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莫相忘當即拍案而起。
“你此話當真!真能看!抬頭過來看看我!你要是看不準這個,就原路返回,我就把你撥給雷子那一撥?!彼f著又側(cè)身對著書白小聲說:“這天坊內(nèi)還有這樣的奇才嗎?”
書白搖搖頭,“他只說他會看,但這話說出來誰信啊?!?p> “為什么不信?去那剛死過人的家里,不就能見到?說對了,不就有人信了嗎?還是說不對?”
莫相忘想著這里畢竟不是原六界,不可能存在陰司冥界,所以若是人死就留在陽間,那周圍定都是鬼魂,可血葫蘆自始至終都沒有預(yù)警,她也從沒有那種見鬼的感受,所以看虛實,恐怕并非如此。
“你看看吧,看不準就算了,若是有膽識就跟我走一趟九級險單,若是有些膽怯,就劃到雷子那邊也無妨,都是自家的組隊?!?p> 麻九畏畏縮縮頻頻點頭,但始終沒抬頭,只縮著肩膀搓著手,一個字都沒說。
“坊組問你話呢?!鄙谧釉谝慌酝屏艘话?,“說話呀?!?p> 麻九仍舊垂頭,最后只輕聲說了一個字。
“貓。”
莫相忘當即擺手,“好好好!你先坐,等今天開完會,咱們倆單獨談?wù)劇!?p> 大致是明白這個看虛實是怎么回事了,只是視神經(jīng)極其敏感,對超強靈體的感應(yīng)和捕捉,對那些不尋常的東西可能會看到本質(zhì)。
如此一來,她覺得這個世界恐怕還有比鬼更蹊蹺的事存在。
眾人見莫相忘這反應(yīng),都明白是說中了什么,但也都沒敢問。
蘆芽見話音落了,就又指著另一個人,“這位是封少秋,對實質(zhì)存在的東西都有研究,他是,他不是,他——”
蘆芽這人很穩(wěn),但一遇到變故說話就支支吾吾的,只瞅著封少秋。
封少秋謙和一笑,身上有著跟書白一樣的書生氣,但比書白要穩(wěn)重太多,穩(wěn)得除了微笑,就沒有任何面部情緒,眼睛里也感覺不到任何情緒,說話也慢慢的。
“在下,封少秋,封疆的封,年少的少,秋天的秋?!?p> 他這話說完出現(xiàn)了很長時間的停頓,像是在等人接話。
莫相忘瞅了眼蘆芽又看看書白,“哦,你好?!?p> 見人接茬,封少秋繼續(xù)說:“在下識得十三國所有草木花種,識得十三國所有飛鳥走獸,識得這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的走向,識得古今所有文字歷史,識得——”
“哎呦,他之前是教書先生?”靈音感嘆一句,但也一句就把封少秋的話給打岔打沒了。
封少秋這人瞧模樣有四十六七歲,長得端正,但頭發(fā)不多,攏個發(fā)鬏也就二指粗,謝頂極其嚴重。
“我這趟要走九級險單,你,你可有膽識前往?”莫相忘不確定地問。
蘆芽忙搖頭擺手,哨子懊惱的跟魚豆豆擊掌,把一個五兩銀錠子交出去。
書白拽了下她衣角說:“坊組,這不是咱們的坊員?!?p> “???”
莫相忘頓覺尷尬,她在安全范圍內(nèi)是不會打開隱適掛單視屏的,若無事,隱適掛就會處于待機或是睡眠狀態(tài),并且這東西畢竟是高端電子設(shè)備,長時間使用,其內(nèi)置的微弱的電波也會影響腦內(nèi)神經(jīng),用久了會頭痛惡心,畢竟這是通過波長來判斷方位的,也是有一定害處。
魚豆豆嘿嘿一笑,“我就說咱們坊組認不全人!”
“可,咱們組,咱們組。”
莫相忘想給自己辯駁一下,“咱們組不是有個姓封疆的封嘛?!闭f著就打開單視屏去提檔,那人叫封岑,且有人物動態(tài)畫面出現(xiàn)。
長得眉清目秀,一點都不比書白差,也就二十剛出頭,眉眼相當稚嫩。
仔細分辨后才恍然發(fā)現(xiàn),這封岑跟封少秋必定是父子,眉毛和鼻子臉型很像,但眼睛卻比封少秋好看,應(yīng)該是隨母親。
“所以那你這是?”
“吾兒封岑,封疆的封,山今岑?!?p> “嗯,好好,我知道封岑,所以你這是?”
“封岑他,他有些貪玩,這蘆芽姑娘找來時,他不知是去哪兒玩了,在下怕耽誤坊組大事,就替吾兒過來,吾兒雖說貪玩,但所識一切都由在下親自傳授,必定不會耽誤坊組走貨?!?p> “貪玩啊?!蹦嗤蛄搜蹠祝柏澩婢退懔?,哪怕他懂得再多的東西,只要貪玩就會喪命,這是九級險單,一個不慎,就會丟了性命?!?p> 聽到這兒,靈音恍然一拍手,“封先生,您是大宅書塾的封先生?”
“正是在下?!?p> 封少秋朝著靈音一拱手。
靈音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還禮,并對莫相忘說:“這位是大宅書塾的封先生,姑娘,您知道的咱們大宅里成手教習(xí)有寶閣老管董老傳授,這沒成之前,應(yīng)該說是到了說話習(xí)字的年紀,都會送到天坊書塾,這位就是其中的一位教書先生。”
靈音抱歉一笑,“我是在苗安念書識字的,來這里之后曾聽人提起過書塾先生,說有一位封先生是整個書塾的最高智慧,如今見到真人,封先生,剛剛是靈音失禮了。”
“無礙無礙。”
莫相忘見這人輩分高,其兒子又在她組里,便問:“封先生,我這次走的是九級險單,您放心讓您兒子——”
“放心,吾兒能跟著莫坊組出去長見識,那是在下之幸,若能平安歸來,必定能在這未知中尋到已知,將已知發(fā)揚光大,若是不能平安歸來,在下教書育人,也能延續(xù)這知識的香火。”
這番話可不是尋常人能說出來的,莫相忘是打心底里佩服封先生的覺悟,可肩上的擔(dān)子不由得沉重起來,哪人不是父母生養(yǎng)的,都把命押在自己這次任性的走貨上。
想到這兒又嘆了口氣。
書白就坐在她身側(cè),見狀,也知道她如何想法,就抬頭對封先生說:“知道了,這趟走貨還得研究幾日,今日勞煩封先生走這一趟,其實就是坊組想看看同走的坊員而已,沒什么大事商議,若是封岑回來了,還讓他今日或是明日親自過來一趟?!?p> “是?!狈馍偾锕笆中卸Y。
“哨子,出去送一下?!?p> 書白話音剛落,莫相忘還沒收起來的隱適掛上就出現(xiàn)一個小紅點,但耳機內(nèi)并沒有發(fā)出報點滴滴聲。
來人正是封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