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白鴿載著大護法,快速的向著群斜峽谷飛去。大護法極目遠眺,似乎都已經(jīng)看到迷霧褪去之后的山頂上人影晃動,雖然看不分明。千羽白鴿向來比較安全,除了上次晨遠清他們殺死的以外,很少失手。所以,大護法也沒有多做防御,瞪大了眼睛,就往前瞅,眼見人影越來越清晰,已經(jīng)分辨出了教主的模樣,突然身子一顫,大腦一片空白。
吳謙坐在巨翅山鷹上,神識直達五十公里方圓,正能夠看到前方的大護法,而大護法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他。他是吳晗的三叔,寶貝侄子不管多招人厭,也是吳家的臉面,不能白死。晨遠清動不得,只好清理一下其他正義之士。
突然,吳謙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只見大護法和千羽白鴿一下停在了那里,接著身體扭曲,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把他們攥在手心,擰麻花一般。鮮血四濺,肉身崩碎,仿佛有一個無形的生靈,吸干了他們血液和肉身精華。鮮活的身體轉(zhuǎn)眼間腐朽破敗,化作斑斑點點的碎渣,灑落而下。
果然群斜峽谷不是善地!怪不得連魂修期不來這里爭奪,反而是任由幾個小教派蹦跶!哼!什么手足之情,這么危險的事情竟然派我來!大哥二哥,你們等著,等我回去!
王勇和駕馭著巨翅山鷹,正無聊的四處張望,吳謙的大巴掌照著他的腦袋就打了過來。王勇和本能的扭頭一瞪眼,及至看到吳謙也在瞪眼,一下就慫了。
吳謙扯著嗓子大喊大叫道:“往高處飛!快!”巨翅山鷹扶搖直上,直接拔高一千米,方才止住。
山頂上,天熙派教主、皎蓉副教主,蔣思齊,方讓,婭婧玉,明月泉,明月廷,王鳴盛兩口子,眾人站在一起,都在極目遠眺。見到大護法慘死在半空中,明月泉驚呼一聲,雖然其他人沒有驚呼出聲,但也吃驚不小。這六個多月,他們躲在隱靈帳中,有生死輪回大法的輔助,雖然能夠維生,但畢竟不如在外面修行來的安心,本以為就要離此而去,不成想?yún)s出了這么一檔子事。是什么樣的怪物,怎么會有此種手段?不僅眾人疑惑,連久在迷霧谷修行的教主都有些疑惑。
難道又要被困在這里了嗎?怎么辦?誰來救?
木本錯,千山流,揚百盛,朝山巖,乾空超趴在遠處一塊巨石堆中,看著明月泉等人驚愕的神情,不禁疑惑不解。他們看不到更遠處大護法的慘死,自然也就不明白了。他們早就提前十多天在山頂找了這堆巨石,仔細的藏好身形,身上覆蓋著枯枝爛葉爛樹皮,氣息半點也不泄露。半年多的煎熬,縱然是沉睡外加樹木灰燼阻擋死氣入侵,他們的靈氣也消耗得所剩無幾,帶來防備不測,補給靈氣的靈石早已消耗一空。此時的他們一個個都如同干尸一般,只有瞪大的眼睛還顯示出一些活氣。
此時雖然迷霧散去,有靈氣包圍,但不遠處就是天熙派的那群死對頭,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大肆吸收靈氣。朝天巖牙關緊咬,恨得連死死貼在額骨上的眉頭都起了褶皺??上?,這個地方是他選的,否則,真是其罪當誅,誅的連一面之緣的路人都不留。好在明月泉美得超凡脫俗,光一個側(cè)影往那一杵,就能吸引目光無數(shù)。真美,真是看不夠!
