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圭璋和桃馥離開了,只留下顧淵和貔貅留在這閣樓內(nèi)。
離去前,他從顧淵眉心捏出一片龍鱗,扔向這巨大的桃樹,被桃樹一下黏住,如同黑水般滲入樹身之中。
下一刻桃木之上突然涌出一抹黑色,好似燒焦的樣子。
還不等顧淵看清,便看見那黑色好似泛濫一般,短短瞬間便是覆蓋了半個樹干,一片片鱗片狀密集突起在黑色樹干上浮出,沿著樹身、枝丫爬向一顆搖搖欲墜的桃子。
“味可真沖?!碧茵バ∈治孀?,皺著眉說道。
味?
顧淵吸吸鼻子,可是什么都沒聞到。
原本白皙誘人的蟠桃,在黑色鱗片接觸到的瞬間,變作個猙獰可怖的人頭果,注水般發(fā)酵脹大,直到所有的黑色鱗片全部涌入其中,它已是一人大小。
隨即枝丫搖動幾下,從枝頭掉落,砸在了地上。
聞人圭璋當著顧淵的面,從這人頭果中,剝出一個赤裸的黑龍人。
“它,就是胡修道,會替你去死?!?p> “而你,以后就是仙游鎮(zhèn)書齋的學生顧淵,和胡修道沒有半分關系,你可記明白了?”
聞人圭璋拎著黑龍人,又叮囑幾句,消失在屋內(nèi)。
應該是要去打發(fā)太素宗了。
桃馥也笑著提醒道:“最近第二個胡修道可不能被人看見哦。”
隨即扭著腰肢,走向蟠桃樹,伸手放在樹干上,白皙的小手融入樹中。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又突然扭頭說道:“哦對了,你的法力被我封了,也變不了身,這幾日,可要乖乖的哦~”
“若是再若說話,會被梁迎打死的哦~”
她拋了個媚眼,再次跨出一步,整個人完全融入桃樹之中。
屋內(nèi)只留下顧淵和貔貅大眼對小眼。
“汪!”
“汪!”
小貔貅汪汪叫個不停,顧淵有些頭疼。
“小皮,你不是會說話嗎?為什么不說話,反而是汪汪叫?”
聽到顧淵這話,小貔貅著急了,原地打轉(zhuǎn)轉(zhuǎn),尾巴上下亂晃,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光滑無比,只是撫摸過的皮膚處,有些刺痛。
“小皮,我聽不懂你說話,是因為我的法力被封住了嗎?”
他低頭問道貔貅。
小貔貅興奮無比的點頭:“汪!”
又用頭撞了撞顧淵的腿,不知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顧淵把它從地上抓起,抱在腿上擼動:“別動,讓我想想事?!?p> 拜入羅隱秀才門下,已是沒辦法的選擇。
今日醒來這陣仗,應該是聞人圭璋給自己的下馬威了。
不止今日,被太素宗弟子圍住,直到打完了桃馥才來,應該也是他們故意的。
仙游鎮(zhèn)是聞人圭璋的法寶,若是他真想阻止,早就該來了。
修仙版逼上梁山了。
前面以典當行老板的身份暗示,后面又讓萬人屠勸說,也算是給足他面子了。
如果今日還沒有答應,大概真的會被喂掉或者送給太素宗吧。
想到這里,顧淵有些頭疼的狠狠擼了下小貔貅。
實力弱,一旦被大能們盯上,壓根沒有拒絕的權力。
聞人圭璋對自己越好,說明他要讓自己做的事越是危險。
那個所謂的心經(jīng),怕是有大危險。
“小皮,嘟嘟嘟~”
越想越煩,手上捏著貔貅的力氣也是越來越大了。
既然無力反抗,那就只能接受了。
先把這小貔貅擼禿了再說。
“汪!”
“??!”
小皮生氣了,狠狠給了他一口。
.......
此刻的書齋大廳內(nèi),太素宗的長老面色不虞:“聞人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惡賊,神智皆失,還來的及毀掉上清葫蘆?”
