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泵氖罒熜∧X袋搖的跟撥鈴鼓般,態(tài)度堅(jiān)決無比,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這是為何?”收徒弟調(diào)教著玩多好,有事沒事都可隨意教訓(xùn)一番。
媚世煙道:“收徒是件及其嚴(yán)肅認(rèn)真的事,怎能如此草率?”
“收徒之前一定要對徒弟的品性,容貌,家世,天資都考察清楚,若是考察不周,出了一些劣徒,闖出禍端,被江湖中人恥笑是小,關(guān)鍵是徒弟出了任何事,首責(zé)就在師傅?!?p> “那兩個潑皮無論從哪方面看,都不配當(dāng)我徒弟?”
媚世煙傲嬌的抬起頭。
柳沐笑著搖搖頭:“不收就不收吧,吃飯。”
今日的飯菜與往日大為不同。多了灰鵝舌,落鴨掌,魚目丸,三鮮芝,赤海參。
這些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蘊(yùn)含大量的能量精華,對武者幫助極大。極品礦奴的好處漸漸顯露出來。
極品礦奴待遇就這么給力,那礦監(jiān)呢?
不會每日都是龍肝鳳髓吧?
柳沐大為艷羨,心中下定決心,早晚把王仁義干掉,取而代之。
當(dāng)下兩人食指大動,風(fēng)卷殘?jiān)瓢惆褲M桌飯菜吃的一干二凈,直吃的肚腹飽脹才罷休。
拍拍圓溜溜的肚皮,柳沐意氣風(fēng)發(fā)的道:“煙兒,下一步我們的計(jì)劃,就是打破牢籠,回歸自由,有沒有信心?”
媚世煙肯定的點(diǎn)頭,認(rèn)真的道:“當(dāng)然有,少爺習(xí)武天賦無與倫比,依我看,不出三年,整個火云山七十二條好漢都要俯首稱臣,回復(fù)自由自是手到擒來。”
“那是,那是……低調(diào),低調(diào)。”
以柳沐堪比城墻般厚、鋼鐵般堅(jiān)硬的臉皮也不由微紅了一秒鐘。
或許是柳沐真的天資不俗,又或許是那位‘怪前輩’傳承的武學(xué)是為柳沐量身定制的。
總之,柳沐十日后即把《提百斤法》修至圓滿
三指拿捏之力已有百斤,同時《萬象森羅功》也精進(jìn)如飛,鍛皮即將步入小成,眼見如此,今日柳沐即打算一舉功成。
柳沐盤膝打坐,屏息凝神,按法決運(yùn)轉(zhuǎn)功法,做起了搬運(yùn)苦功,直至感覺身體到達(dá)極限后,停了下來,發(fā)現(xiàn)煉皮還未小成,始終差了一線。
他沉吟片刻,剛牙一咬,繼續(xù)強(qiáng)行運(yùn)轉(zhuǎn)功法。
豈知這次剛一開始,巨大的痛苦就瞬間傳遍全身,如剛針刺骨,似鈍刀割肉,且一陣強(qiáng)似一陣,層層遞進(jìn),連綿不絕。
到了后來,柳沐感覺好似被扔進(jìn)了大油鍋中,被反復(fù)煎炸。
這種痛苦簡直令人絕望,令人瘋狂。
可是此時,他來了牛勁,不管不顧,咬牙堅(jiān)持。
時光悄然流逝,忽然,柳沐眼前陡然一亮,一個女子款款走近,但見她清秀脫俗,容色絕倫,正是媚世煙。
她頭戴珍珠流蘇金鳳冠,身穿金絲紫霞帔,外罩銀邊雪貂絨,端的是美輪美奐,艷麗無雙。
“煙……”柳沐張口欲言,可僅僅說出一字,就被她小手輕輕蓋住。
“噓……沐哥哥,今日是我們大喜之日,不許說,不許問,一切交給妾身。”
大喜之日?柳沐一愣,目光下意識朝四周瞧去。
這是一間布置極端奢侈大氣的婚房。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是模樣大變,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大紅喜袍。
什么情況?雖然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可感覺一切來的太突然。
此時,媚世煙已俯身脫去他的鞋襪,端來一盆熱水,輕輕給他揉捏一雙腳丫。
她的手潔白無瑕,猶如象牙般純凈,十指尖尖,白嫩如蔥,十分靈巧的給他緩緩按摩。
嘶……柳沐舒服的閉上眼睛,頓時忘記了一切。
這一夜,風(fēng)景無限好,只恨春宵苦短。
恍恍惚惚間,過去數(shù)月,柳沐沉浸在溫柔鄉(xiāng)中難以自拔。
有時他心中也會有一絲困惑,想開口欲問個明白,可一旦接觸到媚世煙那撩人的眼神,顛倒眾生的身姿,他便生生咽下。
就這樣,不知不自覺間,一年時間眨眼過去。
媚世煙愈來愈容光煥發(fā),柳沐卻感身體愈來愈虛弱,精神越來越萎靡。
他知道有些不妥,但究竟何處不妥,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一日,兩人正在花園中賞花,忽然一個中年白凈男子快速走近園中,哈哈大笑道:
“沐兒,我閉關(guān)三月,浩然正氣決已是修至第八層,這一次,我必定可以剿滅火云山眾賊?!?p> 柳沐心想你哪位?
