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開啟副業(yè)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何菲菲悄悄去看了一眼,見她睡熟之后,這才偷偷去了小陽臺跟裴南季聊天。
“南季,小沈這次可真是傷到了,等去上班你可千萬別提封四的事情,咱們就當(dāng)他不存在,讓小沈也只當(dāng)自己是做了一場夢?!?p> “好,聽你的,咱們公司見。”
謝晏還在書房工作,裴南季遲遲等不來他,只能自己先睡了。
雖然臥室里開著暖氣,可她還是手腳冰涼,根本暖不然被窩。
不知道是不是身子骨越發(fā)的嬌氣了,明明她以前雖然也怕冷,但是穿著厚厚的棉襪睡覺,還是能暖熱被窩。
翻來覆去睡不著,她跑去健身房里跑了十分鐘,累的氣喘吁吁。
再次回來臥室,洗了臉,躺下去很快就睡著了。
假期的日子總是很快,節(jié)前的第一個周末格外遙遠(yuǎn)。
沈檸西自從在何菲菲那里大哭一場之后,似乎很快又變回了之前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了。
大概是在路上看到一個很像他的背影時,也會失神,也會想沖動跑上前去。
可是她又不敢上前,生怕這只是一場錯覺。
二月底的一個周末,三人一塊兒在咖啡店里聊天。
裴南季聊著聊著目光就被街對面那一處算命攤子給吸引住了。
那個招牌上寫的是“卦無虛卦,一卦顯靈!”
她有點(diǎn)子好奇。
“檸西,菲菲,那邊有一個算命,我們?nèi)タ纯窗桑 ?p> 沈檸西突然大口挖了好幾塊甜膩的蛋糕塞到嘴里,完全開不了口。
何菲菲倒是興趣不大,“我一點(diǎn)也不信這算卦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別想賺本姑娘一分錢?!?p> “不過,你們要是想去,我可以陪你們看看,一旦發(fā)現(xiàn)那個家伙招搖撞騙,我立馬報警把他抓起來,好不好?”
沈檸西順了一口咖啡,這才把蛋糕咽下去。
“好啊,去算算吧,我就看看我這情況還能多糟糕。”
裴南季瞅這姑娘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看起來不像算命的,倒像是去砸場子。
“菲菲,我們趕緊跟上。”
兩人慢了一步,人行路口正是紅燈。
而沈檸西在變成紅燈前的最后一秒跑了過去,一見面就直沖那個算卦攤子。
已經(jīng)有四五個女生在那里等著,一見來個要插隊(duì)的,立馬開始阻止她了,“干什么的,去后面排隊(duì)去!”
沈檸西一見對面那么多人,立馬笑臉相迎,“沒什么,這里是在干什么呢?”
有個高馬尾的女孩子堵了一句,“你不認(rèn)識字?。克阖园∵€能干什么?”
沈檸西:……當(dāng)我沒問。
等何菲菲和裴南季一塊兒過來之后,她的底氣十足。
裴南季看了一下,這個人有模有樣,看著還真像那么一回事。
他讓面前的女生把銅錢撒在標(biāo)有方位的地圖上,然后根據(jù)女生所問一一解卦。
女孩子聽到滿意的回答自然是開心的付錢。
要是回答不是那么滿意,那人又會給出破解之法,就是為了心安,也得花錢。
大概十多分鐘,終于輪到了沈檸西。
他一見面就開口,“一卦五百錢,謝絕還價,先付錢,后算卦?!?p> 那人穿著一身灰色的卦子,小眼睛都要成一條縫了,留著山羊胡子。
沈檸西更氣了,好家伙,連宰人都這么正大光明了嗎?
她明明看見,前面那些女孩子,最多也只付了兩百,問學(xué)業(yè)求愛情都只收了五十,問親人求破解的才受了兩百,怎么到她就五百了?!
她看起來就那么像一個冤大頭嗎?
何菲菲也很無語,“你敢漫天要價,我就敢報警?!?p> 那中年男人瞪了她一眼,“小姑娘,舉頭三尺有神明,劉某人做的是窺天機(jī)損陽壽的生意活,這錢掙的合理?!?p> 隨后又轉(zhuǎn)向沈檸西,“你說呢?沈小姐?”
沈檸西一驚,“你怎么知道?”
何菲菲走過去拍了拍她的后背,“別激動,不就猜出一個姓氏,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沈檸西還是激動,忙問,“先生,可能解我當(dāng)下困擾?”
