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來,整個大漢全都災(zāi)荒嚴(yán)重,盜賊四起。
為了村中的安全,陳靜、陳虎與老里魁商議過后,將村中的壯年男子也全部集中起來,農(nóng)閑時(shí)期操練武藝,以防盜賊。
陳氏本族拿起武器訓(xùn)練的族人,一共有兩百二十八人,加上收攏來的一百多條漢子,共計(jì)三百七十九人。
他們個個手拿武器,在演武場上認(rèn)真訓(xùn)練。
如今黃巾造反,只有擁有足夠的實(shí)力才能保衛(wèi)家園,所以眾人都非常賣力。
過了兩日,陳旭見村中各個方面井井有條,就要前去濮陽,拜謝橋瑁、橋宇。
郡守府內(nèi),有人對橋瑁說到:“黃巾賊人首領(lǐng)卜己,聚眾造反,如今已經(jīng)裹挾萬余人,對我濮陽城虎視眈眈。而濮陽城內(nèi)守軍卻不足兩千,若賊人來犯,如之奈何?”
橋瑁沉默不語,帳下當(dāng)即有一人出言:“如今流民四起,賊人越聚越多,若不早除,恐成大禍?!?p> 此事橋瑁如何不知?只是郡國兵力太少,一直沒有好的辦法,遂謂眾人曰:“爾等可有計(jì)策破賊?”
眾人聞言,皆是不語。
郡國兵人數(shù)本來就少,更兼缺乏訓(xùn)練,戰(zhàn)力不強(qiáng),若與萬余黃巾軍交戰(zhàn),有敗無勝。
橋宇見眾人心生畏懼,當(dāng)即起身言道:“某有一計(jì),可破黃巾。”
回到濮陽以后,橋瑁就給橋宇安排了一個門下書佐的職位,好讓他歷練一番。
門下書佐本來只是雜務(wù)人員,并無資格在此時(shí)出言,奈何他為太守之子,眾人見狀,亦無人出言指責(zé)。
瑁聞言,大喜,當(dāng)即問道:“我兒有何計(jì)策,但說無妨?!?p> 郡中官吏雖眾,大多都有畏戰(zhàn)之心,如今聽到自己兒子有計(jì)策破敵,橋瑁如何不喜?
橋宇向眾人施了一禮,娓娓道來:“郡國之中,雖說每個縣城都有些許守軍,卻不可輕易調(diào)撥,不然賊人定然攻破縣城?!?p> 眾人見橋宇說了這么一番話來,心中都有些不屑。
這個問題不用他說,所有人都知道。正是因?yàn)榭h城兵力無法調(diào)撥,濮陽的兵力才如此之少。
橋瑁亦是皺眉,不悅地說道:“此事我等早已知曉,汝可有方法解決兵力不足之事?”
“兵力不足,難道不可以募兵?如今陛下大赦天下,很多盜賊罪行雖然被赦免,但是仍舊沒有糧食度日。長此以往,這些人必定再次鋌而走險(xiǎn),投身為賊,甚至還會加入黃巾軍?!?p> “若郡守大人能夠發(fā)榜招募義兵,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民,必定聞風(fēng)而動。如此,不僅可以獲得兵源,還能間接削弱黃巾軍的實(shí)力,何樂而不為?”
招募兵卒,眾人何嘗沒有想過?然而沒有詔書擅自募兵,這可是大罪,是以眾人一直沒有提起。
橋宇看著眾人臉色,就知曉他們的想法,繼續(xù)說道:“諸位的擔(dān)憂我何嘗不知?然而事急從權(quán),再說,我們只是招募義兵,并非兵卒。”
說道‘義兵’二字之時(shí),橋宇故意加重了語氣。
郡守府眾人,全都是老奸巨猾之輩,聞言眼睛都是一亮。
‘義兵’可以說是百姓為了大義,自動幫忙殺賊,而且只是管飯,并無軍餉。
從古至今,戰(zhàn)爭時(shí)候,征收城內(nèi)百姓充當(dāng)義軍守城之事,亦不鮮見。日后朝廷若是問罪下來,也能推脫。
“此計(jì)大善,如今流民眾多,只要能夠供給食物,報(bào)名者必定絡(luò)繹不絕?!笨へ┞勓?,大喜過望。
尉曹掾史卻皺著眉頭,滿臉憂愁地說道:“招募義兵固然可以,然何人能夠統(tǒng)領(lǐng)?自從兵曹掾史吳豐被殺以后,郡國兵群龍無首,便如一片散沙?!?p> 招募流民當(dāng)做義兵固然可以,若是統(tǒng)領(lǐng)之人不能讓他們屈服,與黃巾軍作戰(zhàn)之時(shí),很可能會一哄而散。
眾人聞言,亦是不語。
郡中并無擅長兵事之人,吳豐雖說是買來的官,卻也是一個正宗的武將,他被陳旭殺死以后,換了一個不懂兵事的人接替他的位置,這人比起吳豐更加不堪。
而且,若是招募來的義兵,讓有官職的人統(tǒng)領(lǐng),一來唯恐義兵不服,二來朝廷日后若是追查,也是不妥。
“某薦一人,必可擔(dān)此重任?!睒蛴钔ι矶觥?p> 橋瑁聞言大喜,急忙詢問:“我兒所言,是謂何人?”