聞人圭璋笑道:“是啊,這倒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這小小孽龍,居然還有這魚死網(wǎng)破之心?!?p> “不過,上清葫蘆乃是天地精氣所化,就算被毀了,再過個幾百年,也就重新長出來了,也就再耗費些時間,倒也沒什么?!?p> “你!”
“況且,我等最多的,不就是時間嗎?”
聞人圭璋看著他身后的小道士,個個灰頭土臉垂頭喪氣,輕笑道:“倒是貴宗的這群弟子,在我仙游鎮(zhèn)動手,當真是高高在上啊,視我這規(guī)矩如無物啊?!?p> “他們也受到了教訓,還死了一個,廢了一個,聞人先生就莫要再和他們較勁了?!?p> 隨即他起身道:“既然上清葫蘆也毀了,那貧道便帶這賊子回宗,稟報宗主了。”
他化出一只大手,要捏住地上的黑龍人,卻被聞人圭璋打散。
“聞人先生,你這是?”
“呵呵,這賊子和你弟子在仙游鎮(zhèn)動手,總要有個死在這里,祭祭規(guī)矩吧?!?p> “顧景明......”
“那是你那弟子殺的,不然你把你那弟子留下?”
聞人圭璋白紙扇一展,擋珠自己的下半張臉,眼角彎彎,好似在笑,可聲音卻是冰冷。
這長老也是沉下眉頭道:“聞人圭璋,你可別太過分?!?p> “我過分嗎?”
兩人對視,空氣好似凝住了。
片刻后,太素宗長老哈哈大笑道:“好,既然聞人先生這么說了,那便照先生說的辦?!?p> “我等也不叨嘮了,告辭?!?p> 也不等聞人圭璋說話,他直接袖子一揮,一道清氣化云,籠蓋住其他弟子,帶著眾人馭云而去。
“先生,這次,可是把太素宗得罪死了。”
桃馥注視著他們離去,柔聲說道。
“無妨,本來也只是貌合,與他們合作,可比和緣生寺合作要煩心多了?!?p> 聞人圭璋扇子一揮,那具黑龍人便是化作塵土一捧。
桃馥聞言笑道:“先生,正道宗派都是這樣,做什么都要把牌坊立好?!?p> 聞人圭璋笑而不語,換個話題道:“桃馥,顧淵身上的封印先別解,這一個月,讓他在書肆內(nèi)好好讀書,也讓我再看看他?!?p> “順便試試他和書肆弟子的相性如何?!?p> “先生是真心要教他?”
桃馥的聲音有些吃驚。
聞人圭璋笑道:“自然,我是個先生啊,既然收了,就要好好教?!?p> “況且,若是萬人屠說的是真的,這顧淵也算有情有義,我教他一分情,他將來能還給我這些學生一分義便可?!?p> 桃馥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便讓他走一遭書院?!?p> “不,讓梁迎他們?nèi)ィ瑢iT給他設置個入學測試,也再驗驗他的心性。”
桃馥有些猶豫:“梁迎他們心智不全,會不會太過冒險了?”
“沒事,顧淵雖然被封了法力,但體質(zhì)上的蛻變還在,生命力很頑強?!?p> “不是,先生,我擔心的是,顧淵會不會把梁迎他們弄出什么問題.......”
聞人圭璋:“.......沒事,最近緣生寺說要再殺波洋人,能弄到他們的修煉方法,到時或許對梁迎他們會有效果?!?p> “先生既然考慮到了,那桃馥便去行事了?!?p> 桃馥聞言,躬身作揖,身形緩緩消失。
聞人圭璋緩緩走出大廳,看著院子內(nèi)盛開的桃花,白紙扇緩緩展開,輕輕一壓,眼前盛景便被吞沒在扇面之上。
看著扇上嬌艷的桃樹林,他吹了吹,看著其上桃花飄零道:“這桃花扇,便這樣吧。”
“也該想想,太素宗這副硬要貼過來的狗皮膏藥,該往哪里送?”
“聽說神朝的屠仙軍,無仙陣已經(jīng)重建的差不多了,想個辦法讓太素宗去碰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