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啦!
軍官一聲令下,所有車廂內(nèi)的新兵,烏泱泱地全跳到了站臺上。
執(zhí)勤士兵立即分散開,大喊著口號,整理隊伍。
在站隊的過程中。
譚海忽然拉了一下杜淮山的衣袖,小聲喊了一句:“淮山哥!看右前方!”
杜淮山一扭頭。
一名身材高大,皮膚黝黑,嘴角帶疤的青年,出現(xiàn)在他視線里,身旁還站著一名青衣瘦子。
是刑振豪和那條狗腿子!
他們也來當(dāng)兵了!
幾天過去,青衣瘦猴腮幫子上的紅腫還沒完全消退。
想到當(dāng)時的恩怨,譚海仍有些擔(dān)心,說起來,這件事兒都是因他而起:“這倆家伙不會在憋什么壞水兒吧?”
杜淮山目光閃爍了幾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p> “上車!”
隊伍排好后,軍官再次下令,眾人按順序登上運兵車,肩挨著肩。
引擎“轟隆”一聲響起,眾人在車廂里向后一搖晃,車就開了。
車輪滾動,站臺,變成了顛簸的黃土街。
車廂四周被軍布包裹,陽光只能從運兵車尾打進(jìn)來。
人似乎都喜歡本能地追逐光明,車尾便成了新兵們觀察這個“新世界”的唯一窗口,高墻漸遠(yuǎn),街邊枯葉堆積,青墻棉瓦的房屋根兒,生滿蔓蔓黃草。
乍涼的秋風(fēng),似烈酒般灼辣,凍得人臉生疼。。
成群身穿土黃色呢子軍大衣的士兵,來來往往地在街道上穿梭,有男有女,在看到運兵車迎面而來后,紛紛退到一旁,饒有興趣地議論著,不少人還起哄吹起了口哨。
似乎對于老兵們來說,新兵入伍,永遠(yuǎn)都是一個嘮不完的話題。
亦或者,是他們回憶當(dāng)初青澀時的借口。
“是軍屯城!”
車內(nèi)一名新兵喊到。
“廢話,誰不知道講武堂在軍屯城!”
通過閑聊,杜淮山聽到,軍屯城也是圍繞在奉侯城的眾多屯城之一,與其它屯城不同的是,這里擁有軍事鐵路,有陸軍講武堂,并且駐扎著營州軍輪換休息,隨時待命的一整只旅級作戰(zhàn)團(tuán)隊。
所以,從表面上看,它是屯城。
實際上,是個兵窩!
“淮山哥,這里的女兵可真不少!”
譚海一路看下來,發(fā)現(xiàn)不少身穿軍裝,背著馬步槍,腰跨軍刀的女兵。
“估計是紅髓和妖鬼守護(hù)靈的加成,彌補了男性與女性先天性的力量差距……”杜淮山正回答,忽然瞧見一名女兵正笑著和小攤販主交談,彎腰挑東西時,右臂軍大衣的袖子,自然垂落,并有節(jié)奏地晃動著。
是空的。
不知怎么。他腦海中想起了那天早晨看到的嚴(yán)小曼。
其余新兵們,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少殘肢士兵,有的斷手,有的斷腳,還有的人臉上被撕開一道猙獰的傷口,明明是在善意地笑,卻總令人不寒而栗。
聯(lián)想起青瞳少年說的那句“用冷兵器上去砍”,有些人那點熱情勁兒,頓時就退了大半。
軍屯城并不大。
很快,運兵車便穿過一棟大門,開始放慢速度,時不時鳴笛兩聲,提醒著某些不看路的士兵。
杜淮山隱約能聽到一些從遙遠(yuǎn)空地傳來的喊叫聲,似乎是有士兵們在訓(xùn)練。
也對。
營州軍每年征兵兩屆,訓(xùn)期一年,夏季兵這時應(yīng)該才練到一半。
卡車在一片三面環(huán)樓,一面環(huán)山的中央空地邊停下。
車頭駕駛室內(nèi)的士兵快步跑到尾后,將運兵車的車尾欄打開。
聽到“下車”的命令,新兵們這才下餃子般,噗通噗通,蹦到黃土地上。
一扭頭。
嚯,好多人啊。
原來不光他們這幾輛運兵車,這空地上,早已站著不少外來的生面孔。
“看來營州三省征來的新兵,今天全都到場了!”
譚海放眼望去,數(shù)了數(shù),怕是有一千五六。
作為營州三省唯一也是最高軍事學(xué)府,陸軍講武堂的地位,等同于直隸州的天京軍校,越州的黃江軍校,應(yīng)州講武堂,一起并稱赤禹天朝四大軍校,既培養(yǎng)指揮官,也訓(xùn)練新兵。
在執(zhí)勤士兵的呼喊下,新兵們開始排成方陣。
“嘿!你們快看!站在那個壯漢身旁的女軍官,老天爺,那身段兒可真迷人?。 ?p> “是啊,前凸后翹,要是能跟她風(fēng)流快活,死了都值!”
新兵們倒是會找樂子,很快就發(fā)現(xiàn)講話臺上,有一名魅力非凡的女軍官。
別說他們,就連一直扎在女人堆兒里的譚海,都把眼珠子看直了。
杜淮山也承認(rèn)這個女人雖然不年輕,但的確很有風(fēng)姿,不過他很快就被女軍官身旁的壯漢吸引,是常隨安!
他也是這次新兵訓(xùn)練的教官之一?
難怪。
“咳咳!喂?能聽到么?”
眼看時候差不多,軍官中,走出來一名光頭中年男子,站在老式銅圈麥克風(fēng)前開始試音,正午的陽光,將他的山羊胡子,在脖子上拉出一道尖尖的影子,顯得有些喜感。
“能聽到。”
“能聽見!能聽見!”
……
臺底下,新兵們陸陸續(xù)續(xù)地回答著。
“呵呵呵……”
聽著新兵們的回答,光頭軍官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很快,臺下的眾人也莫名被他的笑聲感染,紛紛開口大笑。
“哈哈哈哈……”
一時間,笑聲傳遞到后山和周圍的樓房,又反彈回來,響徹在整片空地上,越來越大,完全不像是在軍校,倒像是在開什么歡樂會。
“這人誰???”
“不知道,哈哈,但看著挺好說話的……”
新兵話音剛落。
“笑——?。 ?p> 刺啦!
光頭軍官瞪起眼珠子,猛地大吼一聲。
巨大的嘶吼,瞬間撕破了麥克風(fēng)的收音,發(fā)出刺耳般的聲響,嚇得全場士兵們直哆嗦。
空地頓時鴉雀無聲。
“我不明白,你們有什么資格笑?列隊站得七扭八歪,回答問題,拖拖拉拉,像個當(dāng)兵的樣子?就你們這樣一群垃圾,出了高墻,給妖鬼當(dāng)零食吃,人家他媽都嫌塞牙??!”
光頭軍官對著新兵們破口大罵完,深吸了口氣,瞪著銅鈴大小的眼珠子,冷言道:“正式介紹一下,我是你們173屆冬季新兵訓(xùn)練總教官:賴彥龍?。 ?
土土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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