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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劍

第四十一幕 奸細(xì)

琥珀之劍 緋炎 3670 2010-12-21 18:07:58

    “布蘭多,羅曼說的可能是真的?!避嚼讒I在一邊提醒道。

  布蘭多當(dāng)然知道羅曼說得的可能是真的,她敏銳的感知他早已見識過。不過他心說我不過是開個玩笑放松一下氣氛而已,未來的女武神殿下你若總是這么一本正經(jīng)可是會老得很快的。

  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羅曼一眼,商人小姐也收回目光看看他,說實在話她那充滿了好奇的目光有時候真的讓人有點難堪——尤其是心里有鬼的人。

  不過布蘭多打心眼里喜歡這個姑娘,放在眼中自然不同,反而覺得出奇地可愛。

  他想了一下,回頭答道:“我們在這里停一會?!?p>  “停一會?”芙雷婭問:“可瑪達(dá)拉的軍隊就在我們后面,頂多兩三個小時就會晚我們一步抵達(dá),我們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啊,布蘭多。”

  但布蘭多從兜里掏出那個璽戒在她們面前晃了晃,答道:“現(xiàn)在是半夜,城里會戒嚴(yán),僅僅憑這個其實說明不了什么。如果我們被當(dāng)作瑪達(dá)拉的探子,那就全完了知道嗎?!?p>  “那,怎么辦?”芙雷婭本來還以為自己的努力至少應(yīng)該有一點用的。

  布蘭多看了她一眼。他心里其實清楚得很自己在鬼扯,若說里登堡沒有發(fā)現(xiàn)瑪達(dá)拉的入侵?那倒未必!貴族們又怎么會輕忽自己的安全,他們只是更愿意縮在城里固守待援。

  他記得在歷史上的穴獸之年(342年),血杖橫掃卡拉蘇東部,亡靈大軍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銀馬城主下令緊閉城門,對東邊墾區(qū)求援不聞不問,導(dǎo)致大量貧苦農(nóng)民向西遷徙、結(jié)果那一帶至今還是一片荒蕪、裊無人煙。

  可即使如此,這些領(lǐng)主們事后一樣沒有受到任何指責(zé),或者說王室早在奧伯古七世即位之前就已經(jīng)無力對領(lǐng)主指手畫腳了。這是發(fā)生在戈蘭—埃爾森地區(qū)北方卡拉蘇行省的事,羅曼和芙雷婭不了解,但布蘭多卻清楚得很。

  他不好說,自己的打算其實是去幫羅曼救出她的姑媽——當(dāng)然若有機會的話他也會盡可能救一些人出來;可至于向里登堡的駐防軍隊報信,他壓根沒這個指望,布蘭多從來不會把自己當(dāng)成救世主。

  指望那些貴族會聽懂人話,還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在舊埃魯因時代,游戲中玩家就不止一次和那些傲慢自大的貴族起沖突,甚至在十二月政變中,還有玩家直接參與。

  布蘭多對這些家伙的印象可從來沒有好過。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芙雷婭說不定看法不會和他一樣。他忍不住再看了對方一眼,這個握著劍怔怔盯著下面燈火輝映的里登堡的鄉(xiāng)下女孩心底說到底還是信任著這個國家,這沒什么不好,但他擔(dān)心她關(guān)鍵時刻會沖動行事。

  不過他照實說了,芙雷婭也不一定會相信他,只會在兩者之間造成分歧。布蘭多不想爭執(zhí)。他想了想,忽然有了一個腹案。當(dāng)然,必要的準(zhǔn)備還是要做的。

  他假裝思索了一下,答道:“我想了一下,看起來我們也沒什么選擇的余地,畢竟我們是埃魯因的子民,我們就不能完全避開風(fēng)險。”

  “不過,”他頓了一下:“我們還是要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p>  布蘭多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讓羅曼和芙雷婭只能贊同,甚至那個一臉英氣的馬尾少女的態(tài)度這會都不可避免地有些軟化下來,眼神柔和地看著布蘭多,忽然覺得這家伙也不是那么無恥。

