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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人間轉(zhuǎn)換二氧化碳

022:周·戀愛軍師

  許愿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傅南洲就得到了消息。

  他的電話打過去,還是提示對方是空號。

  傅南洲苦笑,去陽臺上抽了一顆煙,依著陽臺護欄呆了半個多小時,直到屋里傳來孩子的哭聲,他才回神。

  手上的煙早已燃盡,被風(fēng)吹散,只留下微弱的煙味。

  他知道煙味對孩子不好,先喊了保姆張嫂過來抱孩子。

  他去了衛(wèi)生間把自己身上殘留的煙味盡數(shù)散去。

  張嫂聽見孩子哭了,小跑著去了兒童房,搖床上的傅星辰哭得鼻子冒泡。

  張嫂本是生活阿姨,主管家務(wù),不是專門的育兒師。

  她一摸就知道孩子是尿床上,手忙腳亂地給小孩子換紙尿褲。

  或許是她的手上有老繭,傅星辰哭得更大聲了。

  傅南洲匆忙地接過孩子,“張嫂,你先出去吧,我來哄。對了,等會和劉叔說,盡快幫我找兩個育兒師過來,年紀要四十歲以上的?!?p>  大概真的是父女之間的親緣感應(yīng),傅星辰一到傅南洲的懷里,就停止了哀嚎,霧蒙蒙的小眼睛委屈巴巴地望著他,叫人萬分心疼。

  可能是哭累了,傅南洲抱著她晃悠了不到十分鐘,小星星就睡著了,只是那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明顯濕著。

  傅南洲到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他老婆為什么和他吵架?

  本應(yīng)幸福的一家三口怎么就成了今天這個局面?

  如果說,遇見許愿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那么失去許愿將是他的人生難以承受之痛,他從沒想過,以后的日子沒了她,他該怎么過?

  如果許愿一直不原諒他,他想自己一定會死不瞑目。

  傅南洲的情緒波動比較大,睡得還不太安穩(wěn)的小星星哼唧了一聲,傅南洲這才收回自己不好的情緒。

  待把孩子哄睡熟了,他輕手輕腳地把傅星辰放到搖床上,同時還有仿真的電子機械手有規(guī)律地拍著孩子。

  他關(guān)了房門,去了隔壁書房,給謝晏打去一通電話。

  電話響得有點久,久到他以為該自動掛斷的時候,被接通了。

  謝晏一邊擦頭發(fā),一邊接起了電話,“喂,這么晚,有何貴干?”

  傅南洲嗓音暗啞低沉,“自然是有事找你了,謝博士?!?p>  謝晏好久都沒聽見這個稱呼了,一時聽到還有些陌生,“有事快說,別打擾我休息?!?p>  “阿晏,你幫我個忙吧,我老婆回謝氏上班了,你幫我多關(guān)照一下她,她身體不好,月子都沒做完……”

  謝晏沒想到他是說這個,短暫的思考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沒見過嫂子,還有些許的臉盲。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作為你的兄弟,關(guān)鍵在你。如果嫂子不原諒你,我做再多都是無用功,甚至于她知道你我之間是熟識,還會起到反作用?!?p>  傅南洲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我能怎么辦?她把我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都拉黑了,結(jié)婚戒指都還給我了,我給她買的所有東西,她一件都沒拿走。阿晏,她是不是準備徹底不要我了?我該怎么辦呢?阿晏,你幫幫我,我不能沒有她……”

  謝晏自身的戀愛經(jīng)驗都是零,可現(xiàn)在卻要擔(dān)當起一對結(jié)婚四年夫妻的戀愛軍師,想想就責(zé)任重大。

  謝晏不能打包票,只能回他“行,我試試看,有事聯(lián)系?!?p>  傅南洲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謝晏覺得肩上突然就多了一個重擔(dān),他自己的人生大事還沒解決,想想就有些失眠。

  不過,他有的是方法入眠,比如他去了頂樓的超大運動房,練起了引體向上器。

  等把運動房里的所有器材都用個遍,時間早已過了零點。

  他沖了五分鐘涼,就躺到了床上。

  床邊的小圓桌上放了助眠定時音樂器。

  還沒到盛夏,謝家莊園又在半山腰上,伴著裊裊的輕風(fēng)和助眠的純音樂,躺在床上的人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一夜無夢。

  早上,陳時九點準時到了謝家來接謝晏,順便蹭了頓早飯。

  到了公司,已經(jīng)十點半。

  謝晏先去見了人事,讓她叫一下許愿。

  沒錯,昨晚那個男人忘記給他照片了,他只能靠著人名找了。

  幸好,公司里叫許愿的只有一個。

  許愿正帶著實習(xí)生觀察小白鼠臨床表現(xiàn),就被叫走了。

  她有些莫名,來到這里也是正規(guī)面試進的,沒走過后門,不知道那個空降的周副總找她什么事?