中年男人一手撫了一下胡子,另一只手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那上面有收款碼。
沈檸西立馬拿手機(jī)付了錢,何菲菲背對著她,找了一顆樹踢了幾腳,這小姑娘家,就是好騙。
恨鐵不成鋼,就指望著這位“騙子”說出來一些好話安慰她,好讓她走出封四的詛咒之圈。
裴南季饒有興趣的站在一旁聽解,結(jié)果也被收了一百塊錢。
她頭腦一熱,就把錢花了出去。
何菲菲見她們兩個都上當(dāng)受騙了,于是救死死盯著那個“騙子”,以防再次上當(dāng)受騙,這次就當(dāng)花錢買個教訓(xùn)。
那男人閉著眼睛,一手掐訣,一手撒銅錢,嘴里還在念叨著什么。
半晌,才睜開眼睛,語重心長道,“姑娘,時也,命也。沈本就沉,因父母善緣得以坦途,沈姑娘本該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可惜出了一個變數(shù),這命運(yùn)的河流也就開始改道了,未來又會流向哪里呢?你是想撥亂反正呢,還是一路走到底呢?”
沈檸西開始猶豫,“我不知道。”
“你的心在搖擺,在偏向那個變數(shù)?!?p> 沈檸西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大師,我不想錯過他?!?p> “即使會辛苦,也在所不惜?”
沈檸西點(diǎn)頭,“是。我不敢相信,以后遇見的每個人,都不像他,都不是他,那種哀默大于心死的滋味要一直體驗(yàn)。”
“好吧,既然姑娘如此決絕,那劉某人便替姑娘圓了這個愿。往后多辛苦,愿君遇坦途,得良緣,喜佳成?!?p> “謝謝大師?!?p> 那中年男人最后遞給她一條紅繩子,“這是你們之間的紐系,好好保存。”
裴南季也上前問道,“大師,我也付錢了,給我也算一卦吧?”
劉大師開始收拾攤子,“姑娘,這命數(shù)自有定數(shù),哪用得著我多此一舉?”
裴南季驚了,這個劉大師有些本事。
她又拉過何菲菲,“大師,也幫菲菲算一卦吧?”
何菲菲不情愿,“我不算?!?p> 大師停頓了一下,“姑娘不妨敞開心扉?如此,便得解脫。若姑娘執(zhí)意畫地為牢,此生必會孤獨(dú)終老,言盡于此?!?p> 雖然沒再收錢,但是何菲菲還是沖著那人的背影罵了一句,“騙子?!?p> 可惜,騙子腳步快,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裴南季也若有所思,她只能預(yù)見未來,卻不能改變未來,缺了一個契機(jī)。
也許,這就是轉(zhuǎn)機(jī)。
她有預(yù)感,那個劉大師絕非常人,一定有什么過人的本領(lǐng)。
她準(zhǔn)備找個時間再過來見見他,沒準(zhǔn)兒有什么啟發(fā)。
沒想到,劉大師就像人間蒸發(fā)一樣,仿佛從未出現(xiàn)一般,可是她的銀行卡余額明明少了一百塊錢,所以這肯定不是假的。
越是找不到人,裴南季越是較上勁來。
半個月之后,她也支起了一個小鋪?zhàn)?,也是算命,還打出口號“一卦十塊錢,不靈不要錢!”
何菲菲和沈檸西笑的肚子疼,紛紛捂著肚子坐正小馬扎上,“我說,南季,你這太像是騙人的了!特像是為了快點(diǎn)撈一筆錢然后就跑路的感覺!”
沈檸西拿起記號筆,加了一個“0”上去,生意這才好轉(zhuǎn)。
至少有人上門來問了。
何菲菲半信半疑,“南季,你真的會算命?學(xué)過岐黃之術(shù)?”
裴南季點(diǎn)頭,“我會算命不假,岐黃之術(shù)略有涉獵,主要還是賣符咒?!?p> 沈檸西看著裴南季一會兒用朱砂在黃紙上畫出一道符咒,驚羨不已。
果然,技多不壓身。
不像她,只會吃。
最開始來的是一個中年婦女,滄桑不已,她從口袋里掏出一疊疊零碎的紙幣來。
裴南季只拿了一張一塊的紙幣,其余都退給了她。
“阿姨,我算命除了收錢,還看緣分。你我有緣,一元足矣?!?p> 她搬過一張椅子,“阿姨坐,有什么事情,您說?”
