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自己覺得自己有些無趣,于是就喜歡性子活潑可愛的:比如程小杏。
另外,她也覺得也不能把小孩子拘束的太厲害了,該發(fā)泄的時候也要發(fā)泄發(fā)泄,只要不過分就行,這才不容易生病嘛。于是,聽了程小杏這樣的話,她便只是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她的額頭,卻不多說她。
程小杏嘻嘻笑。
……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
終于到了程木槿這邊幾房搬家的日子。
搬家的日子是程老爺子定下的。
其實(shí),院墻早就蓋好了,住人的屋子也都拾掇好了,只是這時辰蓋房子干爽得慢,且新做的家具和定下的一些花草也要一段時間才能送過來,這才拖到這時候的。
本來老兩口不舍得家里這些東西,都要拿過去用的,可程木槿卻沒同意。
她跟老兩口說,他們雖是搬到那邊去了,可這邊也是他們的家。破家值萬貫。他們那邊便置辦了新的,舊的還是留在這邊吧,說不定哪個時候就又回來住些日子,也是便宜。到底是老宅子,住了這么多年,老兩口也會想呢。
這話說的,在情在理的。
可程老爺子和程何氏,還是從里頭咂摸出別的味兒來了。
老兩口心里均想:這大丫頭這還是留著心思呢,這就是怕老大一家子趁他們搬過去了,占了這院子啊。還說啥破家值萬貫。那要真值得萬貫,當(dāng)初分家的時候,分那些破鍋爛盆瘸腿的凳子,那她咋連個門都不出,還給啥要啥?唉,這就是還對老大一家子記著仇呢。
老兩口想著心里就都不得勁兒。
可那又能咋辦呢?
那些事兒都是老大兒子自己做下的,作妖也都是自己作的,那能怨著誰呀?現(xiàn)如今,他們搬到那好那老大的大院子里住著去了,卻單單撇下個老大兒子……
這事兒越尋思越不舒坦,可他們也說不出來啥。那咋的,還能舍了老大孫女,還跟著老大兒子一起?。?p> 那不能成。
老兩口定頓了好半晌,一個字兒也沒說出來,到了還是只嘆了口氣,聽了自家大孫女的話,置辦了新家具,定好了日子,搬到新房子里去了。
老程家搬家這可是村里頭一件大事,大家伙都盯著呢,想看看老程家咋辦這個事業(yè)。
老程家這一陣子發(fā)生了不少事兒,前兩件都是壞的,壞到頭上了,后面的事兒倒是好事兒了,可也總是讓人覺得是為著前兩件才得來的,總是心里憋屈。
于是,程老爺子和程何氏老兩口一商量,便準(zhǔn)備擺了席面暖房,去去晦氣。
程老爺子就說擺流水席吧,蓋了這老大院子,這日子這么順心,多大的好事,多請人多熱鬧才像樣呢。
還說他已是跟鄰村的廚子說好了,請他過來做飯,做的像點(diǎn)兒樣兒。那人答應(yīng)的挺痛快,說一保準(zhǔn)兒給好好做,瞧好吧。這時候八成正準(zhǔn)備東西呢,到時候大家伙再好好熱鬧熱鬧。
程何氏都聽愣怔了,她實(shí)在沒想到老頭子竟想弄這么大,且還提前都擺布好了,他這是鐵了心要辦大啊。
家里大事都是程老爺子做主,就是和老太太商量,那也是讓她知曉一下而已,其實(shí)早定下了,說什么最后也是得聽老爺子的。
程何氏心里雖是曉得老頭子的心思,可也還是有些心疼銀子。
于是就軟和著勸說,說要是想熱鬧,就多請些人吧,可也用不著全請。就自家這些人,還有寶桂也叫上,再有就是那些平日里相熟的,也請過來吃一頓,那些不待見的就算了。那時候家里頭有難,村里好些人都看笑話幸災(zāi)樂禍的。尤其是李大媳婦,就她那個樣兒,后來還不要臉面地跑過來扒扯點(diǎn)兒東西偷回去,自家也沒說啥??赡鞘遣粣鄹?,讓村里人看笑話。這時候就不一樣了,這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請吃席面,那人不要臉面,興許就又真帶著一家子跑過來胡吃海塞了,她是真不愛看她那張臉。
哦,這事兒啊。
程老爺子聽完了,就揮著旱煙桿兒,教導(dǎo)自家老伴兒。
說,這些他都曉得,在村里住著這老些年了,誰啥樣他心里哪能不清楚?可那又咋樣,大孫女說的好,就這些人能翻出啥浪來?就李大媳婦那樣兒的,吃啥啥沒夠干啥啥不行,頂天兒也就給你吃兩頓,再順手拿點(diǎn)兒小的溜的,她還能把你家的好日子搬去了?可別跟她較真兒,讓她那一顆老鼠屎壞了咱家自己的一鍋好湯。就定席面兒,就辦流水,自家全家,再加上寶桂,也讓她婆婆那一家子看看他們程家現(xiàn)今啥樣!剩下的就吆喝一聲,誰愛來誰來,李財主家來了也一樣,就是讓他們瞧瞧,咱們老程家過的是啥好日子!
程老爺子越說越激動,旱煙袋的火星子都甩出老遠(yuǎ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