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巨闕無鋒自浩然
打開的棺槨內(nèi)，墓主人的遺骸已朽，除此之外，還有八個金餅，八塊玉。
而反射著陽光的除了那八個金餅外，還有一把放在遺骸右邊的巨劍。劍無鞘，陽光射上劍身上，光影流動，宛若游龍，令人不敢逼視。
一見此劍，秦牧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雖然還不知道是什么劍，但單憑劍身上流動的光影，就知道肯定是難得一見的神兵利器。
他謹(jǐn)慎地爬下墓室，又對墓主人的遺骸拜了三拜，才鄭重拿起棺中那把巨劍。
此劍劍身上分布了規(guī)則的菱形暗格花紋，劍格正面鑲有藍色琉璃，背面鑲有綠松石?？拷鼊Ω竦牡胤接袃勺著B篆銘文，仔細(xì)辨認(rèn)，是“巨闕”二字。
秦牧微微有些失望，他只聽說過“干將”和“莫邪”，聽說那才是中國古代最鋒利的劍。
這什么“巨闕”還真沒聽說過，而且這劍看上去連劍鋒都沒有，不過確實是夠“巨”的，劍刃長三尺有余，柄長約七寸左右，刃寬約五寸，拿在手上感覺十分沉重。
雖然不是干將莫邪，但此劍古樸凝重，裝飾華美，秦牧試著揮動了兩下，感覺劍氣四溢而渾厚、殺氣騰騰而磅礴，以他現(xiàn)在的力氣，有些難以駕馭的感覺，但還是不由得大叫了一聲好。
“留下一個金餅和一塊玉器，重新把棺槨封好?！毖劭创笥昙磳⒌絹恚啬吝B忙吩咐四周的士卒。
按民間不成文的規(guī)矩，墳?zāi)估锏臇|西不能全部拿完，多少也得給墓主人留些。當(dāng)然了，考古除外。
秦牧第一次干掘人墳?zāi)沟墓串?dāng)，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不但下令重新回填好墓室，還在上面壘起了墳塋，焚香再拜。
“大人，不管怎么說，總算沒白干，嘿嘿。”寧遠(yuǎn)掂量著一塊金餅，感覺一塊足有一斤重。
秦牧想起找?guī)r鹽的事，真?zhèn)€是有心栽花花不活，無心插柳柳成蔭，這時天下起了雨來，秦牧只得下令暫時收工，意外得到巨闕劍的喜悅也被雨水澆滅了。
下午雨睛之后，秦牧讓三百士卒足換了個地點，在附近繼續(xù)挖，從山包望下去，感覺荒野上就象突然多出了許多老鼠洞。
秦牧膝前橫著巨闕劍，嘴里嚼著一根草葉，有氣無力地哼著歌兒：地道戰(zhàn)嘿地道戰(zhàn)，埋伏下神兵千百萬.............
是的，他堅決認(rèn)為自己不是在打鼠洞，而是在搞地道戰(zhàn)，雖然坡下那些坑看上去真的很象老鼠洞。
“大人，你確定這地方真有鹽池嗎？”寧遠(yuǎn)顯然是心存懷疑了。
“這是上天的旨意?！鼻啬脸死^續(xù)扯虎皮充大旗，別無他法，他前世其實沒有實地來看過周田鎮(zhèn)的巖鹽礦，只知道大概的位置。
好在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在秦牧等得心焦的時候，突然有士卒興奮地大喊：“咸的，是咸的，我挖到了，我挖到了，縣尊大人，我挖到鹽池了........”
那士卒興奮無比，因為秦牧之前許下的承諾，第一個挖到鹽池的人將得到五兩銀子的獎勵。
秦牧一躍而起，那把破劍也顧不上拿了，匆匆跑到土坑邊，土坑已挖了將近九尺深，上面幾尺是土層，下面兩尺多象是硬石膏層。
“拿些上來，讓本官嘗嘗?！?p> “縣尊大人，您嘗，小人嘗過了，有咸味，真的有咸味?！?p> 秦牧接過一小塊用舌尖舔了舔，有點咸，但苦味比咸味重，他確定自己的判斷沒錯，這就是硬石膏，硬石膏是一種硫酸鹽礦物，如果是伴生在巖鹽礦中，會有咸味。
“挖，快往下挖，鹽池就在下面?！鼻啬恋穆曇魩е唤z顫音，可見他也非常激動。
士卒大聲應(yīng)著，揮舞鐵鍬用力往下挖，干勁別提多足了，上面的士卒也都圍了過來，議論聲嗡嗡不絕。
在萬眾期待中，又往下挖了一尺見方，硬石膏層盡了，露出了一些白色為主的結(jié)晶體。
“快拿些來本官嘗嘗，快！”
“啊，咸，很咸，是鹽，真的是鹽！”下面的士卒一邊把結(jié)晶體遞給秦牧，自己還不忘塞一小塊進嘴里，一嘗之下頓時放聲大喊起來。
秦牧跟著嘗過之后，一顆心終于落到了肚子里，是鹽，確實是鹽，而且純度很高，這種鹽在后世直接拿去賣的話，肯定會被人罵娘。
但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鹽了，平常百姓食用的鹽因為沒有經(jīng)過提純，同樣含有大量的雜質(zhì)，因此含量達70%以上的食鹽就算不經(jīng)過提純，同樣可以直接拿到市面上去賣了。
三百士兵無一例外，爭相拿起一塊巖鹽往嘴里塞，仿佛一輩子沒吃過鹽一般，個個被咸得鼻子眼睛皺成一團，然后扔鋤頭，丟鐵鍬，手舞足蹈地放聲歡呼起來，那興奮的神情絕不亞于打了一場大勝仗。
“找到鹽池了，真的找到鹽池了。”
“老天爺啊，老天爺在看著咱們呢?！?p> “是真的，秦大人真的按老天爺?shù)闹甘菊业禁}池了。”
“天啊，感謝老天爺??！”
“.............”