中年女人姓李,她的女兒生了重病,在醫(yī)院的監(jiān)護(hù)室里。
明明只是一場小病,可是花了七八萬愣是沒治好,反而愈發(fā)嚴(yán)重,醫(yī)院里都已經(jīng)下了病危通知書。
她的丈夫也說不治了,直接回家。
她不肯讓女兒回家等死,以死相逼,把丈夫氣走,眼下女兒說餓了,想吃小籠包,她這才跑出來買小籠包。
不知道為什么,她以前最不相信的就是這些鼓故弄玄虛的江湖騙子,可眼下她迫切需要一個支撐點(diǎn),支持她一個人繼續(xù)走下去的點(diǎn)。
裴南季先看了她的手相,然后又用了預(yù)知未來之法,她的未來出現(xiàn)了叉路口,一方陽光明媚,一方白霧茫茫。
她躊躇很久才開口,“阿姨,現(xiàn)在有兩種選擇。如果您堅(jiān)持醫(yī)治您的女兒,那么您的丈夫就會跟您離婚,離婚以后他會遇到自己的命中貴人,一躍而起,富貴長久,跟您再無瓜葛,但是您跟女兒的未來就前途未卜。另一種選擇,如果您放棄醫(yī)治您的孩子,您就會和您的丈夫安穩(wěn)圓滿的渡過這一生,以后還會有別的孩子,雖無大富大貴,但貴在真情相待,一生美滿?!?p> 中年女人捂著臉痛苦,“那,那我的安月怎么辦?她才七歲,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那么聽話懂事,她是我第一個孩子,是我盼了三年,燒香拜佛求來的孩子,她怎么辦?”
裴南季只給了她幾個時辰的時間,“阿姨,今晚夜里十二點(diǎn)之前,您就要做出自己的選擇來。否則,命途瞬息多變,再沒有重新選擇的機(jī)會?!?p> 她失魂落魄的起了身,“謝謝你,小姑娘?!?p> 不過,她還沒忘記買小籠包,裴南季見她安全過了馬路,這才坐了下來,開始思考。
眼下這種選擇,無論是哪一種,都有可能會后悔。
A市附屬醫(yī)院十八號樓。
李安月已經(jīng)醒了,她盯著輸液的瓶子漏下的水滴數(shù)數(shù)。
好不容易等到她媽媽回來,她才小聲地開口,“媽媽,我想去衛(wèi)生間?!?p> 女人一手抱著小女孩,一手推著移動式輸液架。
“安月,對不起,媽媽回來晚了,安月等著急了吧?”
安月把腦袋埋在她的脖子里,“媽媽,是安月不好,惹爸爸跟媽媽吵架,對不起媽媽,我們回家吧,我不喜歡這里,我想回家看我的小熊?!?p> 女兒的淚水灼傷了她的心,是她沒用,不能救自己的女兒。
“媽媽,我們回家吧,求求你了。”
中年女人終于忍不住了,靠在墻角處無聲地哭了起來。
安月見媽媽在哭,她也開始哭。
母女倆哭得很傷心,可是過往的人沒人會在乎。
這里經(jīng)歷過太多的生離死別,后來才有護(hù)士提醒她們回病房里,不要在外面影響到別的患者。
從衛(wèi)生間回來,安月只吃了兩口就不想吃了,“媽媽,我想畫畫,這個沒吃完的包子先等我畫好了再吃,剩下這些你跟爸爸吃。”
“安月乖,爸爸媽媽不餓,都留給你吃,好不好?”
安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拿起彩筆在紙上畫了三個小人。
她指著那個最高的人說“這是爸爸”,指著穿著裙子的說“這是媽媽”,指著中間的一個小女孩說,“這是妹妹?!?p> 女人疑惑道,“安月,不對呀,這不是妹妹,這是安月?!?p> 但是李安月不肯,非要執(zhí)拗地說,“媽媽,你記錯了,這就是妹妹?!?p> 女人見她堅(jiān)持,就順著她的話說,“好好好,這是妹妹,那我們安月去哪里啦?”
安月指著太陽旁邊的一只小鳥說,“安月變成小鳥了,等爸爸媽媽睡著的時候才能變成安月,等爸爸媽媽醒來安月就又變成小鳥了。護(hù)士阿姨說,我們會離別,離別就是我們不能一塊兒出現(xiàn)哦。媽媽,安月以后也會聽話,媽媽也要聽話?!?p> 女人這次終于堅(jiān)定了選擇,她要救女兒。
安月說累了,倒頭就睡。
女人拿起電話撥了出去,“我要救我女兒,離婚就離婚?!?p> 電話那頭的人也氣得不輕,“李念,這可是你說的,你別后悔!”
“絕不后悔”,女人掛了電話。
這一次,她要做一個不聽話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