  不過只有天才知道布蘭多說完之后暗自松了一口氣,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找到了在布蘭多與過去自己之間的平衡點。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拘泥于規(guī)則的人,但近日來卻像是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推著他機械的前進(jìn),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可隨著他實力的漸漸成長,以及在黃金魔樹的夢中心靈的洗禮,過去的感覺終于又回到了他身上。讓他一下就感到處理起問題又變得心應(yīng)手起來。

  甚至思考方式之中還加入了一些只屬于布蘭多的機敏。

  這種感覺很好。

  他拿出那個黑檀木的石像鬼雕像,雕像上現(xiàn)在還剩下一條小小的裂縫。

  他回過頭又說道:“你們一樣也要做好準(zhǔn)備,芙雷婭你把戒指轉(zhuǎn)過來,中間那枚火焰瑪瑙太顯眼了。小小羅曼你要把短劍貼身放好,那些懶散的守衛(wèi)不會搜索得太仔細(xì)的。”

  “我的戒指也要轉(zhuǎn)過去嗎?”

  “不用,你那破戒指沒人看得上的?!?p>  “布蘭多,那些人都是城里的守衛(wèi)!怎么看你對他們不太……信任的樣子?!避嚼讒I忍不住問道。

  “不是不太信任,而是從來就沒信任過。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總之現(xiàn)在先按我說的辦?!?p>  芙雷婭沒進(jìn)過城,但心里或多或少有些覺得小題大做。不過這會兒畢竟布蘭多是權(quán)威,她只能選擇相信。

  而布蘭多一邊說,一邊把身上零零碎碎的東西拿出來。主要是從那個貴族的遺骸上面找出的一些小物件還沒來得及鑒定,他發(fā)現(xiàn)那只煙斗是普通的雜物,于是隨手丟掉。而那片暗灰色的石片甚至連他也不認(rèn)識——這其實并不奇怪,生產(chǎn)材料有千千萬萬種,布蘭多不認(rèn)識其中一種礦物也是很正常的。

  最后那個玻璃珠子就有些意思了,布蘭多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一塊靈魂水晶消耗之后的容器。通俗一些說,是一個儲法物品。里面的法術(shù)應(yīng)該是十尺禁音術(shù)——這個法術(shù)在野外冒險時用來繞過一些怪物的巢穴是非常適當(dāng)?shù)姆ㄐg(shù)。

  不過布蘭多尷尬的是,偏偏作為戰(zhàn)士沒有啟動儲法物品的能力。他猶豫了一下,才把這些東西和卡牌一起都貼身收好,免得被那些貪婪的城門守衛(wèi)摸了去。

  他抬頭看天,天色尚早。

  三個人從芬德克山東面下來,沿途開始有了星星點點的建筑。主要是曠野中沉浸在夜色下的農(nóng)莊與雇農(nóng)孤零零的房舍,農(nóng)田分布在于松河兩岸,一片連著一片,還有幾間在野外的旅舍——這種旅店只有路過的冒險者和那些從事不正當(dāng)生意的人才會光顧。

  當(dāng)然,其實除了玩家之外大部分冒險者本身手腳也不大干凈。何況就是玩家,大部分NPC也是把他們和盜墓賊混為一談的。

  他們在野地里走了大約一個小時,里登堡高聳的城墻好像忽然一下就出現(xiàn)在前方的夜色中。塔樓下的吊橋上支著火盆,火光一直照到幾十米之外。布蘭多讓芙雷婭和羅曼放慢速度,然后慢慢從火光邊緣的黑暗中走出來。

  城樓上守衛(wèi)正在互相攀談,隱約還有一個呼嚕聲。布蘭多對這些聲音出奇的敏銳,他皺了一下眉,猜這座塔樓上大約有七到八個人。

  他們?nèi)艘怀霈F(xiàn),交談的聲音就停了下來。

  “你們是什么人?”警惕持續(xù)了一小段時間,然后一個帶著尖頂頭盔的士兵從塔樓上冒出個頭來,沖下面喝問。羅曼抬起頭,瞇起眼睛,看清楚那個尖頂頭盔上有一個黑松的標(biāo)記。