“此人姓陳名旭,字文昭,有萬夫莫當(dāng)之勇,東郡無人不知其名。更兼其熟讀兵法,素懷忠義,定能擔(dān)此重任?!?p> 橋宇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居然推薦這個殺死前任兵曹掾史之人擔(dān)任義兵首領(lǐng)。
陳旭的本事,橋瑁自然知道。
陳旭躲到睢陽的期間,橋瑁還經(jīng)常寫信詢問橋玄身體如何,橋玄的回信中對陳旭非常推崇,說只要陳旭經(jīng)過磨練,必定會成為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將才。
橋玄看人的眼光,橋瑁從來不會懷疑,但是陳旭畢竟殺了張其一家,若是讓張恭知道陳旭在他手下做事,又怎會善罷甘休?
再說,前兵曹掾史吳豐就被陳旭所殺,若是啟用他,一千多郡國兵又會怎么想?
見橋瑁與眾人沉默不語,橋宇大聲說道:“陳文昭殺人只為義字,鄉(xiāng)人誰不稱贊?陛下現(xiàn)今大赦天下,他便是無罪之身。如今黃巾叛亂,正是用人之際,還請郡守大人三思。”
橋宇與陳旭相交莫逆,一直想為他謀個前程,如今既然有如此好的機(jī)會,他自然竭力推薦陳旭。
“荒謬,此子雖勇,然他出身貧寒,又怎會熟讀兵法?”
郡丞為人比較正直,雖說陳旭殺掉張其一家,使他非常佩服,但還是不相信橋宇之言,直接出聲反駁。
橋宇聞言,有些無言以對,他總不能說,陳旭殺人后被他藏匿家中,然后熟讀兵書吧?
衡量了一下其中的得失,橋瑁仍然決定啟用陳旭。
畢竟,若是無法守住東郡,他的罪責(zé)肯定不小。
再說他本來就與宦官勢同水火,再被他們記恨也沒有什么,至于郡國兵那里,就讓陳旭自己解決吧。
既然橋玄對陳旭期望如此之高,想必他有些過人之處。
想通這些,橋瑁當(dāng)即出言:“我最近才得知,陳文昭逃逸之后,喬裝打扮、隱姓埋名去了睢陽,不知怎么就被我的伯父看重,傾囊教授兵法。直到大赦天下以后,陳旭才將真實(shí)身份告知伯父?!?p> 橋瑁說完之后,在座眾人臉色各異。沒有一個人會相信,陳旭隱姓埋名被橋玄看重的鬼話。
他們只是沒有想到,藏匿陳旭的居然是他這個東郡太守。然而在座之人都是橋瑁黨羽,雖然知道其中貓膩,卻也沒人說破。
“陳文昭被橋公看眾?”
陳旭被橋玄看眾之事,他們都感到稀奇。
橋玄名聲極大,曾經(jīng)還位列三公,他看人的眼光之準(zhǔn),天下皆知。既然陳旭被他看中,說明他必然有過人之處。
“不錯,伯父來信,竭力稱贊陳文昭,說假以時(shí)日,陳文昭必將成為百年難得一遇的將才,就連他的字也是伯父所取?!?p> “伯父曾言,如今天下混沌,給他取字文昭,就是希望他能以文安邦,以武定國,如同旭日東升一般,為天下帶來光明,以壯我昭昭大漢之聲威?!?p> 聽聞橋玄如此夸贊陳旭,在座眾人盡皆變色。
橋玄的評價(jià)不可謂不高,若果真如此,陳旭就值得他們重視了。
“既然蒙橋公如此稱贊,此子定然不凡,征辟他為義軍首領(lǐng),可也?!笨へ┏鲅哉f道。
他為人雖說比較正直,但還是有些門戶之見,之前見陳旭出身貧寒,還有些輕視。
如今既知陳旭被橋玄看眾,還讓橋玄傾囊教授兵法,就算得上是橋玄的半個弟子。
如此一來,陳旭絕非外人,他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既然如此,就沒有理由拒絕。
眾人都不反對,只有長史問道:“我觀黃巾動靜,不日便有可能攻城,要請回陳文昭,來回恐怕要十?dāng)?shù)日之久。若在此期間,賊人攻城,卻是奈何?”
“哈哈,此事何難?三日前文昭就回到濮陽,處理完村中事務(wù),不日便會過來看我。”
橋宇見終于可以為陳旭謀個前程,大喜過望。
陳旭回到陳家村,雖說一開始忙著村中之事,沒有來探望橋氏父子,卻讓人給兩人通過信,還帶回來了一封橋玄的書信。
就在此時(shí),一個橋宇的隨從出現(xiàn)在門口,向橋宇打了個手勢。
橋宇出去,隨從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橋宇頓時(shí)面露喜色。
轉(zhuǎn)身回到郡守府,橋宇對眾人說道:“不曾想文昭剛好過來看我,容我先失陪一下。”
言畢,橋宇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一個多月不見,他也甚為思念陳旭。
“諸君,既然決定征辟陳文昭為義軍首領(lǐng),我等不妨出去迎接一番,畢竟破賊之事,還要仰仗文昭?!?p> 橋瑁知道自己伯父看眾陳旭,再加上陳旭也算得上是橋氏的門生,就想要多多提攜他。
眾人聞言,都沒有拒絕。
他們雖說位高權(quán)重,陳旭跟他們比起來相差甚遠(yuǎn)。然陳旭前番殺掉張其一家,本就聞名州郡,令士族刮目相待。
而今更是被橋玄看眾,成為橋氏門生,如此便將與眾人同殿為臣。再加上還要仰仗陳旭抵抗黃巾,所以就跟隨橋瑁一同出去。
他們也都都想看看,能被橋玄竭力稱贊之人,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