儲物袋里的空間,足有一個房子大小,晨遠清和水月在其中點燃靈氣之火,估摸著還沒到地方呢,突然整個時空劇烈震動起來,震得晨遠清的五臟六腑頂?shù)搅松ぷ友?,又砸上了骨盆,雙腿發(fā)麻。似乎撞到了什么東西上,能夠讓儲物袋里的時空如此劇烈震動的,絕非普通的走走停停,撞到樹上。
水月看了看晨遠清,畢竟她是頭一次來,不知道是不是來這都得震一次。晨遠清有些不安的道:“有情況!我們出去看看!”
水月一劍刺開儲物袋,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來。四周死氣彌漫,枯死的樹,灰色的大地。地上散布著衣服兵器儲物袋,以及稀疏的碎屑。
是大護法的裝備!晨遠清蹲下身,撿起一點碎屑。那是大護法的氣息!又撿起一點,那是千羽白鴿的氣息!
都死了!晨遠清撿起被大護法暫時攜帶的屬于自己的儲物袋,又把水月的交給她,之后把地上的東西一股腦都收進儲物袋里,隨身帶著。
水月四處打量著,剛一來到這里,她就感到死氣在侵擾她,吞噬她的活力。她急忙運轉(zhuǎn)晨遠清交給她的生死輪回大法,然而只是在儲物袋里修行了一會,收效甚微。
晨遠清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來過這里。想來當初他們的活動范圍也不大,但這片區(qū)域的大致方向他還能猜出來。如果大護法中途沒有調(diào)轉(zhuǎn)方向的話,此處應該是那片能露頭的山頂?shù)奈髂戏健?p> 頭頂?shù)拿造F茫茫,晨遠清決定先往上走,到高處,破開迷霧,能看見太陽就好了?!皫熃阏埜襾?,咱們先往高處走!”
水月掏出一塊靈石,攥在手里,抵消死氣的消耗。她跟上晨遠清的腳步,輕聲道:“你有什么打算?”
晨遠清把自己的打算仔細說了說,水月很不以為然的道:“我一飛沖天即可!”
晨遠清連忙阻止道:“萬萬不可!此地多詭異,不可太過聲張!”
吳謙好和王勇和駕馭著巨翅山鷹在半空中盤旋了沒多久,就見遠處一只大鳥振翅飛來,光彩奪目,發(fā)出七彩的光。他定睛觀瞧,只見這只大鳥,頭頂翔云冠,雙翅色彩斑斕,尾部數(shù)不盡的橢圓形的七色光,竟然是孔雀一族中的七彩云雀。這可不是一般人家使喚得起的,至少懿州之內(nèi)沒人配得起。好家伙!大戶人家!這是過夠了日子,到這找墳地了嗎?
吳謙急忙駕馭著巨翅山鷹,遠遠的避開,以示尊敬,免得對方一生氣滅了自己。他可是知道,戶門越大,脾氣越大。
七彩云雀上,一男一女,背著大刀,連看都沒看吳謙,直直的往前飛去。那男子,站得筆直劍眉虎目,不怒自威,一身傲氣。他目視前方,仿佛要看到遙遠的山頂之上的眾人。那女子溫婉可人,膚白貌美,但眉宇間也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七彩云雀正往前飛著,突然前方一道刀光沖起,沖散了迷霧。它不由得一驚,急忙止住了身形,定睛仔細觀瞧。七彩云雀上的男子,站得筆直,被這么一晃,身子一踉蹌,差點栽倒在地。他惱怒的抽出背后的刀,看向刀光沖起之處。
晨遠清和水月站在一處山頭之上,距離迷霧的頂端不足五十米,四周是正在迅速聚攏的迷霧。他看到了太陽,也看到了七彩云雀,以及七彩云雀上的二人。
男子抖手就是一刀,刀氣霸烈,直奔晨遠清而去。
無可抵擋!晨遠清一下就斷定那男子是裂魂境的實力。不等他有所反應,水月一把把他拉到一邊,回手就是道劍氣沖起。
刀氣和劍氣撞在一起,狂風呼嘯,迷霧四散,山石崩裂,地動山搖。水月拉著晨遠清,極速遠遁。
男子見晨遠清和水月消失在迷霧中,竟是沒被殺死,氣的瞪大了眼睛,抬起刀就想再砍。這時迷霧中突然升起一股強大的威壓。男子就覺得心驚膽戰(zhàn),恐怖莫名,連腳下的七彩云雀都在瑟瑟發(fā)抖。身旁的女子的倒是鎮(zhèn)靜,但手抖個不停。他急忙收了刀,一動也不動的立在那里。臉上也沒傲氣了,身板也不那么直了,眼神中甚至流露出討好的意思。
遠處的吳謙被那股威壓壓著,抖若篩糠,上下牙直打架。他可沒感受過這種生死于一線的危險,凡是危險的事,都是旁系親屬手下人去做。抖就抖吧!不尿褲子就行!