  布蘭多說過,黑松標(biāo)記說明是地方部隊。那個什么白鬃軍團(tuán)的士兵應(yīng)該是一束狼羽的徽標(biāo),果然布蘭多什么都知道,她想。

  “一個男人,兩個女人。我們從森林里來,老爺,我們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我和我妻子嚇壞了,想進(jìn)城避一避!”布蘭多舉起手,沖上面高喊道。

  芙雷婭在后面聽得又羞又氣,什么一個男人兩個女人,粗俗死了!當(dāng)她聽到布蘭多說她們是他的妻子,終于忍不住悄悄用劍鞘狠狠捅了一下布蘭多的背,這可惡的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她想。

  羅曼倒是無所謂,估計她覺得當(dāng)布蘭多的妻子也是不錯的,反正布蘭多都會保護(hù)她不是嗎?

  布蘭多有苦難言,他只有這么說才能讓守衛(wèi)放松警惕。至于后面的說辭,他、芙雷婭和羅曼各長各樣,總不能說是兄妹罷,別人又不是傻子。

  “你們有帶武器嗎?”塔樓上又問。

  芙雷婭一聽,緊張地握了握自己的劍。但布蘭多卻不慌不忙,提高聲音答道:“這會兒不帶武器怎么敢在森林里行走,再說我是以前民兵,老爺?!?p>  塔樓上面靜了下來,只剩下一個悠長的打呼的聲音。

  過了一會,上面放下來一個籃子,然后那個守衛(wèi)喊道:“你們把武器除下來,放到籃子里。然后我們再一個個接你們上來?!?p>  布蘭多向芙雷婭點點頭,讓她們依言照辦。他的湛光之刺雖然精美一些,但只要不激發(fā)咒語誰也看不出來那是一柄魔法劍,畢竟精靈寶劍在人類世界還是有一些流傳的。武器上交后,上面又派下吊籃,讓他們一個個上去。布蘭多怕羅曼和芙雷婭吃虧,因此主動第一個上去。第二個芙雷婭讓羅曼先上,然后她最后一個被拉上去。

  不過她坐在籃子里一被拽上塔樓,就看到布蘭多和羅曼正處于長劍加身的狀態(tài),并且兩個守衛(wèi)正拔出腰間的長劍向自己這邊走過來。

  “這是怎么?”芙雷婭楞了一下,吃驚地問道。她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布蘭多,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把目光轉(zhuǎn)向一邊,不回應(yīng)她的疑問。

  這下馬尾少女一下就有些慌了,她一直是把布蘭多當(dāng)作隊伍中的主心骨的,這會兒卻好像唯一的決定權(quán)落在了她手上。她要怎么辦?要不要讓這些人挾持住?這些人這么做是按常例辦事嗎?

  布蘭多你快回答我啊,你在想什么啊,可惡!

  “把他們都抓起來,這些人是瑪達(dá)拉的斥候!”但正是這個時候,芙雷婭忽然聽到一個人在角落地命令道。她猛然一驚,回頭脫口反問道:“你們知道瑪達(dá)拉的大軍入侵了?”

  布蘭多一臉慘不忍睹,雖然芙雷婭是成長了??僧吘惯€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幾句話就亂了陣腳,她可能覺得這一句話沒什么問題,殊不知這會兒里登堡的守備部隊最怕的就是遇到布契方向報訊的人。

  這些人要向城里壓下消息,等到將來結(jié)算的時候才好推諉責(zé)任。布蘭多清楚得很,他們以為依仗里登堡墻高城厚,當(dāng)然可以高枕無憂,殊不知戰(zhàn)爭正向無法預(yù)料的方向發(fā)展。

  “等一下,我們不是斥候?。 避嚼讒I忍不住分辨道:“我們是布契的民兵,我們有布契警備隊的信物!”

  但那個聲音卻根本不會理會她,徑直喝道:“快拿下她,你們還在猶豫什么?”說話的人叢黑暗里走出來,身披一套黑沉沉的鏈甲,尖頂頭盔上的羽毛證明他是這隊人的隊長。

  不過這個猥瑣的中年男人正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著芙雷婭,心想這次沒想到竟然撿到好貨了。他當(dāng)然相信芙雷婭說的是真話,民兵的袖章還在她身上好好戴著呢。

  不過布契那種窮鄉(xiāng)僻壤沒想到也有這么出色的女人啊。

  他摸了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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