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義廳名為廳堂,實則是個大型院落,石剛一家老小,眾統(tǒng)領親眷都住在此地,占地很廣,足有千米方圓,內(nèi)里雕梁畫棟,美輪美奐,儼然是一處豪華的宮殿。
“這是搶了多少大戶富貴人家,才打造成如此大規(guī)模,如此富麗堂皇。無本買賣硬是要得!”柳沐心中長吁短嘆,頗為羨慕。
穿過聚義廳千釘大銅門,迎面是一個小型練武場,各類器具齊全,此時有數(shù)十位格外精壯的大漢正在習武,各式武功耍的有模有樣,氣勢強盛,神色堅定,動靜之間神充力足,頗為不凡。
“這是大力神衛(wèi),從數(shù)萬勇士中挑選出來的,只有這三十人,個個是洗髓大成武者,怎么樣,可還看得過去?”
石剛一指眾大漢,略微炫耀的向柳沐道。
“過得去,非常過得去。”柳沐瞟了一眼,出聲贊揚,但心中想的是:我一錘打死一個,說什么過得去,笑話!
“聽聞龍行惡有十八惡龍衛(wèi),比他們?nèi)绾???p> 十八惡龍衛(wèi)?石剛神色微變,沉默片刻道:“惡龍衛(wèi)死的差不多了,遇到我大力神衛(wèi),不堪一擊?!逼鋵嵈罅ι裥l(wèi)就是他仿照惡龍衛(wèi)建立的,目的就是為了對抗龍行惡的惡龍衛(wèi)。
“哦,原來這樣?!绷宀幌滩坏幕亓艘痪洹?p> 說話間,眾人穿過左側(cè)千步廊,來到聚義廳內(nèi)。
聚義廳坐北朝南,寬敞明亮,燭光耀眼,內(nèi)里設十五張坐席,分坐寨主石剛,前后左右四方統(tǒng)領和十大頭目。至于隨石剛?cè)霃d的數(shù)十位小頭目,則只能站在他坐席身后,如同護衛(wèi)一般拱衛(wèi)著他。
眾人依實力地位次坐好后,石剛吩咐手下再加一張坐席,就在他左下首,席位還要高過唐三指。
唐三指卻也并不介意,在這個世界上,年齡,資質(zhì),貢獻統(tǒng)統(tǒng)都是狗屁,實力決定一切!
沒實力,就不要坐在那個高位,要懂得隱忍潛藏,否則,現(xiàn)實分分鐘告訴你,充大頭蒜的后果。
柳沐樂呵呵的坐下,媚世煙站在在他左側(cè),許三盛三人立在他身后。
石剛看了媚世煙一眼,略微不解。
作為武者,實力高,地位自然而然就高,就會受人尊敬,各種名利心就會在心中生根發(fā)芽,愈來愈重視。而此女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欲望,竟甘心只做一名侍女。
小生說的不錯,此女眼中果然只有柳沐,要拉攏此女,只有把柳沐牢牢拴住。
“小兄弟,我有件事不解,你是如何上山,如何跑到我日照峰的?以你和媚姑娘的實力,捕奴隊怎么可能把你們二人從山下掠來?”石剛一邊吩咐下人備酒菜,一邊好奇問道。
“呵呵,當時我們年幼,經(jīng)驗實力略顯不足,一時不查而已?!绷咫S口應付了一下,然后道:“此事不提也罷,還請寨主盡快告訴我下山之法?!?p> 石剛也只是好奇,并沒有什么深究的意思,柳沐不愿多說,他也懶得再問。見柳沐念念不忘下山,暗嘆可惜,又不好勉強,只好低聲在他耳邊講了機關橋開啟秘法,最后道:“這方法還請小兄弟不要外傳,你一人知道就好?!?p> 柳沐當然拍著胸口保證守口如瓶,至于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小兄弟,我有一事請教,不知可否告知一二?”裴坤鵬自從攻擊百里猛失手后,一直魂不守舍,此時忽然開口。
“哦?說來聽聽。”
裴坤鵬道:“不瞞你說,我修煉的是大力鷹爪功,分屬中乘橫煉一道,專練擒拿勁力和爪上功夫,如今已是功成圓滿,開山裂石,切金段玉,無往而不利?!?p> “即使遇到鐵布衫,金鐘罩等,也只是稍稍遜色半籌,真正生死較量,大力鷹爪功未必不如。不想今日與你麾下一戰(zhàn),竟連他的表皮都未攻破。這,這是什么強身功夫?怎會強這么離譜?不知你能不能,能不能……”說到這里,他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
“能不能什么?”大哥,說話不要吞吞吐吐好不好?我最討厭吊胃口的人。柳沐無語。
裴坤鵬遲疑片刻,咬牙道:“能不能告知一二?”說完,他頗為期待的看著柳沐。
武者,修功煉技,功乃根本,技是輔助。技可指導三分,教授一二,功卻是萬萬不可泄露,否則會被人尋功破法,對武者極為不利。因此探查他人功法,乃是武者大忌,遇到心胸狹窄之輩,當場翻臉殺人,也是理所當然。
裴坤鵬是江湖老手,這點不可能不知,然而他卻依然問了出來,其中深意,難以揣測。
裴坤鵬此言一出,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尤其是熊千山和百里猛,這可是他二人根本武學,若是傳出去,別人尋根找出破綻,日后還有命嗎?
