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完全不是對手呢。
這就是攻略組與后勤組的差距嗎?也是,后方作戰(zhàn)人員面對的只是個別污染源事件,而前線面對的是整個城市的污染源,兩者完全不在一個級別。
不過話說回來,將凌清霜流放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聯(lián)盟高層的心真是大呢。
這是不是說,前方作戰(zhàn)人員對污染城市的推進(jìn),已經(jīng)順利到連凌清霜這樣戰(zhàn)神級別的人物也無關(guān)痛癢了?
如此思量著,不知不覺,美好的午覺過去了。
明明是正午,窗外的陽光卻十分稀薄,照到陳冬生身上沒有一點溫度。
“好冷?!?p> 陳冬生捂住腹部,剛才被刀戳穿的地方有些陣痛,不由得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幻境,他恐怕會因失血過多導(dǎo)致當(dāng)場暴斃,畢竟,憤怒是止不住血的,只會加劇血的流失。
“該怎么應(yīng)對呢?!彼剜?。
這個凌清霜是他從未見過的凌清霜,本來她那個讓人感到寒冷的能力已經(jīng)夠可怕的了,現(xiàn)在直接轉(zhuǎn)為真實的物質(zhì),這就是張伯所說的“化形”嗎……
思緒紛飛,飛到剛從房間里出來的杜青林那邊。
只見他精神萎靡,面容削瘦,像被人榨干了一樣。
“你怎么了?”陳冬生關(guān)切地問道。
“瘋子,真正的瘋子……”杜青林早已崩潰到意識模糊,嘴里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說什么。
“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陳冬生著急追問。
“她,那個女瘋子,在拷問我!”杜青林差點叫了出來。
“拷問?”
陳冬生的腦海中立即浮現(xiàn)出一個性感的女拷問官,溫柔地將杜青林綁在十字架上,然后用手里的皮鞭抽打他,每抽一下都會發(fā)出令人興奮的呻吟……好吧,那畫面太過香艷,純屬少兒不宜。
“不是你想的那樣!”杜青林打破他的幻想,厲聲駁斥道:
“她能看透人心,問你什么你就得答什么,不能隱瞞!”
“你懂那種感受嗎,就像被人扒光衣服研究個遍一樣!我沒有秘密了!”
“……”陳冬生一時無語。
“所以,她這樣做目的何在?換句話說,對你有什么幫助?”
“挖掘我的長處。”
“哈?”
“但是目前沒有找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倍徘嗔窒萑刖趩?,“她說,我從見過這么平平無奇的人,除了懷有優(yōu)秀品質(zhì)以外。”
“這不挺好嗎?!标惗参康?,“作為一名醫(yī)生,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可杜青林不以為意,因為他深知自己在這個隊伍中是個累贅,之前的任務(wù)讓他充分認(rèn)識到這一點。
那種眼睜睜看著陳冬生受難的場景對他來說刻骨銘心,他再也不想這樣了。
“我想改變?!彼闳粵Q然地說道。
陳冬生沒有回答他,尊重他的想法。
不僅如此,他也想改變,在不借助封印物003的情況下變強。
“加油吧?!标惗牧伺乃募?,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宿舍。
他沒有告訴杜青林自己被揍得很慘,因為他們的強者之路才剛剛開始,只有堅持到最后一刻,才能真正擺脫那個軟弱的自己。
“喂!陳冬生!”杜青林忽然叫住他。
“嗯?”
“你受傷了吧,我那邊有醫(yī)療箱和止痛藥,要是實在扛不住了,可以找我……”杜青林剛想繼續(xù)說什么,卻又感覺這是弱者的行為,真到了那個時候,陳冬生用得著這些嗎?
但后者大聲喊道:“好的!”
…………
下午,凌清霜依舊像之前那樣與陳冬生對峙。
只不過這一次她直奔主題:“用你的槍射我。”
“?”陳冬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對方向他拋出一把制式手槍,被他準(zhǔn)確接到。
“槍械是你遲早都要接觸的,像我們這樣的人,不僅要面對污染源,還要面對來自我方的高科技?!绷枨逅脑捖詭钜猓f完便擺起架勢。
只見她將刀緩緩舉過頭頂,同時蹲下馬步,這是她第一次擺出刀架,意味著她終于認(rèn)真起來。
“要數(shù)一二三嗎?”陳冬生攥緊手槍考慮要不要扣動扳機。
“呵呵,你在小瞧……”
砰!
話音未落,一發(fā)水晶子彈以螺旋姿態(tài)飛出。
砰砰砰!
不僅如此,陳冬生連續(xù)扣動扳機,六發(fā)子彈以0.2秒的間隙離開槍膛,彈道組成兩個扇面,相互交疊。
是的,陳冬生分別從兩個不同且交叉的位置射擊,六道槍口焰滯留在空氣中,看起來好像打開了兩把火焰的折扇。
眼見著子彈劃破空氣,如奔雷一般飛馳出去,直逼凌清霜身體的要害部位。
然而,后者非但沒躲,反而徑直沖了過來。
“什么?”
那速度肉眼根本看不到,在靜態(tài)畫面中,凌清霜向后屈身,同時雙腿加速,身體幾乎滑到子彈上。
唰唰!
