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拿起掃帚,不避烈日,一人在寺廟的小院里清掃著香客留下的廢物。
烈日炎炎,揮汗如雨的主持不一會就氣喘吁吁。陽光如此直接,在主持想來,好像已好久不見。
刺眼的太陽就站在主持的身后,皮膚與衣物間濕黏的接觸讓主持瞬感不悅,誰會喜歡太陽,明明在屋檐和天花板的遮蔽下才是可以生存的環(huán)境。
香客留下的廢物隨意散落在庭院里,主持這才剛清理了四分之一個角落,便有了放棄的念頭。主持希望可以有一大片飄動的云為他遮日,希望有不斷的夏風(fēng)吹拂衣間??蛇@狗日的藍(lán)天什么都沒有,只有陽光直射后頸,主持掛著一顆熱乎乎的腦袋。
一個人一不舒服就會亂想。主持沒有刻意去想,只是在陽光下呆久了,頸部竟久違地涌上一股暖意,眼前便直接就是童年在光下的時刻。
小時候的主持沒有煩惱,春夏秋冬沒有區(qū)別。他尤其喜歡夏日,即使不會有同伴和他一起在光下狂奔。但主持從不沮喪,他不會意識到一個人的孤獨和不止的日光。
沒有郁悶,沒有糾結(jié),沒有回憶。這足夠幸福。
主持再也掃不下去,有回憶就證明以前過的比現(xiàn)在要好,而這足夠痛苦。童年里不經(jīng)意的日光,現(xiàn)如今竟變成滿身的苦楚。主持滿身是汗,可一滴淚卻也流不下來。
主持杵著掃帚,在回憶中遲遲緩不過神。晴空萬里,最是毒辣,主持身體開始發(fā)熱發(fā)燙,眼前瞬間蒙上黑色。眼看主持即將筆直地倒下,住持急忙放下了緊握手中的掃帚,坐在臺階上乘涼避暑。
掃帚可以放下,可回憶放不下,主持在臺階上一想,又是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