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
杜淮山被譚海這句話說得一愣,“你也要當兵?”
譚海鄭重其事地點著頭,“對,淮山哥,你是我譚海唯一的朋友,我只想跟著你,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去當兵,那我也要去當兵!”
“這是什么話……”
杜淮山本想問他有沒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可瞧見譚海那發(fā)亮的眼神,莫名有些發(fā)毛,本來到嘴邊的話,也變成了干咳,“咳咳,當兵也好,至少有份自保的手段!”
“就是不知道營州軍的冬季征兵,何時開始啊……”
……
營州軍,第一騎兵旅偵查團。
一營指揮所本部大樓。
一名穿著土黃色呢子軍大衣的中年軍官緩步走到樓門口,他面色有些滄桑,充滿了硝煙感,一看就是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兵。
尤其是他那雙深紅色的眼睛,竟有兩個瞳孔,轉(zhuǎn)動起來,壓迫力十足。
“隨安!”
忽然,一聲充滿成熟魅力的女人呼喊,從背后傳來。
常隨安停下身,回頭一瞧,是一男一女并排走來。
男的跟他剛分開不久,正是早晨一起從新屯城戰(zhàn)場回來的三排排長趙建偉。
他身旁的女人,年紀在三十左右,同樣穿著一件土黃色的呢子大衣,但仍舊遮擋不住她傲人的身材,頭發(fā)盤扎在軍帽內(nèi),唇紅蕩漾,一雙粉紅色的眸子,媚眼含情。
軍官身份的加成,讓她擁有成熟優(yōu)雅氣質(zhì)的同時,又增添了幾分酷颯。
這種女人,無疑對男人有著致命般的吸引力。
一排排長,周鐘愛!
“周排長,趙排長,你們也來了?!?p> 常隨安點頭打了句招呼。
周鐘愛忽略掉了冷冰冰的職位稱呼,邁步走上來,紅唇輕啟,“對啊,老陳不是說有事兒找咱們商量么!”
三人一起自樓梯上樓,拐進了偵查一連連長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nèi),坐著一名體型較胖,瞇著眼的高級軍官,正審批文件,看見三人后,放下,一揮手:“來了,都坐吧。”
一旁站著的年輕副官轉(zhuǎn)身,開始給三人泡茶。
“也沒什么要緊的事兒,團部上午剛來了電報,第173屆冬季征兵馬上要開始了,還是老樣子,各級連隊選派兩名優(yōu)秀軍官去講武堂進行任教,你們?nèi)齻€,誰想去?”
說著,陳連長便拿起桌前的茶缸,抿了一口。
第一個說話的,是趙建偉。
“連長,我退出,讓常排長和周排長去吧,我的三排……需要重新整頓,時間上,來不及……”
他的語氣聽起來嗒然若喪,似乎仍未從昨晚失敗的慘痛中走出來。
“建偉,你也不要自責,災禍度四十三級的妖鬼,不是你跟隨安兩只騎兵排就能解決的,能活著回來,已經(jīng)很不錯了?!?p> “但是,但是有更多人死了。”
陳連長的這句話,仿佛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登時令趙建偉淚水滴落:“吳士哲、洪毅、林伯松、許佩芳,許佩芳她才十七歲啊,十七……”
砰!
“夠了!!”
驀地,陳連長猛地一拍桌子起身,綠色的雙瞳,噌一下,在眼珠子里怒轉(zhuǎn),他激動地指著趙建偉,大喊道:“你以為只有你記得他們么?你以為只有你經(jīng)歷過戰(zhàn)友死亡的痛苦么!”
“老子赤禹564年,營州講武堂127屆夏季新兵入籍,二十三年了,一直征戰(zhàn)到安國政府成立,現(xiàn)在是安國五年,我新兵同窗的戰(zhàn)友,全部戰(zhàn)死,只剩下我一個了,你明白么?。 ?p> “趙建偉??!趙建偉!讓我說你什么好,一個老排長了,怎么還這么控制不住情緒,有這能耐,你他媽上戰(zhàn)場多砍幾只妖鬼行么?”
“唔……”
聽著陳連長字字珠璣的話語,趙建偉強忍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硬是沒有哭出聲。
“行了行了,老陳,建偉也是跟他的孩子們感情深,您消消氣,教學的事兒,包在我跟隨安身上?!?p> 周鐘愛不愧如她的樣貌那樣,魅力十足。
紅唇輕笑,三言兩語,就將場面緩和不少。
“三位排長,請用茶?!?p> 年輕副官這時將泡好的茶杯,用木盤端在了會客茶幾上。
陳連長剮了趙建偉一眼,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喟然道:“對了,你口中說的許佩芳,是我副官的親妹妹!”
?。。?!
一瞬間,常隨安三人端起茶杯的手,同時僵住了!
“你們來之前,許副官剛向我提交了申請信,要求調(diào)任到你趙建偉的隊伍,我還沒來得及簽字?!?p> 說著,陳連長便拿起一張紙,赫然是他們剛進門,放下的那張文件!
此時的趙建偉,就像被過了電一樣,從腳趾,一路竄到頭皮。
全麻了。
頓了半秒,他扭著僵硬的脖子,瞪著紅腫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面前這位年輕的連長副官。
可后者,似乎并沒有什么過于激動的表情,一直都是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
咔!
也許是感受到趙建偉的目光,許副官雙腳并立,挺直腰板,右手蹭一下,繃直,放在耳邊敬禮,大聲喊道:“營州陸軍講武堂第169屆畢業(yè)兵,許佩鋒,申請調(diào)任,上前線作戰(zhàn)??!”
說完這句話,許佩鋒放下手,深深望著陳連長,輕笑道:“連長,對不起,我不能再繼續(xù)服侍您了!”
陳連長似乎早知到自己這位副官去意已決,反而噗呲一聲,笑了。
他拿起毛筆,沾了沾水墨,晃著腦袋簽下去。
可簽著簽著,陳連長的眼眶,也濕了:“到底是年輕人,有血性,放手去干吧,我這個連長,歡迎你回來的那一天,到時候,你還給老子做副官!”
“為什么……”
趙建偉看著許佩鋒,追問道:“為什么要來我的隊伍?你妹妹是因為我?guī)蠎?zhàn)場才犧牲的,是我沒有保護好她,為什么還要……”
“因為佩芳跟我說過,趙排長,是她見過的,最好的排長!”
未等趙建偉說完,許佩鋒就開口打斷,他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眼睛,終于再也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和仇恨:“趙排長,我想跟您殺妖鬼,為佩芳,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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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土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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