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巷子口。
沒過多久,他忽然看到遠處閃過數(shù)道刺眼的金色亮光。
頌!頌頌頌!
伴隨著鋼索飛射,氣罐噴響,好幾個人影轉(zhuǎn)瞬就飛到了青磚樓上,前后腳,快步在房瓦上狂奔。
街上路人有的駐足,停下來觀看。
有的跟同伴小聲嘀咕著。
但杜淮山反而腳步加速,更快地向梨春樓方向趕路。
他現(xiàn)在雖然身體素質(zhì)變強了,也熟練掌握了妖鬼之力和鬼人化狀態(tài),但身上畢竟只有一把普通匕首,缺少紅髓武器。
誰知道軍屯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危險!
砰——!
驀地一聲巨響,不知是什么東西高速墜落,砸在了前方一棟房頂上,瓦片迸濺得到處都是。
“啊!”
附近被波及的人群一陣尖叫、大吼、怒罵。
杜淮山瞇著眼睛,果斷避開了前方出事兒的大街,改從巷子里繞行。
他一路貼著墻根兒,腳下匆匆,低著頭,眼角余光,卻暗中時刻警惕著周圍任何動靜。
刺啦。
忽然,巷內(nèi)右側(cè)的宅屋門軸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房門被推開,走出來一名身著粗布長褂,拎著行李布兜的青年。
兩人對視一眼。
青年關(guān)上房門,將布兜一甩,迎面走來。
杜淮山呼了口氣,繼續(xù)邁步。
就在雙方剩下兩米左右的距離時,他忽然抬頭看著巷口,問了一句:“常教官?”
踏。
長褂男子停步回頭
杜淮山二話沒說,鐺!
四角妖鬼虛空閃現(xiàn),瞬間灌入心臟,進入鬼人化狀態(tài)!
右臂半空一甩,匕首從袖中乍顯,后腿暴蹬,整個人似猛虎下山,把全身的妖鬼之力都壓了下去,對準長褂男子脖頸!
不好!
長褂男子心里如同澆下一盆涼水,知道自己上了當,急忙閃避,右手摸向腰間,可耳邊已然傳來呼嘯陰風(fēng),帶著濃郁戾氣的黑紅色雙瞳,魔鬼般殺上面前!
“光明永……”
噗呲!
杜淮山一刀扎進了長褂男子的脖子當中,巨大的爆發(fā)力直穿肉骨,火紅的鮮血沖天而起!
噗呲!噗呲!
拔出短匕,又連刺兩刀。
大半個脖頸被剮開,鮮血迸了他滿臉。
杜淮山一言不發(fā),布滿青筋的手,一爪撕開了男子的長衫,里面果真穿著一層營州軍的棉布甲。
找到繩扣,扯斷,對著心臟,噗呲,又刺了一刀。
直到看到男子一動不動,他才大口喘著氣。
迅速提著短匕,退到墻根兒靠上。
血泊中的腦瓜子,雖然沾滿了血,但依稀能看出,他有一對兒很粗很濃的眉毛。
沒錯!
眼前這個青年男人,正是在妖鬼訓(xùn)練中,給杜淮山遞紅髓藥液,控制電椅的那名口罩士兵??!
因為特征太明顯。
打照面對視的第一眼。
杜淮山就認出來了。
對方應(yīng)該是也認出他了!
一個妖鬼訓(xùn)練場的士兵,身份如此敏感,偏打扮成平民百姓,還裝作不認識,這本身就是問題!
聯(lián)想到軍屯城的鳴笛,以及鬧出一系列的動靜。
杜淮山便迅速在腦海中做好了緊急計劃。
抬出常隨安!
沒想到,這家伙一下子就慌了!
正好給了他一個絕佳的進攻機會。
因為對方也是異色瞳孔,不知妖鬼之力融合至多少,為了確保速戰(zhàn)速決,杜淮山只能瞬間使出全力。
不但將鬼人化開到了百分之三,還用上了常隨安傳授的形意站樁的殺伐發(fā)力。
可沒想到。
對方連守護靈都來不及召喚,就被他一刀秒了。
人的生命,如此脆弱。
“他最后的遺言,不是求救,而是‘光明永’三個字,像是狂熱分子喊的口號,很可能是某個組織在講武堂安插的臥底,應(yīng)該是個壞人……”
杜淮山喃喃自語,似乎是在給自己找理由。
畢竟。
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殺人。
沒有影視小說中描寫的反胃、嘔吐。
只有些發(fā)顫。
這跟殺妖鬼還不一樣,妖鬼是怪物,沒有智慧,只有殺戮,刀扎進去,你不會有任何負罪感,可人不一樣。
但杜淮山?jīng)]辦法。
在這種處處皆危的亂世,他不先動手,等對方反應(yīng)過來,死的也許就會是他。
一陣淡紅色的光芒,從男子的瞳孔向外涌散。
常隨安說過,妖鬼魂靈一但被人奇靈,就會永遠屬于他,死亡后,也會隨之消散,就像神靈庇護,從生到死,所以才被赤禹人稱為守護靈。
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后。
杜淮山將鬼人化狀態(tài)降至百分之一,這才摸向男子的衣衫和包裹,似乎來到這個世界后,“摸尸”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一個習(xí)慣。
在看到這家伙腰間的戰(zhàn)壕軍刺時,他心里的負罪感又減少了一分。
“紅髓鋼打造的戰(zhàn)壕軍刺,這可是個好東西……”
戰(zhàn)壕軍刺是一戰(zhàn)期間專為肉搏戰(zhàn)設(shè)計的武器,也叫戰(zhàn)壕刀或拳套刀,由一段7英寸長的三棱釘刃和指虎型把手組成。
曾被網(wǎng)友戲稱最強反喪尸武器。
不過,在打開包裹后,撿到戰(zhàn)壕軍刺的那點兒喜悅,瞬間就被眼前的東西沖得一干二凈!