身旁的王勇和雖然也有些害怕,但是鎮(zhèn)定多了。他是出生入死爬上來的,怕死是肯定的,但沒那么嚴重。見吳謙抖得厲害,他不得不主動增加抖動幅度,抖出殘影,抖出狂風。
吳謙斜眼瞅見,滿意的點點頭。
是霸刀斬!晨遠清回來了!婭婧玉臉上樂開了花,但看到七彩云雀上的出手,她瞬間又擔憂起來?!安缓茫 闭f著,她就往迷霧沖去。
教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很鎮(zhèn)定的安慰道:“放心!他身旁有高人相助,不會有事。我們只需等在此處。倒是那七彩云雀上的人,不似善類,不好對付。”
王鳴盛等人都有些擔憂。只有明月泉,反而是一副很高興的模樣,而她的哥哥明月廷,只有無奈和遺憾。
迷霧翻涌,水月和晨遠清從迷霧中沖了出來,幾個呼吸的工夫就沖到了教主等人近前。晨遠清看著眾人,很高興的笑著?!爸T位一向可好?”眾人很高興的把晨遠清圍在中央,久違的感覺。
婭婧玉道:“夢舒怎么沒來?”
晨遠清嘆了口氣,道:“她們家族有事,來不了了!”
不遠處的明月泉聽了,不禁有些擔心夢舒。這個小弟妹,好久未見,甚是想念。
婭婧玉盯著晨遠清,她不相信,覺得晨遠清是在撒謊??墒浅窟h清很少撒謊,既然不想說,也不強求。
教主道:“你是怎么來的?沒見到有飛鳥前來??!”
晨遠清道:“我是藏在大護法的儲物袋里來的!忘了給各位介紹,這位是坤元教的水月,我的師姐!”
“失敬!失敬!”眾人急忙打招呼。水月也是風姿綽約之人,裂魂境的實力又給她增添了不少風采。她本不是個愛交流的人,只與有限的幾人保持熟絡,礙于晨遠清的關系,還是和眾人客套了幾句?!澳睦锬睦??”說著她多看了明月泉幾眼。明月泉的名聲幾可謂響遍懿州,水月也有所耳聞,早就想見一見了!“你就是明月泉吧!?真是我見猶憐,怪不得傳聞那么多!”
明月泉頗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如此名聲在外。她頗有些自豪,頗有些高興的道:“都是些謠傳!名不副實!”
皎蓉有些驚喜的看著水月。這倒是頗有潛力,以后多多交流,拉進自己的小組織里,又是一員猛將。
晨遠清把坤元教那邊挖墳的情況說了說,遂問道:“教主,你可知這兩個震冥淵有什么聯(lián)系?”
教主在迷霧中修行,為了尋找鬼草,曾經(jīng)去過震冥淵的那個墳堆處,但并未接近,因為有一個強者守衛(wèi)在那里。那一次也是機緣巧合,將夢舒和晨遠清傳送到那里,替她采集鬼草。至于其他的事,教主所知不多。但教主曾聽人說起,這片地方,就算是意修境都曾隕落過,奇異的很。
接著眾人又聊了些分離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