  走到辦公室門口,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后敲了敲門,直到里面?zhèn)鱽怼罢堖M”,她才轉(zhuǎn)動門把手,推開了門。

  “你好,周副總。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謝晏丟下手里的筆,還特意給她推過來一把椅子。

  “你坐?!?p>  許愿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擺手,“不用不用?!?p>  謝晏見她不肯坐,只好開門見山,“許小姐,我和傅南洲是舊識,他托我……”

  許愿一聽就炸毛,“如果是這事,你什么都不用說了!”

  說完扭頭就準備離開。

  謝晏無奈道,“那不聊這個,聊工作。據(jù)我所知,許小姐應(yīng)該還在休產(chǎn)假,這么早來公司上班,是否能吃得消?”

  許愿頓住了,緩緩轉(zhuǎn)過身,“自然吃得消。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p>  謝晏見她不坐,也只能站著跟她說話。

  畢竟,這可是他嫂子。

  不過,他現(xiàn)在可叫不出口,萬一被殃及池魚就不好辦了,那老傅可就真的回天乏術(shù)了。

  至少,現(xiàn)在還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拯救一番。

  陳時推開門,就見站著的兩個人,尷尬癥患了,結(jié)巴道,“你們先聊?!?p>  謝晏看他眼神不對勁,叫住了他,“陳助理,泡兩杯好茶過來?!?p>  陳時關(guān)了房門,心臟還噗通噗通地跳,他懷疑自己撞見了不太適合他見的事情。

  謝晏又推讓了一把,“許小姐,坐吧,站著聊天確實有些乏味?!?p>  許愿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

  謝晏又開口了,“許小姐,先簡單介紹一下自己,我叫周晏,我父親曾購入過謝氏的原始股,后來出了意外,為了紀念我父親,我來這里謀了個閑職,對許小姐的職業(yè)生涯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我叫你來,打著明面上口號,實則是為私……”

  話還沒說完,許愿就要起身離開。

  謝晏扶額,“許小姐,我知道人都會有不能訴之的心酸事,我也有,所以懇求你聽我講完接下來的話。

  在我的印象里,老傅一直都是一個哥哥的存在,他大我兩歲,我幼時性子孤僻,是他指引我打開心扉,后來父母出事,也是得益于他和千城的陪伴,才從死神手里搶回一條命。

  即使后來,我獨自去了異國,我們也沒斷了聯(lián)系,他話里話外都在跟我秀恩愛,他說你挑食,喜歡香甜的慕斯蛋糕,喜歡去海邊……”

  許愿一點也不想從別人口里聽到關(guān)于她和傅南洲的事情,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他非要弄得人盡皆知。

  她猛得站了起來,“夠了,我不想聽了。周副總,恕我無理?!?p>  謝晏也站了起來,叫住了她,“我再說最后一句,你聽完再走也不遲。

  這個世界上,能遇上對的人,非常不容易,所以別輕易說分開,事情一定要說開,壓在心底只能互相折磨,百害而無一利。

  許小姐,您好好想想。

  在一起轟轟烈烈,短暫的分開也要明明白白,這段時間,老傅真的很累,不是那種身體上的累,而是積壓在心里無法言說的累,即使對著他最親的兄弟,他都沒辦法說出口的累。

  言盡于此,慢走?!?p>  許愿打在門把手上的手明顯地僵硬了。

  門把手傳來動靜,陳時從外面打開了門。

  許愿沒有多想,直接奪門而出,讓一臉尬笑陳時都來不及做出面部反應(yīng)。

  謝晏瞪了他一眼,“干什么去了,怎么不等人走了再回來?”

  陳時給謝晏端了一杯冒著熱氣茶水,“周哥,我這不是怕打擾到你們嗎?”

