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無人機已經(jīng)遠離不可描述之地,鏡頭里重新變成純潔夜景。
她略微有點撲通撲通跳著的小心肝,也逐漸恢復(fù)平靜。
卻是瞪了曾書書一眼。
“我都沒裝純,你還裝?!?p> 一針見血,賊犀利。
曾書書頓時無語。
果然,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這姑娘,很有性格啊。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剛才那畫面是不是能保存下來???要不我再查查那棟樓的主人是誰?有點好奇。”
曾書書也攤牌了,不裝了,如實說著自己的想法。
這并不難。
定位建筑詳細位置,然后去住建局官網(wǎng)上一爬,很容易就查出來。
楚伊人瞪了他一眼。
“那是侵犯公民隱私權(quán)的行為!人家在自己家里,想干嘛干嘛!”
曾書書笑著說道:“可能是在自己家里,但未必是自己家里人。說不定是個貪官,領(lǐng)導之類的,正經(jīng)人誰會在窗戶旁邊……”
楚伊人白了他一眼:“咦,你想的好臟?!?p> 曾書書吐槽道:“一會兒純一會兒臟的,我到底是個啥,薛定諤狀態(tài)下布朗運動的懸濁液嗎?”
這個奇妙而體貼的比喻,讓她微微一愣后,忍不住輕輕笑出聲。
“你……還挺有意思的嘛?!?p> “噓,別吹,低調(diào)。”
夏日的涼風輕輕吹拂,一陣似有若無的清香,不知道是洗發(fā)水還是體香,曾書書吸了吸鼻子。
她注意到這個小動作,微微抿了下嘴唇,操縱著無人機飛回。
“哎,你準備報哪兒???”
曾書書悄然轉(zhuǎn)移了話題。
楚伊人:“還不清楚呢,家里想讓我出國,劍橋,或者斯坦福,不過我不是很想去,我想去北大。”
曾書書:“為什么是北大?”
“學考古啊,我對考古挺感興趣的,尤其是歷史文化?!?p> 曾書書點點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感嘆:“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名字里就定好了?!?p> 她:“咦,封建迷信思想。”
曾書書不由輕輕笑出聲,想了想,說道:“我也準備上北大,之前都和招生辦的老師聊過了,學文學,還預(yù)定了兼職,圖書管理員?!?p> 莫名的,此時此刻,北大的分量,在自己心目中,更重了幾分。
“你怎么會想學文學?不應(yīng)該學工科或者商科嗎?”
曾書書:“那是興趣愛好,文學是信仰。”
唔。
楚伊人的眼神生出微微的變化,完全想不到,這貨是在這兒忽悠呢,只當他真的是個很有情懷的人。
“說起來,我還認識北大的一位學姐,叫季薇薇,家學淵源,你要是真去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認識?!?p> “不用介紹啦,我也認識,前幾天剛認識的,還加著她微信呢。不過,家學淵源是怎么回事?”
“她家里啊,她爺爺是那位,日記老人。”
“哦哦哦,老先生真是……明心見性?!?p> “你管這叫明心見性?”
“那叫什么?總不能叫厚顏無恥吧?未免有點不尊先賢?!?p> “呵,男人?!?p> ……
和美女聊天的時光,總是歡樂,尤其是,這位還是個很聰明,也很有自己想法的。
“還飛嗎?”
“我還有一塊電池。”
她收回了無人機,不過看她沒有第二塊備用電池,估計是要準備走了,曾書書提前說道。
“呃……”
楚伊人稍微猶豫了一下,撩了撩頭發(fā),語氣輕快笑著說道:“好啊,來,我指導你一下高端操作?!?p> 曾書書:“你說的是偷窺嗎?”
“咦!告你誹謗哦?!?p> “你怎么不去學法律?”
“我爸爸就是學法律的,不想學了,累,怕禿?!?p> “這么說,叔叔聰明絕頂?”
“你!”
楚伊人發(fā)現(xiàn),這個小男生,真的是牙尖嘴利,思維敏捷,還很皮。
操縱著曾書書的無人機飛了一圈,拍了些藝術(shù)感更強的片段,尤其是程序自帶的旋轉(zhuǎn)錄制,在兩人頭頂,由遠及近的拍攝,造成個類似于特寫的效果。
讓曾書書直呼666。
回收。
“走啦,拜拜?!?p> 她擺手,準備離去。
“哎,等等,加個微信啊?!?p>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曾書書,女神的自動過濾機制啟動:“加微信干嘛?有緣自會再見。”
曾書書也笑了笑:“你不是不唯心嗎?緣分這種詞都說出來了?!?p> 她依舊笑著,努努嘴:“好,那你給我一個理由?!?p> 曾書書認真的看著她,想了想,緩緩開口。
“我認為現(xiàn)在算是認識你了,微信是個社交名片,如果你覺得是很私人化的東西,那就算了?!?p> 不卑不亢。
有禮有節(jié)。
堪稱問女孩要微信的標準回答。
其實她不想給微信,無非也就是擔心會被“舔狗”的無聊騷擾。
只需要證明這一點,最大的阻礙就沒有了。
這個理由,楚伊人笑了笑,果斷掏出手機:“我掃你?!?p> 滴的一聲,好友申請通過。
曾書書看到她的微信昵稱,楚楚,還挺親昵的,頭像則是她自己的自拍,看來真的是當成比較私人的平臺。
楚伊人笑道:“你……還真挺那啥的,這昵稱,擺明了占人便宜?!?p> 曾書書的昵稱,就一個字“叔?!?p> 透露著一股子蔫壞的勁兒。
曾書書撓撓頭,笑道:“一點小小的惡趣味。”
“好吧。”
兩人一起走下天臺,進了電梯,她按下18層,曾書書則是按下7樓。
“所以你現(xiàn)在還對我耿耿于懷嗎?”
曾書書最后問道。
說的是被自己搶了“她狀元”的這回事。
“還好吧,你運氣好一點嘍,不過人生還長,又不是百米沖刺,而是馬拉松?!?p> 她很自信,也很驕傲。
也約莫有那么一點豁達。
“終點線可不是什么好東西,我覺得是旅途。很高興認識你。”
曾書書說著,電梯到了,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曾書書一眼,擺擺手,走出電梯,電梯門緩緩合上。
兩道線在緩緩閉攏,曾書書心中倏然間冒出一種無法言語的沖動。
“喂,明天還飛不飛?”
最后喊了一句。
沒有得到回應(yīng),然后電梯開始下墜。
手機信號也隨之丟失。
等下到七樓,走出電梯,走丟的信號重新回來,曾書書看到她的回復(fù)。
“天氣好就飛。”
忍不住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