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燈節(jié)結(jié)束之時,邱景也帶著杜秋語從霧來酒樓出來。
今日這節(jié)日,于杜秋語而言,雖是中途突生了一些變故,但整體來說,還是頗為令她滿意的。
尤其是邱景那邊,她能夠感受到邱景對她的濃濃“好感”。
如此看來,假扮杜湘靈也并不怎么難。
只要之后她和邱景相處的時候,再慢慢改變些性子,直至完全變回她自己。
那么今日這事,便不會被他發(fā)現(xiàn)。
思忖間,來迎接她回侯府的馬車也被邱景叫好。
邱景見時候差不多了,適時對她出聲言道:
“對了秋語,今日光是孤給你準備驚喜。
孤倒是忘了向你討要些東西。”
杜秋語一想也是,便琢磨起她能有什么好送給邱景的。
可琢磨了半天,她都沒能想出個答案,只能靦腆著面色對他歉意道:
“太子殿下,小女今日身上著實未帶上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不若等小女回了侯府之后,再精心替您準備一個?”
邱景作為東宮太子,想要什么沒有,當然不是簡單地向她討要一個普通的禮物。
他指了指杜秋語脖頸處佩戴著的那塊奶白色玉佩,出言道:
“孤看這東西就挺不錯的,既是秋語你貼身佩戴的東西,于孤而言,自是比任何禮物都來的要珍貴?!?p> 她脖頸處佩戴著的那塊玉佩,并非常物,而是之后用來向國主討要郡主頭銜用的信物。
因而這會兒一聽邱景是要這東西,杜秋語很快便心生了些猶豫。
“可是這物........”
這物若是給了邱景,那之后他爹爹向國主討要郡主頭銜的時候,便麻煩了。
邱景見她猶豫,做出一副有些失落的模樣。
“看來孤在秋語心目中的地位還不足以和一塊區(qū)區(qū)玉佩相抵。
罷了,就當孤從未言說過這事,秋語你快些上馬車吧?!?p> 邱景生的一副君子之姿,配著他那雙很容易給人帶來好感的細長瞇縫眼,做出這么失落的神情之后,讓杜秋語下意識心下有些不忍。
想了下,她本來就是侯府真正的嫡女,便是沒有這塊玉佩,用玉佩去領(lǐng)那個郡主的頭銜,應當也是可以的。
思及至此,她咬了咬牙,動手將脖間的奶白色玉佩取下,遞到邱景身前。
“自然不是,太子殿下既是想要,那么小女給您便是?!?p> 玉佩到手,邱景也不再繼續(xù)裝下去,看著杜秋語一副還有話想要和他說的模樣,直接淡淡著神色打斷她:
“現(xiàn)今天色已晚,秋語還是早些回府較好。
孤也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秋語有什么想要繼續(xù)和孤聊的,便等到下次再見之時吧?”
杜秋語見身前之人的語氣淡了不少,連帶著對她的態(tài)度也沒有之前那么親密。
只覺得有些奇怪。
但想了下他所說,她看這天色的確是不早了,已經(jīng)到了亥時左右。
且之前邱景又被歹人找了一次麻煩,不久前又帶著她去看了他精心準備的驚喜,一番折騰下來,說是精疲力盡也并不奇怪。
便沒有繼續(xù)多想下去,點頭過后上了回侯府的馬車。
送走杜秋語,邱景看著到手的玉佩,心下已經(jīng)在期待著他幫杜湘靈成功拿到郡主封號,和她真正在一起后的日子。
而被他掛念著的人兒,如今卻剛剛從旁的男子所在的宅邸出來。
杏兒看著她家小姐不住打著噴嚏的模樣,眸內(nèi)滿是擔憂:
“小姐,您這定然是感染風寒了。
得快些回去泡個熱水澡驅(qū)驅(qū)寒才行?!?p> 杜湘靈自己就是醫(yī)者,當然知曉她現(xiàn)今十有八九是染了風寒。
但這于她而言也只是小事,回去喝一碗姜湯,再吃一些丹藥便可以完全治愈。
此時她身著的衣裳已經(jīng)換了一身她之前帶的備用的,一頭濕了的青絲也早已經(jīng)在將軍府內(nèi)用碳火爐烤干。
即便如此,夜風吹到她身上,她卻還感覺一陣身子發(fā)冷。
看來,這風寒比她想象的要嚴重許多。
頭重腳輕地往前又走了幾步,杜湘靈只感覺盤旋在她腦內(nèi)的那股眩暈感愈發(fā)強烈了一些。
從方才在將軍府內(nèi)給嚴舟靳針灸的時候,她便感覺自己的身子有些發(fā)燙。
到了這會兒,她自己伸手摸了下額頭處面頰處。
觸手的,已然變?yōu)橐黄斎说臐L燙。
就這么虛弱著狀態(tài)回到侯府,定然會被侯府那些下人注意到,將這事言說到杜承元那邊。
如此情況下,倒不如今日不回去,出去尋個客棧先住上一晚,等情況好些了再說。
正要開口對杏兒說說她新有的打算,腦內(nèi)的眩暈感便盛到讓她整個人直接站不穩(wěn)身子,徹底昏闕了過去。
杏兒一直注意著她這邊的情況,見她突然整個人往倒,忙大驚上前攙扶住她:
“小姐??!”
伸手握住杜湘靈的身子后,杏兒才發(fā)現(xiàn)她家主子的身子這么滾燙。
當下便攙扶著杜湘靈往將軍府內(nèi)回往。
孰料沒走幾步,便撞見了也正在朝將軍府大門處走來的凌五。
凌五一看那位杜小姐已經(jīng)變成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樣,心下感嘆了一瞬他家主子的先見過后忙上前幫著杏兒搭了一把手。
觸手的右臂極為滾燙,足以見得這風寒來勢之兇。
他扶著杜湘靈越過了將軍府的門檻,看向杏兒問道:
“杏兒,你家主子這情況,今日想要回到侯府,恐怕是有些不大可能。
你看看,你不若回去先報個信之類的?免得之后侯府的人知曉這事后,會對杜小姐嚼一些舌根。”
杏兒搖了搖頭,回他:
“凌五你不知曉如今我和我家主子在侯府內(nèi)的情況。
自打二小姐回來了,我家小姐如何,完全不被侯爺重視。
便是今夜我和小姐不回去,想來也不會被侯爺發(fā)現(xiàn)的?!?p> 聽完她所說,凌五才知曉這個對他家主子相助頗多的少女原來自己也是身處泥沼之中。
感嘆之余,二人也攙扶著杜湘靈到了先前嚴舟靳所在的榻室。
原因無它,整個將軍府內(nèi),也就嚴舟靳的榻室內(nèi)有著一個碳火爐且床榻較好。
以杜湘靈如今的情況,定然是不能再受涼的。
嚴舟靳坐在屋內(nèi)正動手解著眼帶,便聽見幾道有些凌亂的腳步聲在朝他榻室來。
一方朔漠
給我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