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安順著齊星昱的目光一偏頭,看到站在任菲菲右側(cè)一臉憤慨的徐子文。
“你,你敢打我?”任菲菲愣了。
徐子文甩了甩打疼的右手,蔑視地撇了任菲菲一眼,“打你怎么了?要是殺人不犯法的話,你現(xiàn)在早到奈何橋旁邊排隊去了。”
“你……”任菲菲氣結(jié)地翻了翻白眼,作勢就要往徐子文身上撲。
“哎哎哎~~~”葉安安沖涂可使了個眼色,倆人忙沖上來架住任菲菲的兩個胳膊,“別沖動,別沖動?!?p> “子文,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葉安安一邊死命抓著任菲菲企圖掄起的胳膊,一邊拿出金酸莓獎最佳女主角的演技,“你怎么可以打人呢,就算菲菲她做了這么多錯事,但她畢竟是一時糊涂才是非不分口不擇言的,再說,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們還是要給她改過的機會嘛。。。”
徐子文先翻了個白眼表示對她做作演技的鄙視,轉(zhuǎn)臉換上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表情,眼淚汪汪地看著葉安安,“她能打我,我為什么不能打她呀?再說,我打她我為了誰呀?我還不是心疼你嗎?你一個多月前才動的闌尾炎手術(shù),因為這個連軍訓(xùn)都沒參加,大家誰不知道啊。上次就因為任菲菲卑鄙地把我們舞蹈音樂刪了,你帶著腳傷一瘸一拐地從寢室跑到現(xiàn)場,忍著疼痛到處奔波才把事情解決,她當(dāng)時就在現(xiàn)場,她能不知道嗎?她作為班級團委,自己身體好好的什么項目都不參加,卻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逼你參加,還要跑五千米,她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不該打嗎?”
“我知道你是關(guān)心我,但不要緊,二姐,”葉安安忙武裝出滿臉滿眼的感動,“闌尾炎手術(shù)就是個小手術(shù),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跑五千米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腳雖然剛剛消腫,但沒關(guān)系,為了院里的榮譽,我還是可以堅持的?!?p> “小手術(shù)也是手術(shù)啊,出了那么多的血多傷元氣啊。還有,你忘了晚會那天晚上,你腳踝紅腫的像發(fā)糕似的,在寢室躺了大半個月才稍微好了一點點,昨天多走了幾步路還喊著疼呢,你這樣還要去跑五千米?你的腳,你的腳怎么能支撐的了呢~”徐子文說到這,竟擠了幾滴眼淚出來。
此刻,葉安安心中這個感慨啊,看見沒,這才是奧斯卡最佳女主角,自己這水平活該得金酸莓。
葉安安趕忙放開任菲菲的胳膊,走過去配合徐子文上演姐妹情深的苦情戲。
涂可最終也不得不嘴角抽搐地加入了她們,她安慰地拍了拍葉安安和徐子文的肩膀,滿目沉痛地小聲說:“你倆再這么演下去,我要吐了?!?p> 徐子文和葉安安抬起頭,齊齊擦了擦眼角,遞給涂可一個‘你與我們同在’的眼神。
“你們,你們……”任菲菲看了看委屈地抱在一起的三人,再看了看周圍同學(xué)眼神中透出的赤裸裸的鄙夷,心唰一下涼透了,“你們,你們太欺負人了?!?p> 任菲菲一跺腳向教室外沖去,一開門正好撞到準備進來上課的老師身上,她一心想著逃離現(xiàn)場,哪里還記得尊師重道。
“讓開。”任菲菲一伸手撥開愣在那的老師,沖出門跑了。
老師怒了,轉(zhuǎn)過頭看大家,“剛剛那位同學(xué)好像是我們班的吧?她叫什么名字?!?p> “任菲菲!”在場的所有同學(xué)整齊而響亮地解答了老師的疑惑。
葉安安三人像三只小白鼠似地對看了一眼,看來,任菲菲這課要掛啦,重修都未必能通過。
葉安安準備回座位,一轉(zhuǎn)身看到站在身后的齊星昱。
“呀,你怎么還在,我們要上課了。”
齊星昱跟著葉安安,坐在她身后的位置上,“老師都進來了,我現(xiàn)在出去不禮貌吧?”
