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親人
聽聲音,安王便知道貴妃教的好兒子、以和睦兄弟而得臣屬擁戴的大哥商稷琮到了。
本來還奇怪呢,以前只要單獨(dú)面見帝君,他總是會恰巧前來,現(xiàn)在才到,已是很不正常的事。
冷冷一笑,收斂情緒,迎了出去:
“大哥一向可好?”
商稷琮身穿寶藍(lán)色如意紋滾邊錦袍,白皮膚,瘦高個,桃花眼,唇角微翹,自然帶笑。
熱情地上前抱住安王商稷言:“四弟,幾年不見,大哥可擔(dān)心了?!?p> 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不死吧?!
“稷言謝大哥關(guān)心?!?p> “自家兄弟,客套什么!”
看商稷言不冷不熱的,商稷琮眉頭動了動,很快又是滿臉笑意:
“父君常常教導(dǎo)我們要兄友弟恭,作為長兄關(guān)心弟弟,哪里能當(dāng)一個謝字!走走走,兄弟們還等著見你,想聽你說說西北蠻族的稀罕事?!?p> “父君正在更衣,要不,我們等父君一道?”
帝君歡快的笑聲傳來:“不用不用,你們先去吧,兄弟之間就該這般親厚?!?p> “是,兒臣遵命。”
“兒臣告退?!?p> 太液池館閣林立,仙山玉露,山水相映,水草繁茂,禽鳥成群。
穿過長廊,繞過水榭,踏上高階,便是作為表演場所的瀛洲臺。
“師傅!”
秦大人正心神煩亂地站在小屋窗邊,聽見動靜回頭,臉色黑沉沉的。
待翠兒掩上門出去,厲聲喝問:
“怎么回事?居然會出這樣的紕漏!你不知道今天對你是何等重要嗎?敢情就我一個人在這里著急?!”
“師傅,您別生氣好嗎?都怪徒兒大意了?!?p> “你還真是..也怪我,一直讓居寶伺候你,讓你連自己的侍女都不認(rèn)識。這下齊全了吧?我讓居寶出去迎你,碰見沒?”
又連連擺手:“現(xiàn)在這些都不重要,我怎么糊涂了。趕緊地,你的舞衣在這里,先換上,洗把臉,再上妝梳頭?!?p> 洛兒又是想笑又是發(fā)酸,拽住秦大人衣袖甩兩甩,低著頭囁嚅著:
“師傅,您先別急,還有個麻煩事。”
洛兒將包袱打開,取出紗衣:
“他們把紗衣毀掉了?!?p> 秦大人驚愕地張大了嘴:“這么大的洞?怎么辦?你怎么回事???不是要你防著點(diǎn)嗎?才這么兩天,如何又讓他們得手了?你要?dú)馑牢沂遣皇??你想被治罪好逞了他們的心是不是??p> “師傅,我錯了。事情已經(jīng)這樣,能怎么辦?紗衣穿不穿無所謂,只要師傅能保我上臺,我保證,一定不會讓師傅丟臉。”
秦大人咬著嘴唇:“誰會阻止你上臺?不行,得防著點(diǎn)。你趕緊準(zhǔn)備,我出去一趟?!?p> 洛兒換上舞衣,換上鞋,洗了臉,自己開始化妝。
帝君子女甚多,大殿下剛把安王拉到蓬萊閣,就被一群唧唧喳喳的弟弟妹妹圍住了。
“四哥,有沒有給我?guī)ФY物?”
“蓉藍(lán),卿染,自然有的。宮宴過后派人送來。”
兩位公主年方十二,長得玉雪可愛。
不由想起姐姐攸魚,安王心中一陣刺痛。
兩位教養(yǎng)姑姑將公主帶到一旁:
“安王殿下是去打仗,不是游玩的,怎能要禮物呢!”
