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這江山,武夫就坐不得?
那冷絕若冰的話語,以及周遭一雙雙怒火中燃的目光。
便如無數(shù)柄銳利的刀劍,狠狠刺穿了韓涵那自以為是的自尊心。
韓涵怒目圓睜,氣急敗壞的大罵道:“潘鳳,你這個亂臣賊子,你不過就是一個要飯出身的武夫,你也配犯上作亂,你也配在這亂世,像條野狗一樣覬覦霸業(yè)嗎!”
此話一出,正在飲酒,不問世事的郭嘉也微微一怔,悄然以一種飽含深意的眼神,看向了潘鳳。
他似乎是想求證些什么,亦或是在等待什么。
潘鳳目光一凝,宛如秋霜犀利,冷冷的落在韓涵身上。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少頃,只見潘鳳袖袍揚起,一字一頓,重如雷霆道:“這江山,痞子坐得,奸臣坐得,武夫就坐不得?”
“愿隨將軍,征戰(zhàn)天下!”
“愿隨將軍,征戰(zhàn)天下!”
“愿隨將軍,征戰(zhàn)天下!”
蕩氣回腸的質(zhì)問,聲震梁宇,引得滿堂諸將,無不熱血沸騰,齊聲響應(yīng)。
聽到了這一番回復(fù),以及望著滿堂的群情憤慨,郭嘉眼眸中的殘存疑慮漸漸散去,只見他云淡風輕一笑,轉(zhuǎn)而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潘鳳那一番回答,已經(jīng)徹徹底底震碎了韓涵心中那身為大公子,自恃高貴的最后一道防線。
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支支吾吾,惶恐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能如墜冰窖般的望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昔日被自己踩在腳下,百般蔑視,百般侮辱,百般為難的男人。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這個男人,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唯唯諾諾,只會一味退讓的潘鳳。
這是一種比麴義造反,來得更為恐怖的隱忍之術(shù)。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在一種絕望崩潰的目光中,韓涵被無情的朝外拽去。
就在此時,原本壯志昂揚的幾個將士,忽然有些站不穩(wěn)身子,伸手去扶一旁的梁柱。
不一會,這種現(xiàn)象,就成片成片的在大堂上泛濫起來。
“主公,我忽然覺得......頭好暈......”
與此同時,張郃左手的酒杯怦然落地,右手拄著鬢角,也跟著頭暈起來。
只覺眼前一片天旋地轉(zhuǎn),漸漸混黑,身體跟著不聽使喚,幾欲倒地。
“噗——”
沉默良久的郭嘉,意識到不對,猛地把剛?cè)肟诘木扑铝顺鰜恚裆@變道:“不要喝了,酒里有毒——”
可惜他反應(yīng)過來之時,方才趁著興致,已經(jīng)喝了太多的酒,為時過晚。
不一會,郭嘉眼前一黑,也跟著昏厥了過去。
酒里有毒???
潘鳳望著手中那杯沒有飲盡的酒水,環(huán)掃諸將,發(fā)現(xiàn)除了剛回來的麴義和幾個外府的侍衛(wèi)沒有中毒,其余人都已經(jīng)中毒暈了過去,眉宇間不禁浮起了深深狐疑之色。
宴席期間,酒水都是一壇壇擺好倒的,不可能有人在半途摻毒。
那便只能是在喝酒前,有人就在酒壇子事先里加了毒藥。
可是這高苑城中,誰有這么大能耐,能事先給自己下毒?
麴義見這突發(fā)之變,立馬上前舉起酒壇,立時就反應(yīng)了過來,驚呼道:“主公,這酒,是那日郭圖一并帶進城來的!”
果然與潘鳳猜的一樣,喝酒途中不可能有貓膩,那問題就是出在酒本身。
韓涵看著這突發(fā)的一幕,又瞄了一眼那一排酒壇,原本頹靡的嘴角,又開始高高揚起,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哈哈哈,真是蒼天有眼,本公子在讓郭圖來高苑前,就給你們準備了一車毒酒。沒想到今日剛好派上用場,你手下將軍死光了,老子看還有誰能替你征戰(zhàn)?!?p> 聽著韓涵那再度猖獗的語氣,潘鳳這才明白,原來這是韓涵一早就安排好的毒酒。
潘鳳劍眉一凝,狠狠的瞪了一眼韓涵,拂袖道:“快去傳喚醫(yī)官!”
不一會,醫(yī)官就盡數(shù)集結(jié)于大堂,挨個翻看中毒情況,卻都一個個束手無策,不知從何下手才好。
韓涵看著那忙手忙腳的醫(yī)官,蔑然笑道:“潘鳳,不必白費力氣了,他們中的乃是西域奇毒,世上無藥可解,尋常庸醫(yī),也根本治不了,準備棺材等......”
“等你奶奶等!”
潘鳳憤然起身,凌空一腳,還沒等韓涵一個“死”字還沒說完,就被潘鳳一腳踢出去三丈之遠,連滾帶翻,才止住身子。
一聲痛苦的悶哼,韓涵那身高貴的華服上,就增添了一道黑色的鞋印。
此時潘鳳擁有98的絕頂武道,光是這一腳,就生生踹斷了韓涵的好幾根肋骨。
韓涵生來便是錦衣玉食,何時被人這樣打過,此時被潘鳳一腳踹翻,何其惱火。
他一邊捂著胸口的劇痛,一邊氣得張口就罵:“賤種,你敢踢本公......”
“公你奶奶公!”
只是潘鳳根本不給他罵人的機會,飛身上前,出手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毫不留情。
打得韓涵渾身淤青,嘴里不斷溢著猩紅血絲,一身華麗錦服,瞬間就變得了衣衫襤褸,破爛狼狽。
這一刻,潘鳳將五年來積蓄的所有布滿和怨怒,全部都傾瀉到了韓涵身上。
看得一旁的麴義,是心中直呼過癮。
不知打了多久,潘鳳心中的怒火盡數(shù)發(fā)泄完畢,才停下了手。
此時的韓涵已經(jīng)被打得鼻青臉腫,哪有一點貴公子的風范,簡直就是個人間豬頭。
此時,一個兩鬢蒼蒼的醫(yī)官,面色慚愧的走到潘鳳身旁,拱手嘆息道:“上將軍,這毒實在太過罕見,恕我等無能,實在沒辦法解啊......”
這一番回答,讓潘鳳身形猛然一怔,臉上的神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
自己有血怒屬性護體,百毒不侵,自然不怕這區(qū)區(qū)毒酒。
只是這幫心腹將士,皆是肉體凡胎,如何扛得住這毒酒。
連醫(yī)官的都沒辦法,難道就真的,只能站在一邊,眼睜睜看著他們毒發(fā)身亡嗎?
韓涵吐了一口血箭,從地上勉強抬起了頭,用著殘存的力氣,擠出一抹陰險得意的冷笑,狡詐道:“潘鳳,不用白費力氣了,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你這幫手下也會給我陪葬。”
“今天除非是扁鵲再世,否則誰都救不了他們,你不如趁早準備棺材吧,哈哈哈——”
“天殺的畜生,老子要砍了你的狗頭!”
聽到這話,麴義怒從心起,拔刀就要去砍韓涵。
然而,就在這韓涵吐血大罵的剎那。
潘鳳那震驚的目光中,閃過一瞬精光,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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