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暴殄天物
方才那一幕,南宮云瑯盡收眼底。
不光他母親紀(jì)清亦,就連與唐家私交甚篤的霍家現(xiàn)任家主霍松陌都將唐慕之奉為掌上明珠。
而唐宴星作為唐家小少爺?shù)拇?,就是被?dāng)做卑微的侍者一樣呼來喝去。
如今聽到這種答案,南宮云瑯眼中的精明和得逞被上挑的藍(lán)色眼線放大,紅唇勾起譏誚的嗤笑,“宴少爺?shù)降资悄贻p氣盛,經(jīng)常把野心這種事掛在嘴邊……”
錢權(quán)世家,縱然唐宴星一直被刻意地保護(hù)在爾虞我詐之外,也不至于蠢笨到看不出南宮云瑯的敵意與算計。
畢竟,她那句自作聰明的試探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唐宴星懶得拆穿她的用意,興致缺缺地拍了拍手,壓著下顎,笑得不懷好意,“大姐說得不錯,年輕人就喜歡看熱鬧?!?p> “碰到精彩的地方還會鼓掌捧場,劇情搞笑的話甚至還會陪你演、一、演?!?p> 南宮云瑯自以為是的笑容凝固了,第一次用正眼看面前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雖然長得高大俊逸,可這種身段與面容在四大家這一眾小輩當(dāng)中壓根不出彩。
不管風(fēng)姿還是氣度,完全不及她大哥的十分之一,典型用了邊角料捏出來的。
然而,就是這個扶不起的阿斗竟敢當(dāng)眾挖苦并諷刺她!
不知死活的宵小之輩……
這時,唐宴星眉眼沉沉地往前湊了湊,嫌棄地扇了扇竄入鼻端的香氣,繼續(xù)刺激,“野心,是強(qiáng)者的美德?!?p> “我倒也沒那么大的抱負(fù),就是不喜歡四,索性把你連帶南宮家一起踢出局?”
南宮云瑯被氣得夠嗆,瞪得美瞳都要裂開了,嫌惡地屏著呼吸,冷艷的臉頰掀起輕蔑,“裝腔作勢罷了?!?p> 就在眼前這張臉憋得能抖下一斤面粉時,唐宴星煞有介事地撞了下沐北然的手肘,嗅了嗅鼻子,“我怎么聞到空氣中都是膨化劑的味道?”
后者特別配合得扭頭瞟了一眼,望著身后用白色帳篷搭建的豪華露天自助餐廳,調(diào)侃道:“那是發(fā)面饅頭打了水光肌……”
霍言傾對兩人一唱一和的內(nèi)涵很是滿意,趴在唐慕之的肩膀,笑得花枝亂顫。
爾后沒個正形地一手接過傭人遞來的吊瓶椰子水,一手端著份巧克力泡菜壇子奶茶,朗聲反問:“瑯姐姐!”
“新做的雙眼皮吧?醫(yī)院給開證明了嗎?到時候身份證信息可要備注的哦!”
霍家在四大家族排行第四,霍家這位紈绔小姐斗雞走馬、提籠架鳥,每有人提及,都得給她扣個不務(wù)正業(yè)的帽子。
面對這個漏風(fēng)的小棉襖,這次霍松陌展眉定了定神,對著唐慕之輕輕頷首過后,和紀(jì)清亦默契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同時目光隱晦地掠過唐宴星,眼底浮現(xiàn)出驚訝和疑問,“紀(jì)總這次把小公子帶出來,是有意讓他接手唐氏?”
唐霍兩家本是世交,加之生意上的往來,霍松陌和唐翰瑞夫妻倆交情匪淺。是以,外人不在時言談舉止相對也少了顧忌。
紀(jì)清亦自然也不會用客套話敷衍,語氣是少有的柔和,“出來長長見識,認(rèn)認(rèn)臉罷了。”
“我和老唐也沒到七老八十,該分擔(dān)的總不能全壓在孩子身上?!?p> 霍松陌背著手往前走,了然地點點頭,“你還是擔(dān)心那場車禍對他的影響?”
