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叫于童,她曾經作為觀眾到拉斯維加斯參加過一次難得一見的鬼門賭局,其中一位參賽者就是于童,他那時候還很年輕,雖然沒有取得最后的勝利,卻是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可是,于童怎么會出現在上泉?而且就在自己的眼前。
吳梅春以為自己花了眼認錯人,便說道:“我們有些私事要了。”
“不管什么事,也得先把牌玩完?!?p> 馮海這時也笑著說:“大姐,就這一把,等我把這崽子贏了。”他還欠著風鳴錢呢,可不敢放肆。
“行,就等這一把?!?p> 既然找到了馮海,葉書就放心了,反正是一把的事兒,看樣子已經接近最后,也就兩三分鐘的事兒。于是便心安理得地開始觀看他們賭博。
突然感覺有一道銳利的目光盯著自己,她猛地轉頭,看見的卻是對面的那個男人。他此刻并沒有看著自己,而是看著手中的撲克,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成竹在胸的樣子。
葉書不以為意,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馮海的身上。雙方的撲克一亮,馮海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他再次輸得很干脆。馮海一輸,葉書就等著吳梅春把他拽起來,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吳梅春有所動作。
抬頭一看,吳梅春正盯著對面的男人發(fā)呆呢。搞什么?還說是自己的師母呢,現在竟然看著一個小白臉發(fā)呆。
葉書輕輕蹭了她一下,她才醒過神來。
“你叫什么名字。”吳梅春問對面的男人。
于童正準備收拾東西走人,卻聽見一個女人出聲,抬頭一看,笑了:“認識我的朋友都叫我一聲‘銅子兒’,小姐喜歡也可以這么叫?!?p> 吳梅春低頭自語,聲音很小,只有身邊的葉書能夠聽見,“童子……諧音。”
看吳梅春滿臉疑惑,葉書抽了一下鼻子,問男人:“是指錢的那個銅子兒,還是童子尿的童子?”
吳梅春聽了,看著男人,等他回答。
于童的臉色憋得通紅,兩只眼睛看著葉書,凡是認識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氣,不敢提童子一說,沒想到這個丫頭從頭到尾不說話,一出聲就嗆人非常。
“錢的那個?!彼麤]好氣地說。
葉書點點頭,沒說話,而是等吳梅春動作。雖然不知道吳梅春為什么對面前的男人好奇,可是終究她現在要靠吳梅春才能拿住馮海,自然想法幫著她。
當然,這些事回頭肯定要都告訴江四海的。
“葉書,別鬧?!睙o論面前的男人是不是于童,吳梅春都沒有打算招惹,“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p> 于童嗤笑一聲,自己那么大年齡的時候已經能夠賺得手抖。
“算了,不和童女一般計較?!?p> “你……”葉書剛張嘴,卻被吳梅春攔下。
“好了,有正事呢。”說完就拉著馮海的手臂往外走。葉書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卻見他對自己拋了個媚眼,頓時嫌惡地瞥了一眼,跟著吳梅春出去。
他們前腳一走,于童也站了起來,伸手在口袋里把借據摸了一遍,吹著口哨出了賭場,與賭桌上認真的摸樣相距甚遠。
在外面看到了葉書幾人也當做沒見,踱著步子慢悠悠地拐了個彎,一伸手攔下計程車,揚長而去。
計程車司機繞著上泉市轉了一大圈,終于忍不住問:“先生,您要去哪里???”
于童回頭看了一下,才開口說了地址。
他這樣做不是被人跟蹤,而是長期以往養(yǎng)成的習慣,實非刻意,只是小心謹慎總不為過。
“就是這里,師傅,麻煩你了?!庇谕彦X一付,拍了拍衣服,迎面的卻是一棟郊外的獨立別墅。
走到門口,他自行輸入了密碼,又從旁邊的草坪里取了大門的鑰匙開門。天色已黑,院子里亮著燈,房間里卻黑漆漆的。
“看來立還沒回來?!彼麆倱Q好拖鞋準備上樓,卻聽到一聲:“誰說我沒回來?”
“啊呀!你在家不開燈,想嚇死人?。 庇谕⒓刺似饋?,不是嚇著,而是為了……“賠我精神損失費?!?p> 立拿起身邊的遙控,輕輕按了一下,大廳內的吊燈立即亮了起來。
“事情辦得怎么樣?”
于童聽了撇撇嘴:“這種小事你竟然讓我去,也不嫌丟人?!?p> 立低聲笑了一會兒,才道:“你不是整天喊叫無聊么?正好讓你出去散散心,不謝我就算了,還污蔑我的好意。”和他真正的那幾個朋友在一起,立的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哈,立,我今天碰見你的女人了?!?p> “葉書?”不用想,也知道于童這家伙說的是誰,“她可不是我的女人?!?p> 于童根本不理會,接著說自己的,“我說,天下女人萬萬千,你怎么選來選去就選了這么一個?嘖嘖嘖?!焙孟裾谀X海中回想葉書的形象。
“她不是我的女人。”立再一次提醒。
“別逗了,頭一回你主動說起一個女人,而且一開口就是讓我為她幫忙。不是你的女人,你吃飽了撐的?”
他們都是忙人,且立不像他偶爾還有空閑游玩,根本就是個操心累腦的人,立會有心思管旁人的事?他不信。
立站起來,笑得有些無力,“我欠她一個人情?!彼涝趺凑f于童也不會改變看法了,可還是想說一句。
“什么人情?”
立裝作沒有聽見一般,輕咳一聲,再次坐下。
見立不說話,于童得意了:“這話你是對自己說呢吧?心理安慰罷了?!彼炝藗€懶腰,從口袋里掏出一小沓借據,“給你,只多不少,你自己數數吧?!?p> 立看都沒看,便將這些紙條拾起來放到了旁邊的茶幾上,“我讓容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烤羊腿。”
“哼,又是為了你的女人。你就不承認吧?!?p> 分明是為了朋友,卻被朋友說是為了女人,立哭笑不得間端起茶幾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于童見此,收起了玩笑,問:“最近睡眠好點沒?”
“睡得好就不是我了?!绷⒆猿耙恍Γ瑳]有將自己被葉書吻過睡著的事情說出來。一旦于童知道了這件事,天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于童搖了搖頭,“我去洗澡了,你自己待著吧?!?p> 空曠的大廳里再次陷入了安靜,立拿起面前的借據摩挲著,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