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傾斜,惠星調整好狀態(tài)重新上場,這次還不錯一遍就過了。
之后幾天的拍攝過程也順利,所有人有條不紊忙著自己的事兒,忙碌而枯燥。
沈聽風一邊在劇組里混個不露臉的小角色,一邊把她安頓的好好的,挑不出任何毛病,今天有一場爆破戲,他在這場戲里做了群演。
“一號炸點準備,二號炸點準備。”郭導拿著對講,看著鏡頭,“惠星準備好了么?”
化妝師過來幫她整理好頭發(fā),惠星點了下頭。
“好,各個部門準備,《朝花惜時》第23場9鏡第1次,action!”
收到指示,惠星立馬進去狀態(tài),起身準備離開餐廳,還未走出門第一炸點爆炸,身后群演亂在一起,惠星跟著群演跌跌撞撞往外跑。
“二號炸點準備,男主上場?!?p> 趙盡進了鏡頭,緊接著第二炸點爆炸,這次爆炸聲音要大很多,熱浪撲過來,惠星本能蹲下身子,抱住頭,身體縮在墻邊。
她低著頭不知道四周情況,就感覺有人跑過來,她抬眼看到是沈聽風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他蹲下身子,將她護在懷里,惠星臉緊緊貼在他胸口,感覺身子一沉,手臂的力量收緊,低低的悶哼一聲。
惠星閉了下眼,臉上有些呆愣,工作人員立馬跑過來,移開砸在沈聽風后背上的鐵架。
耳邊有人喊:“道具組,怎么回事?”
“大,大概炸藥震倒的。”
“看看人有沒有傷了?!?p> 沈聽風松開她,起身看了看手臂上傷口,只是皺了下眉峰:“沒事?!?p> “先去醫(yī)院處理一下?!惫鶎Э聪蚧菪?,“你怎么樣?”
“我沒事。”惠星搖頭,看向沈聽風,他手臂上有一道將近十厘米口子,醒目的血順著手臂往下滴,有人過去讓他去醫(yī)院。
他用清水沖洗著傷口,沒什么神情,語氣很淡:“不礙事,有醫(yī)藥箱我自己就能處理?!?p> 郭導看他固執(zhí),也沒再說什么,讓人拿來備用的醫(yī)療箱給他處理一下傷。場務收拾好場景后拍攝繼續(xù),補了個男主英雄救美的鏡頭。
沈聽風看過去,惠星如小鹿一樣縮在趙盡懷里,他薄唇輕輕抿著,掃開視線。
有個姑娘拿著藥箱氣喘吁吁跑過來:“那個,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吧?”
“不用,我自己來?!?p> 沈聽風接過藥箱,找了個地兒坐下來,熟練地消毒止血,纏上紗布。
開始準備下一場,空隙時,惠星回頭在外面人群里找沈聽風,正要走過去,有個女演員跑過來,小聲詢問:“惠星姐,我們可不可以對一對下面的戲???”
惠星匆匆看了眼沈聽風,那個送藥箱的姑娘回去拿回藥箱,沈聽風不知道說了什么,姑娘看著男人一臉嬌羞的笑。
她慢慢點頭:“好?!?p> …
晚上收工,一同回酒店,他站在門口看著惠星進房間就要走,惠星手放在把手上,遲疑了會兒,叫住他:“沈聽風?!?p> 沈聽風回頭看她,眼神疑惑。
“進來,我?guī)湍憧匆幌潞蟊车膫??!?p> 他笑,一臉無所謂:“皮外傷,我當兵那幾年經常這樣?!?p> 惠星抬眼看看他。
沈聽風摸了一下鼻子:“真的?!?p> “我這人也沒什么地方突出,就是皮厚肉糙,你找我當保鏢,別的我不敢保證,但只要我在,就絕不讓你磕碰著。”
“別貧了,進來。”
惠星掃他一眼,轉身進屋。
沈聽風愣了下,看她那抹纖瘦背影,犟得要死。
他也沒客氣進了屋,抬手一把扯下衣服隨手扔在沙發(fā)上。
“麻煩了?!?p> 惠星看他后背,鐵架砸下來時在他后背留了一道凹痕,淤青破皮的地方滲血。
還有幾處舊傷,看疤痕像槍傷,有幾年了。
惠星不敢想他那幾年一通電話沒有在外面做什么,只是有一回兒,他出發(fā)前突然打電話過來,像是在做臨終前的道別一樣。
那一通電話后,他消失了將近半年。
惠星低著頭拿過棉簽沾了點消毒水。
“和我說說后面什么樣子?”
惠星抬眼看了一下:“淤青了,也有破皮的地方滲了一點點血,不疼?”
“還好,以前受的傷比這嚴重多了。”
“你說槍傷?”
“你怎么知道那是槍傷?!?p> 惠星垂眸:“猜的,感覺是?!?p> “那會出任務前,班長會讓我們寫遺書,壓根就不知道未來,也看不見未來,因為說不定哪一次任務就掛了,再也回不來了,好一點弄個全尸體,運氣差的,斷手斷腳的,直接成一攤肉里。”
惠星有點悶,慢慢吸了口氣,過了會問:“那你寫了什么?”
沈聽風舔唇,忽然笑了:“兩個字,保密?!?p> 兩人都沉默了會,沈聽風感覺后背的棉簽毛毛絮絮的,她動作很輕,摩挲在皮膚上癢癢的,她俯身本能習慣的用嘴吹吹,氣息熱熱的。
沈聽風側眸,她微微俯身,神情專注:“怎么不說話了?”
“沒有。”惠星,“在想事情?!?p> “想什么?”
惠星低著頭,把臟點的棉簽扔進垃圾桶,換了根新的:“個人私事?!?p> 他眉梢上挑:“是想那個趙盡了?”
“想他做什么?”
“誰知道你。”沈聽風,“白天看到你像只小鹿一樣躲在他懷里,挺合適的?!?p> 惠星:“吃醋了?”
沈聽風摸著鼻子笑笑:“我吃哪門子的醋,我倆早就分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