“我看你剛剛挺來去自如的嘛~”葉安安回頭掃了他一眼,正瞧見他眼底深深的內(nèi)疚。
看來是把徐子文剛剛的話當(dāng)真了,葉安安看了看臺上表情陰郁的老師,身體靠在椅背上,嘴唇不動地小聲嘀咕,“剛剛的話你別太當(dāng)真,沒她說的那么嚴重?!?p> 坐在旁邊的徐子文看了看做木偶狀的葉安安,又回頭看了一眼齊星昱,輕聲問,“是他剛剛把你叫出去的吧?他誰呀?長得挺帥的~”
“齊星昱?!比~安安趴回到桌上。
“嗯?那是誰呀?”徐子文下了舞臺就原形畢露,開始發(fā)揮她的八卦天賦。
葉安安眼睛瞟了瞟臺上的老師,伸出食指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徐子文扭回頭,安靜了不到三分鐘,突然趁著老師寫板書之際,回過頭看著齊星昱,“喂,你是誰呀?怎么認識我們家安安的?”
齊星昱靦腆地笑了笑,身體向前傾了傾,“就是我害你們家安安腳腫的跟個發(fā)糕似的?!?p> “???是你?”徐子文差點沒叫出聲來,急忙用手堵住自己的嘴巴。
葉安安一把將徐子文拉回來,“老師可往這邊看了好幾次了,你是不是也想被掛掉啊?!?p> 徐子文閉嘴了,但還是忍不住頻頻回頭,兩只占了半個臉的大眼睛像沾了奶油的小刷子,在齊星昱臉上刷了一層又一層。
“那位同學(xué),”講臺上的老師將手里的粉筆‘啪’地一聲丟進粉筆盒,顯然還沒有從剛剛被任菲菲撥拉的憤怒中走出來,手里的機關(guān)槍走火似地胡亂掃射,“就是后面那位,腦袋像鵪鶉一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同學(xué),不想認真聽課就請出去?!?p> 涂可和葉安安趕忙將課本擋在臉前,表示老師嘴里說的鵪鶉不是自己養(yǎng)的。
徐子文默默地低下頭,不滿地嘀咕,“認真聽就認真聽唄,干嘛說人家是鵪鶉~”
但,她顯然太低估作為一名優(yōu)秀教師耳聽八方的耳力了,臺上的老師鼻子里發(fā)出一聲輕哼,“我不叫你鵪鶉,我難道要叫你黃鼠狼嗎?你總是回頭看什么,后面有雞嗎?”
齊星昱很可憐,不但無辜地成了雞,甚至手里連遮擋一下的工具都沒有。
葉安安老實地躲在書后面,扔一本書給他?別鬧了,她不是黃繼光,她可不敢堵?lián)屟邸?p> 老師看了一眼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徐子文,感嘆了一聲“你們現(xiàn)在這些學(xué)生啊!”,又繼續(xù)開始上課了。
等葉安安準備回頭‘安慰’一下齊星昱時,他已經(jīng)不見了,估計是羞憤地回家查黃歷去了,看看今天是不是不宜出行,以免遭無妄之災(zāi)。
接下來事情的發(fā)展有些出乎葉安安的意料,任菲菲作假證明的事就好像投進大海里的一塊石頭,‘咚’地響了一聲后就沒了后續(xù)。
王娟沒有找葉安安談話,任菲菲也一如既往地上課下課,除了沒有人愿意接近她之外,一切似乎都很平靜。
就這么平靜地過了幾天,為期兩天的秋季運動會如火如荼地開始了。
六點半不到,葉安安和涂可、徐子文拎著三大袋衣服到了體育場,進行啦啦操的最后一次實地彩排。
隨著時間的臨近,各院系的同學(xué)也都陸陸續(xù)續(xù)到體育場門前站好了隊形,準備開幕式進場。
“安安,你到門口看看咱們院的同學(xué)到的怎么樣了,差不多齊了我們就出去。”涂可忙著分配服裝,看了一眼坐在看臺上百無聊賴的葉安安。
“哦~”葉安安從看臺上下來,剛過了轉(zhuǎn)角,看到有幾個女生趴在體育場后門的欄桿處,一邊向里面觀望著,一邊一臉?gòu)尚叩馗`竊私語。
葉安安向右移了一步,一偏頭,看到最右側(cè)的看臺下斜對著自己站著兩個人。
仔細一瞧,葉安安樂了,竟然是景離和余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