兩道清光閃現(xiàn),子彈瞬間被切成兩半,但即使如此,它們的彈道依舊保持不變,呈交叉狀飛出。
陳冬生驚呆了,眼睛都沒眨一下。
但清光沒給他眨眼的機會,自上而下劃出,精準(zhǔn)抵在陳冬生的下頜。
“服了。”
如此漂亮的斬切,已經(jīng)不是人所能達(dá)到的水平,即使借助“真實眼鏡”,也只能勉強看到揮刀者的行進(jìn)路線。
“呵呵,你服不服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服不服?!?p> 凌清霜再次挑起戰(zhàn)爭的火苗,只聽得“轟”地一聲,陳冬生的手中再次燃起那把熊熊燃燒的炎刃。
“哦,生氣了?有必要嗎,這個男人配得上你嗎?!绷枨逅獦O盡諷刺,“再好的刀,在弱者手里依舊沒用,只有我,凌氏家族的長女才配得上你,哦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了?!?p> 她話鋒一轉(zhuǎn):“我用這么多年的時間修煉,就是為了證明一件事,那就是即使沒有你凌火火,我也依舊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膹娬?,而你,沒有了我,只是一通破銅爛鐵!”
這句話徹底激怒陳冬生,準(zhǔn)確地說,是激怒他手里握著的這位,這位驕傲的千金大小姐,來自地獄的使者,火之炎魔!
霎時間,無窮無盡的力量沿著刀柄灌注進(jìn)陳冬生體內(nèi),火苗亂竄,竄到他的心里,點燃他封存已久的斗志。
“這是……”一旁的暗難以置信地望著這一幕。
他看見陳冬生的眼鏡都被熔化了,露出一雙燃起火焰的深刻瞳眸,瞳眸中映照著一位紅發(fā)少女,她高傲、憤恨、暴戾、兇猛……
她如洪水猛獸般呼嘯而過,奪舍陳冬生的身體。
整個擂臺瞬間化作一片火海,那長長的紅發(fā)席卷全場,給人強烈的窒息之感。
“呵呵,強行認(rèn)可這個男人嗎……”凌清霜勾勒嘴角,倏地卷起刀刃,冰之領(lǐng)域隨之?dāng)U張。
霎時間,空間再次被分割成冰與火的戰(zhàn)場。
“嗖”——
“陳冬生”與凌清霜幾乎同時沖向?qū)Ψ健?p> 鐺!
炎刃與冰刃相格,火花燦爛,滔天的熱浪撲到雙方臉上,地面霍然撕裂。
但凌清霜根本不收刀,以完全相同的姿勢和軌跡揮出第二刀,“鐺”地打在炎刃同一個位置。緊接著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每斬出一刀,就會掀起一道震波,使得炎刃的身軀出現(xiàn)一絲裂痕。前一刀的火星還未熄滅,新一刀的火星又濺了出來,最后火星稠密如織。
是的,在面對以力量著稱的“灰燼之刃”,凌清霜只能以速度抗擊,不給陳冬生反擊的機會。
隨著這種力道越來越大,凌清霜的冰刃先行破裂,但又快速拼合,繼續(xù)擊打。
“隊長!”暗從未見凌清霜如此拼命過,仿佛她面對的不是陳冬生,而是一只真正的惡鬼!
就連鬼也擋不住這殺胚般的一百多連斬,連連后退,發(fā)出宣泄般的咆哮。
“嗷——!??!”
陳冬生徹底發(fā)狂了,抓住凌清霜體力不支的間隙,將炎刃擲出。
凌清霜飛快閃躲,可沒等她歇腳,新的連綿不斷的炎刃朝她射來。仰望上空,整個火海的火焰一下竄到天上,千絲萬縷的火苗化作炎刃,全部將矛頭對準(zhǔn)了她。
“喂喂,打不過就作弊嗎,真有你的,火火?!?p> 憑借靈活的走位,凌清霜一而再再而三地躲避這些火箭,在火雨中上躥下跳,猶如一只雜耍的猴兒。
“咯咯咯——”
空間內(nèi)回蕩起尖細(xì)的女聲,那是對自己最愛的姐姐無情的嘲笑。
她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個時候,弱小的姐姐想要控制自己,卻被自己一路追著打,不停求饒。
“哈哈哈!”
但凌清霜卻比她笑得更大聲。
“你以為你贏了嗎?”
“?”
“你認(rèn)可了這個男人,從今往后必須得聽這個男人的命令,和他相伴一生。”
這才是凌清霜真正的目的,故意激怒火火,讓她不得不綁定陳冬生。
正如她嘴里含著求饒,實則等妹妹靠近以后來個反關(guān)節(jié)擒拿!
“嘿嘿,到底誰錯了?”
“我,我的錯,姐姐?!?p> “還聽不聽話了?”
“聽?!?p> “真的?”
妹妹點頭,然后姐姐摸了摸她的頭,并拿出事先準(zhǔn)備的糖果。
“這是什么?”
“白兔糖,吃吃看。”
“哇,真好吃!最喜歡姐姐了——!”
最喜歡姐姐了……只是,凌清霜再也聽不到這句話了。
“不——!”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凌火火發(fā)出凄厲的哀鳴,像是哭訴,哭訴姐姐為什么不要我。
從這一刻起,那根將她倆連接并束縛著的線,“咔嚓”一聲斷開。
“到此為止了?!睆埐掌鸹镁常鹧娑溉幌?。
陳冬生燒焦的身體一下滾落出來,早已不成人樣。
“他還有救嗎?”凌清霜默默走到這具焦尸前。
“難說。”張伯搖搖頭,“沒想到你會玩這么大?!?p> 對此,凌清霜笑而不語,這個笑容十分勉強,帶著淡淡的哀傷。
突然,她身子一軟,全身失去力氣。
“小心!”張伯連忙扶住她。
“沒事,我沒事?!绷枨逅怎咱勠劦仉x開競技場,獨留一道黯然的背影。
她從未如此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