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亂迫在眉睫,人才是當務之急,為了讓趙云打從心底里想留下,王旭連刺客都暫時不管,絞盡腦汁謀劃著拐騙趙云,為此還被徐淑取笑。
他目前有傷在身,不能隨意走動,便特意囑咐周智和張靖,讓他們暫時放下一切事務,專程負責陪伴,兩人起初不情愿,都說自己很忙,直到得知俊朗青年是趙云,這才瞬間變臉,搶著做這件事。
兩人傾力結交,事事投其所好,短短兩三天就跟趙云稱兄道弟,時而探討武藝,時而談論兵法,時而帶他到軍營看眾將練兵,把鎮(zhèn)南將軍府夸得天花亂墜。
周智心細,注意到趙云觀察眾將練兵時隱有躍躍欲試的感覺,便果斷讓趙云親自去體驗,眾將得到過王旭授意,也是欣然應允。
趙云本來覺得這樣不太好,但經(jīng)不住眾將慫恿,外加內心暗藏渴望,終是半推半就地上了套。
一個心懷大志的青年武將,或許能視錢財如無物,或許能無視美色,唯獨無法抵擋統(tǒng)帥千軍萬馬的誘惑。
半天的小試身手徹底激發(fā)趙云馳騁疆場的渴望,眼里的憧憬無法掩藏。
趁熱就要打鐵。
王旭心知趙云忠愛武學,便暗中叮囑典韋陪他切磋,兩人每日都要激戰(zhàn)數(shù)百招,打得暢快淋漓,大呼過癮,彼此頗有些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意味。
如此雙管齊下,趙云已是難以招架,極為意動。
這時王旭再下一劑猛藥,密令田豐和郭嘉親自去開解。
郭嘉和田豐博學多才、胸藏韜略,提前謀劃的情況下,那真是死的都能說活。
他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暢談天下事,終是讓趙云真正下定決心。
半個月后。
趙云向眾人辭行,意欲趕回河北說服兄長南遷。
傷勢漸好的王旭親自相送,臨行前打算為趙云挑選一匹良馬,沒想選來選去都不是很滿意。
徐盛看他尷尬,主動把自己的白馬貢獻出來。
趙云不肯接受,無論眾將怎么勸都沒用。
最后還是周智機靈,說是希望趙云借助這匹良馬縮短旅途時日、盡快趕回,這才讓趙云接受,但趙云什么都沒說,連句謝都沒有,只是對著王旭和徐盛重重抱拳便策馬飛奔而去。
劉先等幾個文官頗為不解,不明白以趙云這些時日展現(xiàn)的品行,為何會有這種態(tài)度,忍不住出聲議論。
眾將聽得哈哈大笑,沒有搭他們的話,各自反身離開。
郭嘉不忍他們繼續(xù)迷惑,微笑著說:“因為言語謝意不足表達他內心的情誼,所以他選擇沉默,他們武人與我們文人表達情感的方法不一樣?!?p> 趙云走后第三天,王旭的傷勢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徐淑重新給他換完藥,禁不住長舒口氣。
“傷口愈合挺好,這是最后一次換藥,今后允許你自由活動。”
“我早就說我身體好得很,這點小傷算什么,根本沒什么影響,是你非不準我亂動?!?p> 徐淑嗔怪地白他一眼。
“那你就找那些刺客再砍幾刀唄……若不是我悉心照料,你能好這么快?”
“是!是!是!我說錯話,都是你照顧得好!”
王旭苦笑著搖搖頭。
“你整天把我當金疙瘩貢起來,這也不準做,那也不準做,真是要憋死人?!?p> “憋死總比真死強!”
徐淑瞪著美眸叱罵。
王旭懶得跟她多說,順口轉移話題。
“你幫我告訴小敏,讓她去諜影把單懷叫來,我要問些事。”
“行!”
