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自作多情
如今一轉(zhuǎn)眼就快到了五月,陸織念想著在家也待不了幾天了,于是便趁了個天晴日子準(zhǔn)備去致美齋給陸安饒選禮物。
上回陸安饒熬夜繡花換錢給她買生辰禮,這一回她自是也要挑個好的回她。
來到致美齋,老板見這大美人眼熟,便樂呵呵的請人進(jìn)屋。
“姑娘今兒想買些什么?”
陸織念看著店內(nèi)擺著的飾品,沒有滿意的,于是便道:“過幾日家中小妹過生辰,把店里的好東西拿出來瞧瞧?!?p> 掌柜的一聽這話,樂得眼睛都瞇起了縫,“您可真來得巧了,前兒店里剛進(jìn)了好些稀奇玩意兒!您先去歇著,我這就去給您拿!”
過了一會兒,掌柜的拿出許多新品供她挑選。
陸織念一見,都是成色極好的東西。
她看中了一副點翠釵環(huán)頭面。
掌柜的見她識貨,便樂得介紹:“這幅頭面僅此一份,別無二家,成婚用都不掉價!”
“價錢幾何?”
掌柜的聞言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兩銀子?”陸織念狐疑的問道。
誰料掌柜的搖了搖頭,“黃金?!?p> 三百兩黃金!
確實很貴。
一旁隨侍的青梨聞言都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驚呼,“這么貴??!”
陸織念拿起首飾看了看,成色確實很好。
她想著也沒別的合適了,于是便道:“就它吧?!?p> 但奈何今日并沒有帶夠那些錢,囊中羞澀,只好委婉問道:“只是…今兒我銀錢沒帶夠,不知掌柜的是否能留待明日我再來取貨?”
掌柜的登時面露難色,“呃…本店概不賒賬?!?p> 一旁的青梨皺眉,亮出身份,“我們家姑娘可是宣平侯府的!”
這掌柜的難不成怕她們出不起銀子不成?!
“這…”掌柜的聽了這話果然神色松動。
思忖片刻,便松了口,“你若實在想要,拿回去也使得,只不過,得落個欠條?!?p> 這店里再貴的東西在京城這地界兒是都能賣掉的。他可不愁沒人買。
只是他也不想惹這貴人,這個折中的法子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讓步。
陸織念倒也好說話,便點了頭,“這樣也好,帳記在我頭上,明日我會差人將銀子送來。”
說罷掌柜的便笑了,馬上準(zhǔn)備寫個欠條。
結(jié)果陸織念剛準(zhǔn)備簽字兒的時候,忽的被一男聲打斷。
“且慢!”
陸織念一頓,詫異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竟然是秦睿!
這秦睿多日不見,如今清瘦了許多,看起來有些憔悴。
他快步走了過來,看見陸織念,躊躇了一下,這才上前打招呼,“念妹妹,好久不見了?!?p> 他滿眼深情,看見陸織念便做出癡情郎的模樣,嘴里當(dāng)眾還說些酸話,“你這般女孩,怎能留下欠條這種東西?”
語畢,他轉(zhuǎn)頭就對掌柜的說道:“掌柜的,還是將帳記在我頭上吧?!?p> 可陸織念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于是后退幾步,語氣冷冰冰的說道:“秦公子,不必客套,你我本沒有關(guān)系,這樣會讓旁人誤會。更何況一紙借條而已,明日還了便也就作廢了,店家做生意,能容我這般,實屬寬容?!?p> 一旁的掌柜的也聽聞這秦公子的風(fēng)流韻事。
他也看不起這種裝模作樣的人,是以訕笑回絕:“是啊是啊,秦公子您還是不要摻和了…”
秦睿不以為然,反而一副誠心認(rèn)錯的模樣,看著陸織念,語氣誠懇:“妹妹,你當(dāng)真如此絕情?”
他與陸織念的婚事雖然沒有擺在明面上,可到底是有苗頭的。
更何況他也覺得陸織念長得好看,足以當(dāng)他的夫人。
可是…可是她竟然如此狠心!不過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得小錯,這女子竟然就不理會她了。
實乃妒婦!
可如今陸家如日中天,陸云恕年紀(jì)輕輕就任職官員,太后又常常賞賜陸織念。
他陸家越來越好,可秦家卻因為他的名聲,不受皇上待見。
憑什么!
