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春風涼爽。校場之上,旌旗招展,擂鼓轟鳴。數(shù)萬人分成了無數(shù)的小隊,在各自的長官帶領(lǐng)下進行晨運。
他們鎧甲鮮明,氣勢高昂,正是大漢天鷹軍團。
許海風攜蔣孔明二人在爾棟杰的帶領(lǐng)下向帥府而去,一路上,看到軍中無數(shù)大好男兒的挺拔英姿,心中感慨。
無論是古道髯還是張晉中都是帶兵的能手,天鷹軍團在他們的手中,無愧于精兵二字。
他們來此的目標確是張晉中,但張晉中何許人也,他手下十萬精兵強將,又豈是易于之輩。若是有爾棟杰為內(nèi)應,在其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二大宗師同時出手,確有可能將其生擒活捉。
只是,一旦成擒,又有何后果。
按照蔣孔明的說法,灌血酒是最后的手段,因為任誰也無法保證他能夠成為一個成長型的血酒戰(zhàn)士。
一旦天鷹軍團的大統(tǒng)領(lǐng)變成了一個整日里渾渾噩噩,只知道惟命是從的木頭人,天知道會引起什么后果。到時候,血酒的秘密勢必難以保全,起碼難以再瞞得過夏雅君這位新晉宗師了。
是以,若非萬不得已,這一杯血酒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出手的。在蔣孔明的計劃中,若是非灌不可,那么在發(fā)覺他不是成長型的那一刻,等待他的將是斷頭一刀,絕無幸免之理。
昨日賭館相遇,卻是一個契機,林沐合的一番肺腑之言,使得雙方的關(guān)系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善。雖然遠遠談不上和睦二字,但已沒有了初時的那種劍拔弩張之勢。
蔣孔明縱然再厲害,也不可能預知未來,他只能憑借自己那好似超級計算機的大腦來推演事態(tài)的變化。
他所知曉的歷史與這里迥然不同,就連地形也有了極大的改變。否則,縱然愷撒大帝再英武百倍,也無法在冷兵器時代橫跨歐亞大陸,侵犯大漢領(lǐng)土。
那么長的戰(zhàn)線,在那種社會生產(chǎn)力之下,沒有任何國家能夠負擔的起。
何況,在政治和軍事等領(lǐng)域上各領(lǐng)風騷的并非那些流芳千古,耳熟能詳?shù)娜宋铩?p> 粉墨登場,指點江山的是一些陌生的人名,就是這些站在權(quán)力巔峰的古人,在知識之上無法與蔣孔明相提并論,但是若論心思稠密,臨機應變,陰謀詭計,運籌帷幄卻是決不在其之下。
蔣孔明能夠無往不利,一是靠那無人能及的豐厚學識,多少讓無數(shù)智者頭疼愈裂之事,在他手上都會迎刃而解。相比于這個時代的人,他所通曉的知識和看待事物的角度有著本質(zhì)上的不同。
此外,還有更為重要的一點,就是那獨一無二的讀心術(shù)了。
不得不說,蔣孔明的讀心術(shù)確實是一種強大至極點的變態(tài)技能。有時候,這個能力所起到的作用甚至于不在許海風的血酒之下。
多少隱私機密,都無法瞞得過他的那雙能夠透視人心的神目。若非如此,方老太太又怎會懼之如虎。
帥府之中,數(shù)十位高級將領(lǐng)分席而坐。當爾棟杰進來之時,所有人的目光一致向他的身后看來。
許海風對那數(shù)十道或灼熱,或驚疑,或畏懼的目光毫不在意,他的臉上始終掛著一縷淡淡的笑容,只是,這絲毫不含殺機與煞氣的目光,卻讓人不敢逼視,凡是與他目光相對之人,無不自慚形穢,低下頭去。
蔣孔明暗中冷笑,這群將領(lǐng)的心中已是先入為主,既然知道了許海風的宗師身份,又還有何人膽敢不自量力,與他對峙呢。
“張統(tǒng)領(lǐng)?!痹S海風施禮道。
張晉中不敢怠慢,站了起來,還禮道:“許大宗師遠來,幸苦了?!?p> 二人客套一番,許海風等人分賓主落座。
張晉中看看爾棟杰的臉色,依舊是喜怒不形于色,仿佛自己設(shè)局之事從未發(fā)生過一般。
“我等一路行來,所到之處,軍容鼎盛,張統(tǒng)領(lǐng)所統(tǒng)之兵真是我大漢第一強軍啊。”蔣孔明走到帥帳正中,做了個團團的四方揖,正容道。
張晉中的眼睛向許海風一瞥,只見他端坐椅中,面上似笑非笑,看不出心中所思。
帳中眾將聽蔣孔明如此推崇天鷹軍團,無不露出古怪之色。這些人都參加過昔日的臨安戰(zhàn)役,親眼目睹過黑旗軍那非人般的戰(zhàn)斗力。如果要論大漢第一強軍,那是非其莫屬。更何況,一旦想到哲別的開天弓和秦勇的銅獅子,他們的喉頭和腦門便不自由主的有些發(fā)涼。
“蔣先生謬贊了,天鷹軍團不過是大漢五大軍團之一,縱是兵精將勇,但也不敢妄稱第一?!睆垥x中眉頭略皺,這個蔣孔明也不知是否故意為之,真是其心可誅。
“咳……”爾棟杰一聲咳嗽,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說道:“本將軍帶許宗師前來,皆因有要事相商。”