徐淑把收拾好的藥箱放到桌案,轉身走出房門。
王旭簡單梳洗一番,剛把頭發(fā)弄齊整,單懷和凌婉清就走到門外。
“主公,你找我們?”單懷問。
“是有些事,進來坐著說?!?p> 王旭緩步走到臥榻坐下。
“梁蕊怎么沒來?”
“梁蕊前天去了武陵,她的部屬似乎查到失蹤刺客的蹤跡?!?p> 凌婉清回道。
王旭皺眉詢問:“這件事的進展究竟如何?”
凌婉清掩嘴輕笑。
“總體算順利,屬下與單懷都有收獲,梁蕊稍微慢些,火氣正旺,這不都親自跑武陵去了?!?p> “你們已經(jīng)拿到幕后主使的證據(jù)?”王旭有些驚訝。
“暫時沒有!”
凌婉清搖搖頭。
“屬下只是查出刺客的身份,但順著線索追查,最多十天就能找到人證?!?p> 單懷緊跟著接口:“屬下這邊也有進展,目前在追蹤刺客首領,根據(jù)掌握的情報,他手里應該有曹寅和王睿等人的書信,只要找到他,曹寅就百口莫辯,只是……”
“只是什么?”王旭皺眉。
“只是始終找不到那個神秘主謀的有力線索?!?p> 單懷面容冷峻。
“主公早前詢問的時候,由于人太多,凌統(tǒng)領就沒有全說,事實上根據(jù)抓獲的人透露,他向來懷疑幕后主謀是宮中某個掌權宦官,根據(jù)我們調查,有七層把握肯定這說法?!?p> 王旭冷冷一笑。
“不用七層把握,我知道他是誰,你們別管他,趕緊把曹寅的證據(jù)找出來,還有……婉清查到的刺客身份是什么?”
凌婉清秀眉微皺。
“刺客是荊州的綠林豪俠,分別來自南陽、江夏、武陵和零陵四郡,除去個別高手,主要是兩個門派參與,一個是武陵風云寨,一個是我們零陵震雷門,刺客首領是風云寨的寨主馮山,他在荊州豪俠里算排得上號的人物?!?p> “零陵郡也有人要殺我?”王旭難以置信。
“主公,豪俠有善有惡,這次曹寅給足利益,他們不會管那么多?!?p> 單懷沉凝片刻,緩緩接口。
“屬下認為主公應該控制治下的豪俠。”
“說說你的理由?!?p> 王旭游歷的時候就有控制豪俠的想法,但此刻沒有急著表露。
單懷思量著道:“豪俠自古便有,天資出眾的習武者專研出高明武學,便自恃勇力,游蕩于山水之間,歷代君王和諸侯都暗中控制或收買拉攏,把惡者除掉,留下俠義的人,用以弘揚正氣,使得豪俠幾乎就等同于義士,光武中興前,大漢也對豪俠控制嚴密,但光武中興后卻有改變?!?p> “什么改變?”王旭追問。
“依屬下所知,光武中興后出現(xiàn)很多勢力極強的門閥,朝廷為避免門閥欺上瞞下、作惡多端,便適度默許豪俠轄制,從而使豪俠得到迅猛發(fā)展,古代的春秋戰(zhàn)國,一個豪俠劍客有十來個弟子都算多,更遠的商周時期,奇人異士往往只收一兩名弟子,哪像如今這樣拉幫結派?!?p> 單懷看看沉思的王旭,面無表情地接話。
“隨著豪俠增多,外加大漢近百年來逐漸衰落,朝廷管控得較為松懈,豪俠就變得良莠不齊,善惡有別,這些人只要不觸犯法例,朝廷根本不管,何況現(xiàn)在貪官污吏橫行,彼此勾結作惡屢見不鮮,豪俠早就不是古時候那樣純粹的義士,主公若想心安,勢必嚴加管控?!?p> 王旭眉頭緊皺。
“你的理由很充分,確實要嚴密控制,但暫時不要妄動,當務之急是對付曹寅,我再給你們一個月,務必收齊證據(jù)?!?p> “諾!”
凌婉清和單懷齊聲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