秦睿勢要挽回這一切。
他說著已經(jīng)眼眶泛紅,恨不得去抓住陸織念的手,“我對你…是真心的?!?p> 陸織念感覺自己被他惡心到了,忍著惡寒冷聲拒絕,“秦公子的真心小女子受不起,您還是付與他人吧?!?p> 可這秦睿今兒似乎就是特意糾纏來的,趁陸織念一時不察,便過去拽住了她的衣袖,“妹妹!你難道忘了我們之間難忘的往事了嗎?”
這話還得了!
陸織念聞言霎時冷了臉,趕忙甩開了秦睿的手,厲聲警告,“公子慎言!你我本就沒有關(guān)系,連面都沒見幾次,哪兒來的什么關(guān)系!”
可偏偏這秦睿也不知哪兒來的厚臉皮,此時還能一副坦然的模樣,“我知道,你是因為我名聲受損,怕連累自己。你這樣做是對的??墒俏沂窃┩鞯陌?!當(dāng)時我是被人陷害,我被灌了迷藥拖進(jìn)怡紅樓的!”
他誠誠懇懇,似乎自己從未做過錯事,“我怎會做出那種事情?妹妹,你信我好不好?”
陸織念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不覺內(nèi)心惡心,
“公子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不過你做什么都和我沒關(guān)系了,還望公子莫要糾纏。”
秦睿卻苦苦糾纏,“阿念!就看在我們曾經(jīng)的美好回憶的份兒上,原諒我吧?!?p> 陸織念懶得理這個自作多情的人。
她馬上就走了,還有一堆事兒沒做的,于是也不管秦睿了,轉(zhuǎn)身直接離開。
這時秦睿不依不饒,還要追過去,可卻被青梨直接攔住。
“秦公子!”
秦睿真想一把推開這個礙事的丫頭,可是這在人前,他絕不能再落下話柄。
他癡情望著陸織念,繞開青梨就要追過去:“阿念!你別走。”
此時致美齋外頭已經(jīng)有許多人側(cè)面看過來,鬧得有人在一旁站立看戲,竊竊私語。
陸織念可不想在這個時候鬧出什么事兒。
于是也不一味躲著了,直接站在秦睿面前說道:“秦公子若再糾纏,我就要報官了?!?p> 陸織念話音剛落,秦睿就要狡辯,結(jié)果這時忽的有一少年嘲諷笑道,“喲!這不是風(fēng)流的小秦公子嘛!”
陸織念轉(zhuǎn)頭一看,有些疑惑,“許行洲?”
這廂許行洲見到了這邊秦睿糾纏陸織念,便想著過來看熱鬧。
結(jié)果這秦睿的把戲?qū)崒贈]新意,糾纏人家姑娘卻當(dāng)癡情。
是個明眼人也能看出了他這是故意的。
說那些話不就是故意毀別人姑娘的名聲嗎!
許行洲心道這秦睿偽君子果然還是死性不改,竟然還能裝的下去,他倒是也服了。
但到底看不下去,這樣一個人,實在是令人不齒!
許行洲向來看不慣秦睿偽君子做派,是以此刻挺身而出。
可秦睿卻絲毫不懼,甚至挑出了許行洲的錯處來,“你自個兒天天去怡紅樓聽曲兒,不知和多少姑娘牽扯不清,有什么資格說別人!”
許行洲聽了這話可就不樂意了,“誒,打住。聽曲兒是真,可我都是敞著門在聽,我可從沒點過姑娘,尤其是不像某些人,一次點三位!”
他說道最后便忍不住嘲笑。
一次點三個姑娘,這事兒都傳便了京城,這秦睿是便無可辯駁。
一旁的看客聽了這話自是想起先前輿論,不免對他指指點點起來。
“你!”秦睿氣極,指著許行洲,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事兒好容易將將翻過篇去,今兒偏又被許行洲給挑了起來。
秦睿覺得面上無光,看向許行洲恨不得都能吃了他!
許行洲卻不以為然,挑眉反問,“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秦睿只能強調(diào),“我是被陷害的!”
“無關(guān)陷害,那怡紅樓的姑娘都認(rèn)識你,你又作何狡辯?”許行洲卻無情拆穿他的謊言,還給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我若是你啊,早就鉆地縫了,還好意思來糾纏被你蒙騙害苦了的陸姑娘,真是羞愧死了!”
秦睿皺眉,強行解釋,“那里面的人都是被買通了的!”
他心里懊惱,今日又遇見許行洲,當(dāng)真是倒霉!