一個黑色筆記本。
以及,大量紅髓藥液!
滿打滿算,整個包裹布兜里,至少有大幾十瓶!
這得夠我用一年了吧?
杜淮山咽了口吐沫。
妖鬼訓(xùn)練場,筆記本,紅髓藥液,逃跑。
還真他娘的讓我猜對了。
說實話,眼前這些紅髓藥液,如果只有幾瓶,他拿了也就拿了,可一下子搞出這么多,還帶著個小本本,他反而連一瓶都不敢拿了。
這就像在路邊撿到錢包,里面有幾百塊,跟里面有數(shù)千,外帶一張百夫長黑金卡的區(qū)別。
就在杜淮山把紅髓藥液放回包裹內(nèi)時。
來時的巷子口,忽然傳來一陣軍靴的腳步聲。
數(shù)名士兵手持馬步槍,將巷口圍住。
幾名身穿甲胄,手持軍刀的士兵,則緩步朝著杜淮山逼來,“我們是營州軍七三旅一團步兵營巡城衛(wèi)隊,立即散掉妖鬼之力,丟掉武器?。 ?p> 是鬼人化時爆發(fā)的強光,暴露了位置。
杜淮山果斷從鬼人化狀態(tài)退出,扔掉了戰(zhàn)壕軍刺,舉起雙手貼墻喊道,“我是陸軍講武堂173屆新兵杜淮山,我懷里有賴彥龍教官親簽的通行證?!?p> 甲胄士兵沒有理會他的回答。
而是走到尸體身旁,確認著死者的身份,轉(zhuǎn)身便反手將杜淮山壓在了墻上。
“他要殺我,我是自衛(wèi)。”
杜淮山開口解釋著。
可甲胄士兵就是一言不發(fā)。
不消片刻。
嗖!頌頌!
機動飛索射到了墻邊,兩個人影從天而降,是兩名身高馬大,穿著亮面扎甲軍裝,綠色斗篷的鬼人化士兵。
“交給我們處理吧?!?p> 一名鬼人化士兵走上前。
周圍的甲胄士兵立刻雙腳并攏,挺直腰背,“是!”
“報告長官!我是173……”
見來了軍官,杜淮山便想再次稟明身份。
誰知,話都沒讓說完,鬼人化士兵便打斷他,“留著力氣,回審訊室再說!”
三下五除二,鬼人化士兵便將杜淮山的雙臂捆住,而他的另一個同伴,則謹慎地檢查著尸體上的東西。
在找到那個黑色小筆記本后,兩人眼中明顯如釋重負。
杜淮山被兩名鬼人化士兵從小巷子里,帶到了主干大街道上,此刻,街道上早已圍滿了士兵。
一處之前有東西砸落的地方,一處小巷口。
周圍有不少好事兒的路人在圍觀。
“好像是誰被逮捕了?”
人群中,楊安福擠著腦袋,嘟囔了一嘴,旁邊還有譚海和郭霆宇。
他們幾個正在梨春樓聽小曲兒。
突然外面就傳來了鳴笛聲,街道上到處都是士兵,還有不少鬼人化士兵在用機動飛索,穿梭在建筑房頂上。
幾人有些擔心杜淮山,就想跑到街上看看。
結(jié)果干等也等不來,倒是瞧見一個人,被一名鬼人化士兵押了出來。
“是淮山?。 ?p> 郭霆宇青色的眸子一凝,剛想沖過去大喊,卻被譚海一把捂住了嘴,“唔唔……你干什么譚海?他們抓的是淮山??!”
“我見過這種軍裝……”
譚海瞪起眼珠子,盯著那印著赤禹鐵血龍虎旗標志的綠色斗篷,“他們是特務(wù)科的人!當時我在新屯,親眼見到他們從春苑樓帶走一名排長!旁邊的士兵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淮山哥怕是攤上大事兒了!咱們這些小蝦米沖上去,根本無用,快回講武堂找賴皮龍??!”
土土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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