又笑著道歉:“安王殿下自便,公主說的孩子話,不必當(dāng)真。奴婢會照顧好公主?!?p> 蓉藍(lán)公主母妃白婕妤,位分不高,教養(yǎng)姑姑又是貴妃娘娘指派,根本不敢多話。
而卿染公主可是貴妃親生,哪里將教養(yǎng)姑姑放在眼里:
“他是我四哥,給我?guī)ФY物怎么了?你是教養(yǎng)姑姑,不是我的母妃,想教訓(xùn)我,哼,膽還不小?!?p> “奴婢逾越了?!?p> 卿染昂著頭:“今天我還要跟四哥喝一杯呢,誰敢攔我,大嘴巴子伺候。”
二殿下稷則握住安王的手:
“四弟,這次立下大功,搗了北胡王庭,可喜可賀??矗@手都粗糙了。”
安王不喜他人碰觸,退后一步:
“謝謝二哥關(guān)心。二哥,二嫂沒來?”
“在左近玉犀閣,與岳母說話呢?!?p> 商稷則性子溫暖和煦,小時候與安王關(guān)系最好,為麗妃所出。
看安王冷淡,他的眼神黯然。
三殿下稷遠(yuǎn)二十有二,清雅俊秀,容妃所出,站在一邊笑著,并不上前寒暄。
稷琮拿來酒壺,又令侍女拿來玉杯:“你我兄弟先喝一杯再說。也許,很快就能喝到四弟的喜酒了,干!”
說罷,喝盡杯中酒,桃花眼閃著意味莫明的光芒。
“喜酒???弟弟還沒想過呢?!?p> 安王喝了酒,將杯子扔給侍女。
這時,姚公公進(jìn)了蓬萊閣:
“帝君升座,跪!”
“帝君萬福!”
“唰啦”一下,跪倒一片。
“太后娘娘鳳臨,貴妃娘娘駕臨,跪!”
“太后娘娘金安,貴妃娘娘圣安?!?p> “免禮,請起。”
低階妃嬪魚貫而入,分列兩排,待帝君手一揮,方坐在了各自的席案前。
一時間歡聲笑語在蓬萊閣此起彼伏。
安王想起剛才的稱賀,心中一緊:圣安?貴妃莫非快要成為新的圣母娘娘了?
不行!那是母親的位置,那是不可取代的。
“言兒,過來?!?p> 太后娘娘寧氏,與貴妃娘娘乃親姑侄,對卿染公主最是喜歡。
安王與祖母并不親厚,卻也不能在此時下太后娘娘的面子。
“孫兒見過太后娘娘。”
“這孩子,既然自稱孫兒,可見還是認(rèn)我這個祖母的。”
“是,孫兒見過祖母?!?p> 太后一臉慈祥地點(diǎn)頭:“言兒乖孫,過來,讓祖母看看?!?p> 太后看著商稷言,眉眼間露出那個女人的模樣,讓人不喜。
經(jīng)過戰(zhàn)場磨礪的孤傲小子,已經(jīng)逐漸露出他的鋒芒。
看看稷琮,若非貴妃不舍他涉險,那些功勞就都是琮兒的了。
“好孩子,你吃苦了。怎么蓄須了?回來就好好歇著,有什么想要的盡管告訴貴妃,錢不夠跟你老子要去。”
太后疼惜地拍拍他的手,又轉(zhuǎn)頭對帝君道:
“聽見了?可別舍不得。”
“母后都說了,有何不可?!?p> “你也別急著讓言兒領(lǐng)差事,累著他,我可不依?!?p> 帝君哈哈大笑:“母后放心吧。母后疼孫子,就不疼兒子了?!?p> 安王拿了酒壺,到聽露閣與將士們喝了幾杯,方退回席案,只留下蘇陽、葉翔伺候,冷冷地品著酒,看著帝君他們歡笑,自己如同一個路人。
這就是親人。表面一團(tuán)和氣,暗地里刀光劍影。
突然想起那舞內(nèi)人破損的紗衣,捋了捋胡須,轉(zhuǎn)頭悄悄囑咐葉翔幾句,看葉翔起身出去,方低頭笑了笑:保你一次,看你表現(xiàn)!
松竹素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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