荒野上的歡呼聲不斷，在四面的山嵐回蕩，除了大聲歡呼之外，不少士卒還跪倒在地，對上天頂禮膜拜，因為這是老天爺給會昌的恩賜。
附近本有不少好事的百姓前來觀看，見幾百士兵如癲若狂，無不為之側(cè)目。
這下誰還能不信秦牧在祭祀儀式上聽到上天旨意的事呢？不光是士卒，就連寧遠(yuǎn)這等悍不死之人，也不禁生出對秦牧頂禮膜拜的沖動。
激動過后，秦牧很快冷靜下來，首先吩咐寧遠(yuǎn)：“今后你三百人馬就暫時駐守在周田鎮(zhèn)，無須你們來挖鹽，你只須看好四周，禁止私人采鹽即可?！?p> 這沒有什么好說的，鹽業(yè)向來是朝廷專營，私人不得采鹽。誰私自制鹽按律可立即抓起來法辦。
今后養(yǎng)軍全指望這里的巖鹽了，秦牧絕不容許別人來染指。
寧遠(yuǎn)抱拳道：“大人是打算另募人手來采鹽？”
“這是自然，不光你們，我要咱們的兩千人馬完全脫產(chǎn)，你們只管練軍，給我往死里練，盡快練出一支戰(zhàn)無不勝的雄師來?！?p> “大人放心，定不負(fù)大人所望?！睂庍h(yuǎn)凜然抱拳作答，秦牧有一種神秘的預(yù)知能力，而且照目前的形勢發(fā)展下去，大有可為。
關(guān)鍵他們都是不見容于朝廷的“叛黨”，秦牧卻私下收留重用他們，這已經(jīng)昭示了秦牧絕不是個墨守成規(guī)的人，他們幾個包括蒙軻在內(nèi)，已經(jīng)決定先追隨秦牧，現(xiàn)在秦牧讓他們盡快練出一支強軍，這正合他們的心意，自是沒有二話。
“大人，這鹽池既然要作為今后養(yǎng)軍的的來源，是不是應(yīng)該封鎖消息，以免贛州府甚至巡撫衙門也來插手？”
“咱們挖出鹽來，總得賣出去，這紙包不住火，消息想完全封鎖是不可的，但你可將附近這一帶劃為軍事禁區(qū)，等閑人等不得進入，到時具體產(chǎn)出多少鹽，就由咱們說了算了；
而且贛州方面，我不打算完全隱瞞，上交一些給楊知府讓他拿來賑濟災(zāi)民不是壞事，這樣整個贛州府的民生才能更快地恢復(fù)過來；
咱們會昌這個攤子太小，兩年內(nèi)，至少要將整個贛州納入咱們的根基之地，只有這樣軍事上才有足夠的回旋空間，經(jīng)濟上才能支撐起更大的軍須，由此算來，幫楊知府就是幫咱們自己；
至于巡撫衙門那邊，不必?fù)?dān)心，贛南巡撫如今滯留京城，能不能再回來還不知道，而且張獻忠很快席卷湖廣，進逼江西，各位長官有得忙的?！?p> “哈，那末將就放心了，贛州這邊，確實不須太小心，末將差點忘了大人是楊知府的乘龍快婿了，嘿嘿。”
“笑個屁，老子是被逼的?！?p> “被逼？大人是說你被逼婚？”
“唉，為了讓兄弟們有個安穩(wěn)發(fā)展的空間，為了讓處在水深火熱中的會昌百姓得到更多的賑濟錢糧，本官只能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被迫應(yīng)下這門親事，你說本官容易嗎？”
“楊知府的千金貌若天仙，大人您分明是得了便宜還...............呃，不容易，不容易，大人確實不容易，常言道有事弟子服其勞，怎么能委屈大人您呢，要不這樣，讓末將去被逼如何...............??！”
冷不丁地，秦牧飛起一腳踹在寧遠(yuǎn)屁股上，把個五大三粗的家伙踹進了鹽坑里，然后一拂袖對附近的士卒喝道：“埋了?！?p> “啊.......”秦牧突然低呼一聲，因為他想起自己忘了拿那把剛挖到的巨劍，這下顧不得埋人，連忙跑回剛才棄劍的地方找，寧遠(yuǎn)幸運地逃過了被活埋的命運。
這把叫“巨闕”的破劍雖然沒聽說過，而且由于太厚重，刃雖利，卻無法達到“鋒”的境界，但秦牧已經(jīng)決定拿它來愚弄一下村夫愚婦，咱按上天的旨意來挖鹽池，卻先挖到這把破劍..........呃不，是寶劍。
沒錯，那它就是上天賜予的上方寶劍，是上天賜給俺用來斬盡人間不平的上方寶劍。
這么說是不是太虛了點？
嗯，就說它是秦皇劍吧，偽造傳國玉璽難度比較大，弄把秦皇劍也不錯。
或者叫軒轅劍？
傳說眾神采首山之銅為黃帝鑄了一把圣道之劍，后傳給夏禹，又名軒轅夏禹劍，這把劍可視為中華民族的象征，可誰也沒見過，倒是好冒充。問題是手上這把破劍有“巨闕”二字在劍身上，否則倒可以冒充一下軒轅劍了。
秦牧有些糾結(jié)，要不要把這把破劍劍身上的“巨闕”二字毀去，然后拿來冒充軒轅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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