忽然,柳沐心神一陣恍惚,一股記憶驀地從腦海深處涌出:
“這是我爹柳不懼,當(dāng)年并未身死,重傷逃脫,兩年后養(yǎng)好傷勢,潛入火云山,救我和煙兒脫難。”
哦?原來是爹。
柳沐微笑起身,道:“父親,你有把握一舉滅殺那條惡龍嗎?”
據(jù)媚世煙所說,‘飛天惡龍’龍行惡與柳不懼境界相差并不大,這么多年下來,修為恐怕更加恐怖。
柳不懼臉色變幻數(shù)下,長嘆一聲,頹然坐在石凳上,聲音低沉的道:
“這幫山賊無法無天,猖獗之極。時常闖入縣內(nèi)燒殺搶掠,百姓們苦不堪言,為父雖然并未把握,可身為朝廷命官,豈能惜身?”
“這次為父拼著身死,也要把這群毒蟲盡數(shù)消滅。
柳沐沉默不語,神色頗為不認(rèn)同,既然不敵,何必犯險?
媚世煙伏在柳沐身上,在她耳邊小聲道:“沐哥哥,你不如把《萬象森羅功》傳與公公,公公修了這神功,就不用擔(dān)心火云賊寇了。”
嗯?柳沐心中一驚,看向媚世煙。
這門武學(xué)非同小可,又來歷不明,貿(mào)然傳授,不知是福是禍。
正猶豫之際,柳不懼突然道:“沐兒,你把《萬象森羅經(jīng)》中的武功絕學(xué)盡數(shù)告訴為父如何?”
此言一出,柳沐先是一楞,隨即臉色大變,滕的一下站起,雙眼死死盯著柳不懼。
柳不懼神情一緊,“怎么了?你怎么如此看為父?”
柳沐眼光閃爍不定,閉目沉默。
良久后,柳沐睜開雙眼,緩緩坐下,淡淡一笑,說道:“爹也知《萬象森羅經(jīng)》?”
柳不懼笑道:“那日爹救你們出山時,你親口告訴為父的,沐兒難道忘了?”
“有這種事?”柳沐愣了一下。
就在此時,他腦中莫名多出一段記憶,正是自己數(shù)年前親口告訴柳不懼有關(guān)《萬象森羅經(jīng)》的場景。
柳沐頓時沉默了,許久之后,長嘆一聲,認(rèn)真看了看柳不懼,又回頭仔細(xì)瞧了瞧媚世煙。
半晌后,道:“爹,附耳過來,孩兒告訴你《萬象森羅經(jīng)》全部神功秘法?!?p> 柳不懼大喜,急忙靠近柳沐,右耳緊緊貼近他唇邊。
柳沐緩緩道:“《萬象森羅經(jīng)》乃上天饋贈,強(qiáng)悍無比,神鬼皆驚,各個篇章皆是如此,而其中最強(qiáng)大,最神奇的就是《萬象森羅功》。”
柳不懼心情激動,難以抑制。
柳沐微微一笑,繼續(xù)道:“《萬象森羅功》法決如下,聽仔細(xì)了?!?p> 柳不懼急忙凝神細(xì)聽,神情專注之極。忽然,柳沐右手探出,一把扣住了他咽喉,奮起生平之力狠狠捏下。
咔嚓!
清脆的響聲瞬間傳出。
柳不懼身體緩緩倒下,臉上卻露出詭異的笑容。
一陣清風(fēng)吹來,他身體化作一縷縷黑色煙塵,消失不見。看著這一幕,柳沐肯定了心中的那個猜測。
媚世煙驚駭欲絕,失色道:“你……你怎的把公公殺了?”