二人神色當場冷了下來,目光毫不掩飾的露出殺機,宛如下一刻就要撲殺上去。
媚世煙的俏顏也寒如冰霜,殺意一點不加掩飾的冷冷盯著裴坤鵬,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柳沐看上去似乎沒有動氣,僅僅上下打量裴坤鵬一番,便閉上了眼睛,養(yǎng)氣神來,哪有半絲回答他的意思。
“裴統(tǒng)領,放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快道歉!”石剛刷的一下站起,怒喝裴坤鵬。
于公于私他都不得不立刻表態(tài)。于公,此時日照危機并未解除,龍行惡隨時會殺來,此時樹立強敵,非常不智。
于私,獨子癱瘓在床數(shù)年,柳沐丹藥雖然證明有效,但能否藥到病除,尚在兩可之間,他打算留此人幾日,以觀后效。若是不行,還需此人出手,此時若是得罪他,他一拍屁股走了,我兒怎么辦?
“呵呵,柳兄弟千萬不要誤會,老裴絕沒有打探你功法的意思,他只是敬仰你的強身神功,一時心癢難耐,沒別的意思?!?p> “坤鵬,還不道歉?”
唐三指是眾人之中除石剛外資歷最老,地位最高的人,加上他和裴坤鵬共事交好多年,廳內(nèi)也只有他有資格勸說裴坤鵬。
柳沐閉目搖頭,似乎并不在意。
裴坤鵬見柳沐不愿相告,不認為自己有過,反認為柳沐小家子氣。我只是讓你稍稍透漏一絲半點,又非讓你傳我武功,何以閉目不語,他心中大怒,一言不發(fā),垂目坐與椅上,哪里有半點要道歉的舉動,態(tài)度很是無禮。
媚世煙雙眼一寒,殺心已是無法壓制,但她沒有出手,只是淡淡叫了下“熊千山”,再沒了下文。少爺說過:有事家奴服其勞,不必事事親力親為。
熊千山見少奶奶這神情,這態(tài)度,即知其意,冷漠一笑,越眾而出,徑直走到裴坤鵬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道:“裴統(tǒng)領是吧?你想知道我修煉何種神功大法?簡單!只要你接我三招,三招之后,你若不死,我雙手奉上。你若死了,只能怨你不自量力,自取其辱?!?p> “你敢嗎?”
“你說什么?小子,你太囂張了,我裴坤鵬縱橫江湖幾十載,堂堂衍氣境強者,會接不住你三招?好,我答應你。只是你做得了主嗎?事后反悔怎么辦?”
裴坤鵬見熊千山如此目中無人了,本能大怒,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正中下懷,急忙答應下來。
“做到了主,只要你不后悔便好?!?p> “坤鵬,不可!”
“裴統(tǒng)領,柳沐師徒乃是客人,怎么如此無禮,快退下!”
“好,來吧?!迸崂i根本不顧眾人或眼色,或言語的勸導,立刻答應下來。
熊千山冷冷一笑,一拳猛然擊出。
這一拳沒有多余動作,沒有一絲花俏,只有重!無可比擬的重!
重到一拳擊斷了裴坤鵬的大力鷹爪,重到一拳把裴坤鵬的胸口擊穿。
“噗!”利刃刺穿肉體的聲音響徹在聚義廳內(nèi),響徹在所有人耳中。
裴坤鵬只覺自己手掌劇痛,胸口刺痛,刺痛瞬間傳遍全身,是那么的強烈,那么的無法阻擋。
他臉上肌肉扭曲起來,神色間充滿了恐懼和不信——我掌堅如鐵,就這么輕易被擊斷?我有護體真氣,胸口就這么被輕易擊穿?這是什么橫煉功夫?這是什么力量?
“咯……咯……”裴坤鵬口中無意識的發(fā)出怪音,倒了下去,這答案他永遠無法知道了。
“嘎嘎……”熊千山發(fā)出怪笑,一聳肩,一攤手,對臉色非常難看的石剛眾賊笑嘻嘻的道:“各位都看到了,非是我心狠手段,而是他太過脆弱,我輕輕一拳,他便掌斷胸穿,可惜!”
轉(zhuǎn)身悠悠然走到柳沐身后站立,熊千口中猶自長嘆道:“連我一招也接不下,居然也敢覬覦我柳門神功,可笑!可悲!”
“你……”石剛大怒,冷冷盯向熊千山,眼中寒光爆閃。
“唰唰唰!”眾多大小頭目紛紛抽出腰間刀劍,大有圍攻熊千山的意圖。
熊千山嘿嘿冷笑,并不畏懼。
就在眾人鬧得不可開交,一觸即發(fā)時,石剛忽然對唐三指使了個眼色,打了個手勢。
唐三指會意,瞪了一眼囂張無比的熊千山,對柳沐道:“柳沐,此人是你柳家家將?”
“是又怎樣?”柳沐直到此刻,才睜開雙眼,淡淡掃了一眼裴坤鵬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