待以后有了機會,他一定要狠狠教訓(xùn)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許行洲看不慣一個人是絲毫不會給他留下面子,是以忍不住嗤笑“嘖,死性不改。”
轉(zhuǎn)頭就沖著陸織念說道:“陸姑娘,看清楚了沒?他這種人,實在配不上你這樣的絕色佳人?!?p> 他見多了美人,雖不及陸織念絕色姝容,但也妖嬈美艷。而他只喜歡吃喝玩樂,聽曲兒,把酒言歡才是正道兒。
但他也不愿見陸織念被秦睿蒙騙。
秦睿這廂被拆穿面目,不由得惱恨,“許行洲!”
“我是被冤枉的!”
秦睿知道陸織念最喜歡別人對她服軟,于是軟下語氣乞求道:“阿念,你信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p> 可這話油膩膩的惹人惡心。
陸織念忍不住一哆嗦。
她本來在看這許行洲和秦?;ザ罚Y(jié)果這秦睿一會兒又把話轉(zhuǎn)到她身上了。
真是晦氣!
陸織念很是無情的說道:“秦公子,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要拿出來現(xiàn)眼了,免得到最后下不來臺,大家面上都不好看?!?p> 秦睿連忙說道:“阿念,你信我??!我曾經(jīng)對你那么好,難道你都忘了?”
陸織念卻不理會他油膩的反問,正經(jīng)說道:“當(dāng)時事后我爹就去盤問了,怡紅樓的小桃紅,柳柳和鶯兒三人說的話句句對的上當(dāng)時情景,真不知公子如今還有什么可狡辯的?!?p> 誰料秦睿一聽這話,當(dāng)場反駁,“不可能!那里沒有…”
他說了一半,忽的住了嘴。
怡紅樓根本沒有這三個姑娘,差點兒他就說出來了。
陸織念義正言辭的說道:“怎么不可能!我爹親自去問的!”
她就是故意給秦睿挖坑,看他跳不跳。
此時許行洲也反應(yīng)過來了,于是笑著問道:“是啊,怎么不可能?不然現(xiàn)在再去問問?”
秦睿哪兒還有不明白的?
這陸織念如今是鐵了心不會和他和好了。
剛剛說的那番話,就是要他當(dāng)面出丑!
他要是反駁陸織念,說沒有那三位姑娘的話,那定會被追問。
既然是被陷害,既然沒有去過怡紅樓,那又怎么會知道怡紅樓沒有叫這三個名字的姑娘?
可若是他強裝鎮(zhèn)定,并要求她去怡紅樓對峙。
這許行洲定會煽風(fēng)點火的連忙去找怡紅樓的人說話。
當(dāng)時秦睿和怡紅樓的人鬧得很難看,那里的姑娘不可能會為他說話。
若真對峙,再對峙出一個真相來。他可就真得找個地縫鉆了!
畢竟他剛才還一直說自己是冤枉的…
秦睿思來想去,那怡紅樓也是不能去的,于是擺出一副頭疼的樣子,“怡紅樓那種地方我不想再去,我對之深惡痛絕!”
誰料陸織念不愿繼續(xù)糾纏,于是不依不饒,主動好心的說道:“也許秦公子還真是潔身自好。這樣吧,咱們現(xiàn)在就去怡紅樓盤問清楚?”
秦睿還在一副為她好的樣子狡辯,“你是姑娘!怎能去那種污穢之地?”
陸織念自然知道秦睿不敢去盤問,于是冷笑。
此時許行洲樂了,湊熱鬧的故意高聲建議:“秦公子別擔(dān)心,畢竟也認(rèn)識那么多年了,我這個人呢,向來熱心腸,不如我去幫你問吧。
讓 陸姑娘也在場,再從現(xiàn)如今在場的看客們里帶幾個一同過去。咱們好好盤問盤問怡紅樓的姑娘。究竟為什么說謊,都把咱們秦公子的名聲給敗壞了!”
他這話揶揄不已,看笑話的心思就差公之于眾了。
而一旁的看客們自然也樂得看戲,在一旁起哄,說要去盤問才好。
陸織念見到秦睿的樣子不免冷笑,可面上卻也裝的不知現(xiàn)狀,“許公子樂意幫忙,實屬好心。不如咱們這就過去,正好也問問怡紅樓的姑娘,究竟是誰下了藥把你拉去的,趕緊找出這等小人,得趕緊處置才是!”
許行洲急著看秦睿笑話,連連贊同陸織念的話,“陸姑娘說的有理!”
陸織念看著秦?;艔埖纳裆幻夂眯?,面上卻并無異色,仍舊逼問:“秦公子,是否要再去盤問清楚,也好替你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