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不必行此大禮
夜幕下,祝景從幻影車后備箱拎出一籃子青杏,嘖嘖稱奇道:“果然,再牛逼的車,也逃脫不了拉貨的命運。”
下午,用幾輛豪車給紀(jì)忠鈺拉水果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然后,她看著品相極佳一看就酸甜爽口的青杏意味不明地嘀咕道:“她對老大一個人好可能是偽裝的陷阱。
可是她對她那些平民朋友也那么好,會是她真實素質(zhì)和教養(yǎng)的體現(xiàn)嗎?”
見吳休思一副懶得搭理的表情,祝景繼續(xù)據(jù)理力爭道:“我們可以不要輕易懷疑一位富家小姐的整體素質(zhì)。
但是,我們反過來看,那幾個朋友真的能經(jīng)得起人性的考驗嗎?”
不怪祝景生性多疑,實在是階層不同的人,很少有幾個能成為真正的知心好友的。
沒有背叛背刺都算好的了,更不提什么莫逆之交了……
既有點陰暗的看好戲的心態(tài)又怕大小姐遇人不淑時,一道裹挾著戾氣的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過,以及隨風(fēng)吹過來的一句漠然冷言,“有能力站在比普通人更高一階的地方,應(yīng)該平視人群,而不是俯視?!?p> “?。俊?p> “恰巧多讀了幾年書,能分辨世間高低而已?!?p> 祝景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意識到不對,于是立即找補,“我真不是故意背后嚼舌根,就純屬八卦,女人天性愛八卦?!?p> 唐慕之才不信她是個愛八卦的人,只是她本身并沒把祝景的這份“疑神疑鬼”放在心上,腳底一旋,撂下一句“不用跟著我?!绷ⅠR閃身進(jìn)了車庫。
公主切捂著被吹亂的劉海兒渾身一個激靈,立時心生戒備。
等確認(rèn)古典美人換裝成暗夜玫瑰后,攥著手指緊張又忌憚。
雖然不知道慕小姐為什么會突然這樣,但很明顯她情緒不佳。
特助來不及多想,忙招呼保鏢跟上。
可惜,迎面而來的卻是奧迪rs7動感線條的殘影以及炭黑色輪轂極速摩擦揚起的灰塵和熱浪!
祝景目光一凜,轉(zhuǎn)瞬便認(rèn)出這就是前段時間午夜攔截她的那輛車。
剎那間,一種詭異的壓迫感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可以肯定,今晚有人要倒霉了!
……
駕駛艙內(nèi),唐慕之單手操控方向盤,右手戴上藍(lán)牙耳機(jī)。
而這一次,她終于打通了喬以真的電話。
她們的第一通電話被迫中斷了,后來幾次她回?fù)苓^去又總是無人接聽。
于是,這一次,唐慕之主動出擊。
開口命令的嗓音比布滿陰翳的瞳仁還要寒冽,“跟我保持通話?!?p> 雖然只有六個字,但這一瞬間,這道無波無瀾的聲音,猶如在喬以真陰云密布的世界里照進(jìn)了一道希望的曙光!
她極力忍住惶恐的抽泣,一邊躲避著身旁心懷不軌之人看熱鬧的譏笑,一邊趁機(jī)埋頭在沙發(fā)角落,斷斷續(xù)續(xù)地勉強回憶自己今晚的遭遇——
“我、我從辰譯辦完入職手續(xù)后,想著來微醺清吧慶祝一下。結(jié)果不知道打哪兒冒出四個男人要我陪他們解解悶……”
一番話,說得磕磕巴巴,顯然受驚了。
但,僅需這幾個字,唐慕之便推測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秀眉微蹙,眸底閃過一道銳利的暗芒。
正欲開口,聽筒那端卻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本著暫時不能暴露的原則,唐慕之保持了沉默。
只是,沒想到,片刻后,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男人刺耳的低俗嬉笑,“呦呵?才一會兒功夫沒陪你,就想引起軒哥的注意了,就這么耐不住寂寞?”