紀(jì)清亦面有錯愕,眼眶瞬間泛紅,霍松陌是鮮少清楚她的一雙兒女險些在同一場車禍中喪生的知情人……
但憂思與哀愁一閃而過,女強(qiáng)人雍容大方地側(cè)首望著那道漸行漸遠(yuǎn)的粉色身影,“無憂無慮沒什么不好。”
“他現(xiàn)在所學(xué)專業(yè)正好是他所擅長的,不談以后以此為生,世家子弟里能做一個有自己熱愛事業(yè)的人,何嘗不是幸福?”
話音方落,和風(fēng)朗日下,一陣自由爽朗的笑聲從不遠(yuǎn)處蕩開。
得益于家族、父母和姐姐的庇護(hù),唐宴星就像皇帝最疼愛的小兒子,活得朝氣活潑,能讓青春與夢想撞個滿懷!
……
此次例會將歷時兩天一夜,雁棲湖依山傍水,峰壑疊翠,綠水環(huán)繞,是個休閑療養(yǎng)的好地方。
唐慕之順勢眺望不遠(yuǎn)處依山而建的度假別墅,依稀覺得與翡翠灣的相差甚遠(yuǎn)。
君合商會以四大家為首,但也有不少貴族階梯上的豪門子弟在其中擔(dān)任要職。
此時此刻,臨近晌午,用餐時間已至。
參加會議的四大家家主和其他與會者徐徐從宴會中心走出,而其他小輩早已在露天餐廳享受人生。
隨著唐慕之和霍言傾逐步靠近自助餐臺,竊竊私語從品頭論足轉(zhuǎn)變到“霍言傾你是在擦邊嗎?”。
天邊、海邊,還是法力無邊?
哦,這是影射她是蕾絲邊呢?
主角依舊摟著唐慕之的腰,興致勃勃地感慨:“妹妹的腰,有點東西啊?!?p> “這是來自顏狗的狂歡!任何人沒看見她的美,我都會傷心的好嗎?”
“在座各位……能飽個眼福已是運氣!”
既已有人幫她造勢,南宮云瑯便抓住這可趁之機(jī),雙手環(huán)胸,目光審視地脧著唐慕之,“唐小姐今天刻意這么低調(diào),不會是男朋友沒給你準(zhǔn)備禮服吧?”
唐慕之依然一臉的云淡風(fēng)輕,霍言傾卻早已不耐地翻了個白眼,每每都是這種攀比套路,無趣得很!
眾千金爭奇斗艷,她們二人卻非主流。
少頃,唐慕之動作疏狂地掀起馬面裙的一側(cè)裙擺,慵懶地疊腿坐在身后白色餐椅,勾唇一笑,“四小姐這眼力見,果真不適合參加拍賣會吶。”
一句話,堵住了南宮云瑯?biāo)械慕袊獭?p> 那日的難堪屈辱,再次浮現(xiàn)在腦海中。
對霍言傾而言,美妙的友情比敷衍的愛情更有趣,她雙手插兜站在唐慕之身側(cè),斜睨著來人,“這‘寸錦寸金’的陵城云錦,我們慕之也不過是隨便穿穿……”
面對孤寡老閨蜜的凡爾賽,唐慕之右手抽出腰間紫檀腰扇,左手把玩著翡翠手串,“也沒什么,也就九個多億的快樂而已,想必四小姐不會懂?!?p> 原本頗具優(yōu)越感的南宮云瑯當(dāng)場怔愣,忽地想起停車場她那輛價值九億多的勞斯萊斯浮影,恨不得把人盯出兩個窟窿。
下一瞬,她故作優(yōu)雅地掩唇輕笑,冷嗤道:“妹妹這樣,可太暴殄天物了。”
唐慕之脖頸后仰,晃了下腳腕淡淡地開腔,“我并不沮喪,也不羞于快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