柳沐沒有回答,反而問道:“煙兒,此人死后身化塵煙,你就沒感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有嗎?哪里奇怪?”媚世煙驚愕道。
柳沐心中嘆息一聲,沒有回答,少卿,說道:“我爹此時在閉關(guān)修煉,還未出關(guān)。此人乃假冒,意在騙我功法?!?p> “這樣啊,我說這壞人今日的舉止怎么和公公往日有些出入,原來是偽裝,沐哥哥真是心細(xì)如發(fā),好厲害呦?!?p> 柳沐不置可否,默默望著媚世煙良久,心中再次嘆息一聲,柔聲道:“煙兒,過來,讓為夫抱抱?!?p> 往日只要他這樣說,媚世煙必定依言前來,今日她卻身形未動,反而退后數(shù)步,笑嘻嘻的道:“沐哥哥,我要學(xué)《萬象森羅功》,你告訴我好嗎?”
柳沐目光一閃,立刻板著臉道:“煙兒,你這么說就見外了,我什么時候違逆過你的意思,但凡是《萬象森羅經(jīng)》中記載的神功,我都會告訴你?!?p> “真的?”媚世煙大喜道?!岸加惺裁雌婀??”
“有《菊花寶典》,《避邪劍法》,《降龍術(shù)》,《空明法》,《九陰功》,《九陽經(jīng)》,《大挪移寶典》,《太上經(jīng)》……等等數(shù)不勝數(shù),你過來,我一部一部慢慢告訴你?!?p> 媚世煙眼睛越來越亮,不由自主的靠近柳沐,兩人間的距離越來短。
就在媚世煙即將靠近柳沐時,她突然一笑,驀地停了下來,笑道:“沐哥哥,不如你用筆寫下來?”
“可以是可以,不過……”柳沐滿口答應(yīng)。
“不過什么?”
“不過……”柳沐猛地前沖,瞬間奔至媚世煙眼前,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削皮刀,橫刀一滑。
媚世煙脖頸頓時噴出黑霧,而非鮮血。
“你恐怕是看不到了。”直到此時,他的這句話才說出口。
“你……好狠……的心。”媚世煙掙扎著說完這句話,隨風(fēng)飄去,無影無蹤。
柳沐松了口氣,黯然苦笑道:“好狠的心?你若真的是煙兒,真的是人,我無論如何下不去手,可你究竟是什么存在呢?”
盡管他知道殺的人并非媚世煙,是虛幻之物,可依舊有一絲心痛。
畢竟兩人長相廝守?cái)?shù)月,若說沒一絲情分是不可能的。
假冒的柳不懼和媚世煙死去后,這花園中的花花草草,石桌石椅,湖水涼亭……
這天地之間的一切景物,突然開始模糊、扭曲,一絲絲淡化,不到十息功夫,整個天地變得灰朦一片。
柳沐眼前一黑,再次明亮?xí)r,已出現(xiàn)在火云石洞內(nèi),他依然保持盤膝打坐的姿勢,從來就未離開過火云洞半步。
噗……
柳沐張口吐出一大口鮮血,血色濃黑如墨。
這口墨血吐出,柳沐感覺舒服許多。
他打量下了四周,洞內(nèi)的一切布置都未變,而煙兒好端端的在他身旁不遠(yuǎn)處閉目修行。
“果然是幻境,莫非剛才那是走火入魔?可是據(jù)煙兒所說,走火入魔的情況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绷遴哉Z,聲音嘶啞,虛弱。
柳沐嚇了一跳,“我聲音怎么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差點(diǎn)嚇?biāo)馈?p> 原本他個頭雖然不高,但體胖身寬,而此時他的模樣,枯瘦如柴,提在手中恐不足三十斤。
柳沐悚然而驚,心知若是再晚一刻醒來,估計(jì)只能和閻王談人生了。
強(qiáng)行運(yùn)行《萬象森羅功》果然危險,看天色,他也沒有修行多久,卻仿佛十天半月未進(jìn)食一樣。
不過進(jìn)境也確實(shí)是快,就這一盞茶的功夫,已相當(dāng)于連續(xù)苦修行十幾日,可距離煉皮小成依然差了一絲。
柳沐雖是可惜,但卻不敢再行險著,閉目修養(yǎng)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