  謝晏掀開杯蓋,放在一旁,“我只跟你說一遍,我跟許愿沒有關(guān)系,她是我嫂子。”

  陳助理驚了又驚,嘴巴都能塞得下雞蛋了,嘴巴能合上后就開始點頭,順便做了把嘴粘起來的動作,“知道了,保證不透露此等機密?!?p>  “不過,既然嫂子走了,這杯茶就只能便宜我了?!?p>  謝晏隨手按了一下鍵盤,“公司里靠關(guān)系走進來的人員名單都確定了嗎?”

  陳時點了點頭,“確定,其中才德兼?zhèn)涞恼?3.8%,有才無德的占22.6%,有德無才占7.54%,最后無才無德占24.93,其他占1.13%。”

  謝晏聽得一頭霧水,“陳助理,請問你的劃分標準呢?”

  陳時解釋道,“聞名洲界的才為100%,知名國界的為75%,知名院校知名專業(yè)為60%……”

  謝晏停下手上的工作,“你怎么知道學(xué)歷是不是摻水?夏洲大陸兩百三十八個國家,排在前100的院校里,并不是沒有出過學(xué)渣敗類。沒有報道出來,不代表不存在?!?p>  陳時拍了一下腦殼,“我說了,怎么感覺這么容易,原來問題出在這里了?。Σ黄?,周哥,我這就回去重新做?!?p>  “也不用這么麻煩,真金不怕火煉,試一試就好了。藏著再深的狐貍也會有失手的一刻?!?p>  謝晏背對著光,陳時發(fā)現(xiàn)他的身上就像渡了一層金光,之前他狗眼看人低以為他周哥只是單純來體驗生活的富二代,現(xiàn)在他要為他之前的想法道歉。

  心里想著,嘴上已經(jīng)說出來,“周哥,我承認我之前說話聲音大了,我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p>  謝晏:???

  莫名其妙。

  許愿回到培養(yǎng)室,心情仍然有些低落。

  也沒人上前搭話,裴南季一點一點地移到離她近一點的地方,見其他人都被另一個人帶去隔壁,才小心地開口,“愿姐,你怎么了?”

  人在脆弱的時候就是不能陌生人關(guān)心她,不然容易受不住眼淚。

  裴南季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已經(jīng)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她拉著妝都花了的許愿去了一間小休息室,還順便把門反鎖上了。

  “愿姐,要是不開心,哭出來就好了,您……你就當我是空氣,把壞情緒都轉(zhuǎn)換成二氧化碳排出體外就好了?!?p>  裴南季給她遞一張又一張的抽紙,許愿就只是無聲的落淚。

  裴南季以前以為,像他們那些已經(jīng)在謝氏站穩(wěn)腳跟的人,該是沒有煩鬧。

  可現(xiàn)實是,眾生各有眾生苦,有些是顯而易見,有些隱藏極深就等著爆發(fā)的那一刻。

  十多分鐘后,許愿才控制住自己,帶著很明顯的鼻音,“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p>  裴南季回她,“沒有沒有?!?p>  許愿自說自問,“你想不想知道為什么?跟一個陌生人說遠比跟自己最親近的人說要簡單的多。你看著我年紀不大就坐上了項目組長的位置,心想我一定是女強人吧,可惜我不是。

  我最初的夢想是學(xué)古典樂,可能是上天看不慣貧苦人家的孩子學(xué)這么高大上的東西,所以把我媽媽帶走了。我一直想研究出一種對治愈癌癥的靶向藥,那樣的話,我媽媽在臨走前是不是就不會那么痛了?

  我研究出來了,可我再也沒有媽媽了,如果我早點學(xué)醫(yī),不為了所謂的夢想就跟她唱反調(diào),不氣她,她是不是就能多活幾年呢?

  她還沒見過我穿著婚紗跟愛人走進婚姻的殿堂,沒見過我懷胎十月生孩子呢,她怎么能就留下我一個人呢?

  ……”

  裴南季懷疑自己聽到了絕頂機密,愿姐看著跟她們差不多,怎么就直接完成了人生三大事之二呢,說不定都完成了呢。

  她控制住自己沒有打斷她,只是想著自己得多幸運才能在三十歲之前實現(xiàn)人生財富自由?

  反正拼爹無望,拼她也懸,至于她爺爺,還能小小地期望一下子,畢竟裴家的祖墳都好幾十年沒冒過青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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