一個少年打球的模樣。
亓芷寒心頭瞬時感到暖暖的，腦海里的回憶將近涌了出來。她低著眉，淺淺地笑了。
而后亓芷寒拿起書包，把教室的電源一關，就走出了教室。
點點斜陽的斑點落在這無盡的走廊上，她試圖踩上這些光斑，每當踩上一個光圈，她都會感到心滿意足。
這樣，就好像一步步走向了光。
還是和往常一樣，不走校道，往操場上去。
跑道的外圍，是籃球場。
每次，都會聽到球落地的聲音，以及偶爾發(fā)出的一陣陣喝彩聲。
今天來籃球場的人沒有往日的多，但對于亓芷寒而言，卻很獨特。
只因為拾階而上時，一抬眸，就看見暮昀陽的身影。
此時的他，就如同她在他水壺上看到的那位籃球少年一樣，正跳了起來，雙腳離地似乎踏著祥云，輕輕一躍，籃球從他手中脫節(jié)而出，完美地進了籃筐。
少年雙腳穩(wěn)穩(wěn)地著地，雙眸看著籃筐，放肆又輕松地笑了起來。
和那位籃球少年不一樣的是，此刻的暮昀陽，被夕陽的余暉照耀著，為他染上一層層金色的光圈。
這樣看起來，他顯得更加挺拔。
一時間，亓芷寒忘記行走，更忘記抽開眼。
而暮昀陽的目光，恰好與她交匯。
弄得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鉆下去，哪有人這樣盯著一個男生看那么久的？
又只見暮昀陽的瑞眼一彎，嘴角勾起一個細長的弧度，揮著右手，向亓芷寒打招呼。
亓芷寒禮貌地回應，隨后走了過去。
總不可能再折回去吧！
“要打球嗎？”一旁的高釋興問道。
亓芷寒緩了緩神，剛才怎么沒看見高釋興？自動忽略高釋興了？！
“我不大會！”亓芷寒輕聲地說。
一字一句，一分不差地落在暮昀陽的心里。
“還記得定點投籃嗎？”暮昀陽問道。
亓芷寒看著他那認真又真誠的表情，不大好意思說忘了。
一直，都記得。
亓芷寒點了點頭。
“那就一起吧！沒投中要在原地做十個上下蹲！”高釋興笑著說，然后就先投了個球。
“哐當”一聲，球咕嚕嚕地從籃筐出來。
暮昀陽接過球，單手有力地拍著籃球，眉頭微皺。然，傾身一躍，一個干凈利落的拋球動作，將球狠狠地投入籃筐中。
光的斑點，在他身上時隱時現(xiàn)。
但……很好看！
“到你了，亓芷寒。”暮昀陽說著，把球撿了回來，遞給了亓芷寒。
亓芷寒拿著球，有點不知所措，很久沒碰籃球了，本就是三腳貓功夫。
現(xiàn)在看來，更加業(yè)余了。
她笨拙地拍打著球，不斷交換左右手，而后最終確定用右手運球。
雖然心里有點緊張和不自在，亓芷寒還是將球投了出去。
暮昀陽看著她，只見她看好位置后，縱身一躍，做出了一個不那么正確且不好看的姿勢。
然而，球還是穩(wěn)穩(wěn)進了籃筐。
她的眼里，多了份欣喜，如天上的星星一樣璀璨，耀眼而獨立。
暮昀陽輕笑，鼓起掌來。
“喔！”高釋興叫嚷著。
亓芷寒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而后把球給了高釋興。
……
三人就這樣開心地投著球，要是沒投進，總會有人在做上下蹲。
暮昀陽不自覺地將目光飄移到亓芷寒的身上。
她現(xiàn)在的笑容，就如同天上的銀河，燦爛奪目，頃流而下。
這讓他記了很久。
而亓芷寒此時，覺得壓力被一點點的釋放出來，隨著她每一次跳躍、每一次喘氣。
即使汗水濕濕地打在她臉上，她心里是真的開心了很多。
高釋興低頭看看手表。
“臥槽！六點十五分了?！?p> 三人不由分說地拿起書包，暮昀陽拿著球。
三人向著食堂進發(fā)！
……
亓芷寒清楚地記得，她第一次打籃球是在2015年的冬天。
那時，因為一些原因，亓芷寒和暮昀陽有了交集。
那時的暮昀陽，不大愛笑，臉上總是掛著一副冷冷的表情。
可是一旦笑起來，是真的好看！是真的讓亓芷寒覺得暖陽萬里。
那次，亓芷寒和往常一樣，在操場上跑著步。休息的時候，一個不明物體從天而降，嚇得亓芷寒下意識的抱住了頭，蹲了下去。
那個不明物體就這樣落在她眼前。
她驚魂未定，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籃球。
誰那么欠揍，亂扔球？亓芷寒心里不禁罵道。
“同學，你沒事吧？”
亓芷寒驀地抬頭，正想說“有事”。見是他，便把話咽了回去。
“亓芷寒？！……有沒有……砸傷你……?！?p> 亓芷寒是第一次聽到他說話吞吞吐吐，不免感到好奇。
但也沒說什么，跟他不過是有一點交集而已。
“我沒事！班長，你的球。”說著，便雙手將球捧在他眼前。
他似乎發(fā)了一下呆，良久才恍回來，便雙手接過球。
他轉(zhuǎn)身要走，卻又回過頭來。
“亓芷寒！”
“?。?！”她四處望望，確定是暮昀陽叫她后，就耷拉著腦袋。
“想打籃球嗎？”
“?。?！我不會……”她又驚訝又懵地說。
“我教你投籃！很簡單的?！?p> 話音剛落，她疑惑地望著他的臉龐。
但卻寫滿真誠，不像騙人的樣子。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說這句話，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或許是因為他的球友今天不在，一個人打球無聊。
可沒關系！有心無心也好，只是他說要教她打籃球這件事。
已經(jīng)不知道被她反復地想起過多少次了……
2015年冬天，金色的光輝灑在少年的身上。
清冷又溫暖
他說教我投籃
即使覺得莫名其妙
可是
我很開心！
——亓
……
2015年冬天
我一個人打著籃球，很沒意思。
突然看見同樣是一個人的她
在操場上奔跑著
我也沒怎么注意
在球場上煩躁的投著球
一個不小心
球投偏了
加上球場是在跑道里面
并且投出去的力度大
往一個女生那飛去
我驚慌地叫嚷著，并跑過去。
還好，球并沒有砸到那個女生
不過她驚魂未定
叫了她好幾聲她才應了我
她一抬頭
我才知道是亓芷寒
可能是跑完步在這休息
……
至于
我為什么要教她打球？
2017年秋天
我似乎明白了
——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