“嚯,原來是打電話去叫小姐妹了。乖乖,看著悶聲不響的,倒是真懂事。別怕,等你姐們來了,咱一起玩?zhèn)€痛快!”
“滾!滾……開!你放開我,看我不……”
不同于第一次她因形勢緊張主動掛斷電話,這一次,喬以真的電話被突兀地人為掐斷了。
很明顯,對方酒意上頭犯渾,不僅把喬以真的求救電話當(dāng)成了某種不良暗示,而且還對此鄙夷有加不屑一顧,仿佛就在等著看好戲……
“嘟嘟”聲竄入耳膜,唐慕之瓷白細(xì)膩的脖頸浮現(xiàn)出一根細(xì)細(xì)的青筋。
可她渾然不覺,一邊開車一邊在手機(jī)上快速點動。在根據(jù)追蹤軟件確認(rèn)了喬以真的具體定位后,一腳將油門踩到底。
接下來,奧迪如闖入破風(fēng)之陣。
……
在臨近皇家壹號娛樂城前的一條小巷中,唐慕之左手快速打了一圈方向盤,隨后一個漂移甩尾極速駛?cè)肓司瓢烧T前。
不等車停穩(wěn),女孩直接摔門而下。
隨后邁著一雙被黑色西褲包裹著的長腿徑自走到了負(fù)一層。
樓上開放式舞池被絢爛奪目的燈效和迷離放縱的音浪所籠罩;而樓下環(huán)境舒適,空氣中流淌著舒緩的輕音樂。
只是,如此優(yōu)雅的清吧卻忽而傳出了一浪接著一浪喧囂的鼓樂聲。
而聲音的源頭——最中間的那個卡座,周圍竟有幾個男男女女在肆意地振臂搖擺,似乎陷入了縱情尋歡的風(fēng)流情愫。
唐慕之?dāng)Q著眉心,如遮云蔽日的烏黑瞳仁在閃爍的燈色中仔細(xì)巡脧。
很快,她在吵鬧的聲浪中捕捉到了喬以真的反抗聲:“讓……開!我說了,我不……喝!不喝,聽不懂嗎?”
“有本事你灌死我,我要回家,滾開!都給我滾開……”
但,大小姐并未輕舉妄動。
然而,就在準(zhǔn)確確定了喬以真的位置后,她那精致的唇角卻勾起了邪肆的弧度,就連漆黑的眸子也霎時染上了一層薄慍。
下一瞬,唐慕之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去,右手則慢悠悠地拔下發(fā)髻中的一支木簪。
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隔著炫影與曖昧不偏不倚地戳中那只正準(zhǔn)備逼迫喬以真喝酒的手掌。
玻璃杯被震碎的“咔擦”聲打破了勁爆的聲色歡娛,緊接著是驚恐不安的咆哮!
“我操!這他媽……誰敢暗算老子!”
“血!沒看見血嗎?流血了!老子的手被戳了個窟窿!”
“叫人啊,醫(yī)生!都啞巴了嗎?”
伴著一陣凄慘的哀嚎聲響起,男人身邊三個打手類的保鏢登時四處戒備。
見狀,唐慕之卻淡淡地輕嗤一聲。
隨手拔起飛鏢盤上的飛鏢,一邊閑庭信步地繼續(xù)向喬以真走去,一邊將飛鏢一個接一個地射向三人的小腿。
這種飛鏢沒什么殺傷力,但架不住有位姑娘力氣大。
一戳一個準(zhǔn)不說,還專門挑痛處戳。
須臾,在彌漫著血腥味和口不擇言的鬼哭狼嚎中,唐慕之恣意閑適地坐在了略顯狼狽的喬以真身邊。
她左手一把將人撈在身邊,右腿疊在左腿,冷漠的目光掠過應(yīng)聲跪地的人影,控場的空靈嗓音透著一絲霸氣與不屑,“初次見面,不必行此大禮,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