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行之的頭顱,不過,我這,來我這組的,都是自愿的,你如果沒有這個意向——”
“我不是自愿的!”
蠱月抬手表示拒絕她代表自己,“我一坊隊,還要給你坊組打下手,要不是因為你是準(zhǔn)王妃,嘁?!?p> 說到排位,莫相忘不得以又瞥了眼紀(jì)來,那腰間掛的是金牌,是這屋里最高的級別,定是有什么過人之處才會讓一盲女得了坊師金牌。
至于蠱月這種掛著坊隊玉牌的,多半跟尹紅纓差不多,是背后有關(guān)系,才給的高品階牌位。
可金牌確實有些離譜,她覺得有些不妙,只跟書白擠眉弄眼打著啞語,比了比自己腰間的銅牌,又指了指紀(jì)來。
書白見狀,也是吃了一驚,可又搖搖頭,用口型說,從沒見過這人,也沒聽說過。
“那個,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蹦嗤崃丝跉庹f:“你身上多有不便,又是坊師,級別遠(yuǎn)高于我和屋內(nèi)任何人,我們這次走的是九級險單,還是陳年舊貨,郭行之的頭顱要送回到他身體所在的湍西州古蘭縣蠱婁寨,此行路險,你這樣,怕是會有不便?!?p> 紀(jì)來只謙和一笑,并一拱手,“定不會給莫坊組添麻煩?!?p> “不是,我不是嫌你麻煩,孟云送你來,可是你有什么特別之處?”
“紀(jì)來,并無特別之處,只是這感念過于常人,會在危險來臨的之前,起到預(yù)知作用?!?p> 莫相忘松懈了肩膀,第六感這種東西說來有用,但如果是在準(zhǔn)備充足的情況下,就不需要了,況且,對方眼睛不便,他們這一行人肯定還是要多加保護(hù),本來一個蠱月是非帶不可,如今再來一個,怕是還得增加武防人手。
“孟云是,說借給我,還是,你可能不知,坐在你對面的是瀾多坊師的弟子,苗安方青大巫的外孫女蠱月,她就是瀾多坊師借給我的,不入我坊組?!?p> 紀(jì)來仍舊謙和一笑,外加一拱手,“小王爺說,您以后若是繼續(xù)走九級險單,便次次都會帶著我,而我——”紀(jì)來的微笑泛出一種詭秘的感覺,“也覺得您會帶著我。”
莫相忘被她看到有種被透析的感覺,脊背瞬間一涼,“那個,你是事事都能感應(yīng)到,還是說?”
“不絕對,但危險的事百試百靈,我是弱視,不是全盲,能看到房子的大概,能看到移動的東西,但分辨不出是人還是動物,太黑的地方也看不到。”
“那你就不能在這里感覺一下,我這次順不順利?”
紀(jì)來笑著搖搖頭,“只有我親歷,才能知道是否兇險?!?p> “孟云之前走貨帶過你嗎?”
“他是按照正常流程,通過走貨升的坊管,需要走九級險單十次,那十次,都帶著我,但之后接的單不危險,就不用我了,本來孟夫人把我安排進(jìn)坊人營里,哪隊有需要就會來坊人營找附和條件的高等級坊人,可沒人要帶我,都嫌我麻煩?!?p> “所以你就一直在坊人營里?一直閑著?”
“是。”
“這次是孟云去坊人營找得你,讓你跟著我?”
“是。”
莫相忘一時也不知是獲寶,還是填了累贅,可看紀(jì)來的樣子,又不忍心再把人丟回去。
“好吧,書白提紀(jì)來的檔歸入七十七坊組麾下。”她看著紀(jì)來的樣子,又看了看其余三個從坊人營來的人,問:“這坊人營可是還有高手?”
萬丈山看了看溫城跟龐甫,隨即起身拱手抱拳說:“有,但,心氣高,這次是孟夫人派人去坊人營挑的,也只挑來這些?!?p> “行,這些就夠了,咱們這是舊單,路上沒危險,只是進(jìn)入蠱婁寨之后會有危險,到時候你們這些武功好的,就得幫襯著隊友?!蹦嗤仓涝倮^續(xù)討論也得不出什么和這單貨相關(guān)的結(jié)果,就起身說。
“我這七十七坊組就一個規(guī)矩,人大于貨,我怎么把你們帶出去的,就怎么帶回來,如果出現(xiàn)危險,護(hù)好自己,護(hù)好隊友,跟我走險單不比我的另一組走尋常單貨那么輕松,一切行動聽指揮,跟走貨相關(guān)提議盡管提,不用估計身份的高低,咱們要盡可能保證出了天坊大宅的門,就要萬無一失?!?p> 見她如此,所有坊員一并起身抱拳道了聲是,而蠱月見其余人都起來,也扭捏著起身,極其不情愿的嗯了一聲。
“那,今日就先這樣,你們回去準(zhǔn)備一下,三天后出發(fā),麻九和紀(jì)來留下?!?p> 見其余人走了,莫相忘喚了聲靈音,讓其帶著紀(jì)來去主樓中堂等著。
待兩人出去后,屋內(nèi)就只剩下她跟麻九。
從主位上退下來,她坐在麻九身側(cè)問:“你,還能看出什么?”
“我,屬下,我——”
“不用緊張,你都把我給弄緊張了,我都不知道——你究竟看見了什么。”
莫相忘吃了口糕點,她對麻九跟紀(jì)來的能力非常好奇,若說這世上沒有奇人那是假,這兩人都是感念超強(qiáng),一個能感知到危險和未來,一個則能捕捉到常人無法看見的本質(zhì)。
“我,我只是看見,一只黑色的貓,還有一個齊膝高的小女孩?!?p> “你只是看見,這個貓和小女孩可有什么實質(zhì)的動向嗎?我想知道,你看見的究竟是本質(zhì)形態(tài)反映,還是這種本質(zhì)形態(tài)發(fā)生了具體表現(xiàn)?”
麻九聽得一臉懵,“這是什么意思?”
“是移動的還是固定的?有神態(tài)變化嗎?你有跟這些東西交流過嗎?你現(xiàn)在看見的貓在做什么?小女孩在做什么?”
麻九指著莫相忘腳邊,“貓坐著,小女孩站著,沒有表情,只是隨著你的移動移動,這東西并不多見,前提是得對上眼神,你身邊的小女孩,目無焦點,貓我也是頭一次見過?!?p> 一聽這話,莫相忘懸著的心算是放下。
一來,這麻九確實能見到念力極強(qiáng)的聚靈體,這也變相說明這世上有超念力聚靈體出現(xiàn)。
二來,身邊的豆花并不是實體存在的,若是以她都看不見的實體存在,那她恐怕就得把血葫蘆丟的遠(yuǎn)遠(yuǎn)的,身邊跟著一個看不見的小鬼,哪怕是她只死貓也會覺得膈應(yīng)。
搞清楚真相,就讓麻九先回去了,至于貓和小女孩的事,她沒有告知,麻九也沒問。
來到主樓中堂,紀(jì)來就安靜的坐在客座上,靈音和箜娥都侯在那邊。
許是聽到腳步聲,紀(jì)來趕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