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真假糊涂
“她不行了,快,就趁現(xiàn)在!”
清風(fēng)拿起刀子,呼吸急促,抬手的一瞬又無力地垂下。
她傷的太重了,就像垂死掙扎的兇狼。
流民們終于等到這一刻了,兇器高高舉起,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清風(fēng)沉下眼,干脆放棄反擊,用整個身軀籠罩住懷里的臭臭。
“啊噗……啊噗……”臭臭似哭似喊地叫著。
不知為何,她在這個時候,卻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在暗衛(wèi)營和同伴廝殺的日子。
比現(xiàn)在還要殘酷,她卻獨自活了下來。
她又看了一眼眼睛都哭腫了的臭臭,漆黑的眼底露出一絲遺憾。
“去死吧!”
清風(fēng)閉上眼睛的一剎那。
楚天寶凌空一躍,劍光晃眼,似萬千落雨襲來。
流民們的動作頓住,機(jī)械地往下一瞥,身上皆是涓涓流血的血窟窿,來不及發(fā)出任何字眼,就不甘心地倒下了。
傷痕累累的清風(fēng)渾身一松,靜靜地看著懷里的臭臭,漆黑的眼底全是傾瀉的溫柔。
剎那間,白梧桐仿佛看到了猛虎細(xì)嗅薔薇的畫面。
清風(fēng)是個女人,她之前還真沒有看出來。
也有可能是清風(fēng)實在太帥氣了,讓人忽視了性別。
她忽然覺得有點可惜。
白梧桐抱起臭臭,對想一劍了結(jié)清風(fēng)的林越道:“算了,她馬上就要死了。”
林越聽白梧桐的話,收住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清風(fēng)不屑一顧地閉上眼。
林越咬牙冷哼一聲,又連忙追上白梧桐和楚天寶。
臭臭的臉全是斑駁的血跡,白梧桐用溫?zé)岬拿硖嫠潦茫桶l(fā)現(xiàn),他的額頭有些燙。
折騰了這么些天,剛才又受到那么大的驚嚇,不生病才怪。
麻煩的是,小朋友生病不能隨便用藥。
白梧桐給他換了干凈的衣服,再用涼毛巾給他物理降溫。
記得房車空間里還有退燒貼,打發(fā)林越去探路,她迅速從房車空間里拿出來,貼在臭臭的腋下。
林越回來,他們又趕緊上路,途中,白梧桐不停地給臭臭換涼毛巾冷敷。
體溫反反復(fù)復(fù),冷毛巾敷上,溫度很快降下來,一會兒又升上去。
林越都急壞了,恨不得立馬就能到北云城。
偏偏,沒有馬匹,靠步行至少得五天。
小孩子最經(jīng)不起長途跋涉的奔波了。
偏偏,老天爺捉弄,天快黑的時候下起了狂風(fēng)暴雨。
白梧桐將臭臭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空間里有蓑衣,有斗笠,有雨傘卻不敢拿出來,只能道:“找個地方先避雨吧!”
林越想起買山羊的農(nóng)莊,連忙道:“前面有個農(nóng)莊,我們?nèi)ソ杷抟煌戆桑 ?p> 這周圍也沒有能夠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
白梧桐點點頭,“好,我們走快點?!蹦苡袀€能住的地方當(dāng)然最好。
他們頂著暴雨加快腳步,很快就來到趙農(nóng)莊。
農(nóng)莊的地勢很高,為了防止流民和土匪進(jìn)入,還修了高高的柵欄,有專人看守。
白梧桐他們一靠近,就有人高聲警告道:“快滾!”
林越很經(jīng)驗地掏出一綻銀子,“壯士,我們借宿一晚!年幼的孩子生病了,麻煩你們行個方便!”
看守的魁梧男人,看到白梧桐懷里的確抱著一個孩子,便道:“等著,我去問問我爹!”
趙村長不一會兒就出現(xiàn)了,觀察了一番,認(rèn)出林越是之前重金買奶山羊的人,便道:“讓他們進(jìn)來吧?!?p> 趙鵬飛立刻走下觀望臺,輕輕松松舉起堵在門口兩個巨石。
兩個巨石最起碼有幾百斤。
別說白梧桐,就連林越和楚天寶都瞪大了眼睛。
“好厲害……”
趙鵬飛爽朗地笑了笑:“還好,還好?!?p> 白梧桐看了他一眼,還好的意思是,這還不算極限?
趙村長對白梧桐他們道:“今晚,你們就先到我家湊合一晚吧?!?p> 林越抱拳感謝,順便把一錠十兩的銀子放進(jìn)了趙村長手里。
趙村長臉上的笑容深了深,“跟我來吧?!庇謱w鵬飛叮囑道:“我今天眼皮直跳,今晚一定要把大門看牢了?!?p> “知道了爹!”
趙村長家算比較富裕的,用大青石砌的房子,正房還用了綠瓦,別人家的房子基本上都是茅草做的。
除了趙鵬飛這個小兒子,趙村長家還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趙源和二兒子趙生都長得非???。
這也是,趙村長敢把他們帶回家的原因。
趙村長給了他們一間房,又讓妻子楊氏給他們送了一些簡單的食物。
三碗稀到能看見米粒的粥,一碟韭菜炒雞蛋,三塊腐乳。
楊氏不好意思地道:“家里只有這些東西,幾位客人不要嫌棄?!?p> 白梧桐搖搖頭,“多謝嬸子的好意,能有這些食物,我們已經(jīng)很滿足了?!?p> 趙家也就是存糧稍微多些,其他家的老百姓現(xiàn)在都只敢喝一頓清湯寡水的粥。
楊氏笑了笑,“那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林越突然叫住楊氏,打聽問:“嬸子,誰家還有奶山羊嗎?”
白梧桐空間里還有山羊奶,但是林越以為沒有了。
楊氏回頭看了一眼白梧桐,好像在惋惜小媳婦這么好的條件,居然沒有奶。
好在,林越和楚天寶都沒有看懂楊氏眼中的含意。
白梧桐才沒覺得那么尷尬。
楊氏想了想道:“奶山羊倒是沒了,我家狗子下了一窩崽,奶水倒挺好的。”
鄉(xiāng)下人經(jīng)常罵狗娘養(yǎng)的,楊氏怕他們會嫌棄。
這個時候就沒什么好挑的了。
林越眼露欣喜,從懷里地掏出一張銀票,“那就麻煩嬸子,多擠一點奶了。”
楊氏從來沒有看過銀票,接過來的時候都是懵的。
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可以換銀子的銀票!
她面紅耳赤地問:“這是多少銀子?”她不識字。
林越:“五十兩?!?p> 楊氏差點沒有高興的暈過去。
一點狗奶竟然賺的比她這輩子見過的錢還要多。
她連忙激動地道:“你們等著,我現(xiàn)在就去擠奶,現(xiàn)在就去!”
白梧桐還挺驚訝的,林越給了她這么多的銀票,居然還能拿出銀票。
當(dāng)然,林越也不會告訴她。
他們家老爺早就在炎國每個固定點藏了銀票,他路上要是缺銀子,就可以偷摸的挖起來用。
很快,楊氏就帶著一大碗煮好的狗奶過來了。
除此之外,她還給他們?nèi)藥砹藫Q洗的衣服,熱情地道:“這是我兒子兒媳的衣服,你們趕緊換上,免得著涼了。”
又想起什么,看了一眼白梧桐,拍了腦袋道:“瞧我們當(dāng)家糊涂的,我再給你們安排一間房?!?p> 到底真糊涂假糊涂,大家都知道,不過,誰也沒有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