“請講?!?p> 蔣孔明微微一笑,道:“二月之后,許宗師將遠赴北疆,與利智決戰(zhàn),此事想必眾位已不是首次得聞了吧?!?p> 一旦想到二位宗師級數(shù)的高手即將代表二大帝國一決雌雄,眾將心中頓起波瀾。
“不錯,就讓老朽在此預祝許大宗師旗開得勝,斬利智于馬前?!?p> 一道蒼老之極的聲音從廳外傳來,眾人轉(zhuǎn)頭望去,一位老者僂行而至。
“路老將軍?!?p> 一陣見禮之聲不斷響起,就連身為上將軍的張晉中和爾棟杰亦同時站起身來,爾棟杰更是上前數(shù)步,攙住老人的肩膀。他的這番近乎于拍馬屁的動作,卻無一人露出嘲弄之色,仿佛此乃理所當然一般,這位老人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由此可見一斑。
許海風與蔣孔明交換了一個眼神,此人的身份已是不言可喻。
路鼎盛,這位年過八旬的老者,出身于西北第一世家,曾任天鷹軍團副統(tǒng)領(lǐng)之職長達四十年之久,是歷代五大軍團之中唯一的一位以副統(tǒng)領(lǐng)之職卻授上將軍銜的傳奇人物。
雖然因為年事已高,早已處于半退隱的狀態(tài),但縱然昔日的古道髯,亦不敢對他有半分怠慢之心。
“多謝路老將軍?!痹S海風深深一揖。
“對于許宗師的大名,老朽是早有耳聞,可惜一直以來緣吝一面?!甭范κ⒎鲎枟澖艿氖?,那好似風燭殘年的身體卻是站得極穩(wěn)。
“晚輩出身西線,論理是您老的后輩,若非怕擾了您老的清靜,早就上門求見了?!?p> 許海風這番話一語雙關(guān),路鼎盛又如何聽不出來。
路鼎盛雖然僅是副統(tǒng)領(lǐng),但卻有著西線無冕之王的綽號,而許海風擅改城名之后,反意漸露,若是他們這二個敏感的人物聚集在一起,恐怕要惹起無數(shù)有心人的猜忌和關(guān)心吧。
他微微一笑,因為蒼老而顯得皮包骨頭的面容上有著一份自信和傲氣:“數(shù)十年來,老朽雖是潔身自好,不惹是非,但卻從也未曾怕過誰來,許宗師盡可安心?!?
張晉中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今日里不知為何,這位老將軍盡然一反常態(tài),似乎對自己頗有成見,相見至今,除了微微點頭之外,再無半句言語,反倒是與許海風絮叨個不停。而且在他的口氣中,尚隱隱有偏袒許海風之意。
“不知許宗師來此有何貴干?”張晉中生怕他們再說出什么不中聽的話,干脆率先詢問道。
許海風聞言向蔣孔明點了下頭,后者心領(lǐng)神會,上前一步,挺直了身軀,說道:“各位將軍,如今國難當頭,不但匈奴人攻陷京師,就連愷撒人的五萬大軍都已然兵壓臥龍城,后續(xù)大軍更是源源不絕?此事,張統(tǒng)領(lǐng)可否知道?”
眾人一驚,紛紛小聲詢問,廳中嗡嗡之聲不絕于耳。
張晉中一怔,愷撒人的大軍確實動了,但是在距離臥龍城數(shù)十里之外安營扎寨,至今毫無動作,什么后續(xù)大軍更是無稽之談。但那已經(jīng)是三天前的情報了,莫非在這三日之中,竟有了什么變化不成。
蔣孔明的目光象二道銳利的光劍直射進張晉中的心頭,他的嘴角勉強抽搐一下,道:“略知一二。”
“如今愷撒人兵臨城下,我家主公又要遠行,臥龍城中唯有方向鳴將軍一人,麾下軍馬不足三萬,試問如何能擋,京師慘劇,莫非又要重演?是以,蔣某人懇請上將軍發(fā)兵救援?!笔Y孔明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一禮,任誰也能感受到他那誠懇之極的態(tài)度。
“這……”張晉中此時方才明白他的意圖,打得竟是天鷹軍團的主意。
蔣孔明的音量豁然拔高,響亮高昂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不已:“臥龍城,漢之領(lǐng)土,豈能有失,所謂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何況我等軍人乎。將軍若是執(zhí)意見死不救,那我等即刻回返臥龍城,據(jù)城死守,以身殉國就是?!?p>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集中到張晉中的臉上,除了他的幾名心腹之外,大多數(shù)將領(lǐng)的眼中都充滿了渴望。
張晉中暗暗叫苦,好厲害的一副伶牙俐齒,短短的幾句話就將自己逼的進退兩難。
“啪啪啪……”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鼓掌聲從二只布滿了老年斑的手上傳出,路鼎盛起身,施禮,道:“好一個國家有難,匹夫有責,老朽不才,愿率本部兵馬,前往臥龍城,望統(tǒng)領(lǐng)應允?!?p> 蒼老的聲音久久的回響在這座歷史悠久的帥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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