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肖芙離開了天南大陸,青元帝國在一群能臣名士們的治理下百姓生活安定富足,繁榮昌盛。
修真界各門各派在韓教的擠壓中夾縫中生存,除了大宗派外他們?yōu)榱诵扌匈Y源更是暗地里爭奪不擇手段。很多小門派和修真家族融入世俗,降低姿態(tài)與武者勢力爭利不斷。
帝國明面上四海升平八方寧靖,可大變動大組合中影響到無數(shù)勢力的利益。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斷了他人財路導(dǎo)致暗潮洶涌。
江湖已不在是武者的江湖,摻雜了修者的明爭暗斗。修真不再那么神秘遠(yuǎn)不可及,一些低階修者廝混富戶家司空見慣,這也是天南大陸的特色。
肖家生意興隆,族丁倍增,海鮮干貨還販賣做到了帝都。當(dāng)然,鮮海干貨生意基本不掙錢,掙錢來源還是靠兵器鋪。
肖葫自知能力有限于是請經(jīng)商高手陸孝牧做肖記寶商行大掌柜。
他將海鮮干貨販賣到青元帝國腹地各大城以及東南沿海各地,取材好價格公道可以說物美價廉。
他之所以如此是多方綜合考慮。
帝國腹地是帝國最繁榮最安定的區(qū)域,富人多消費力強(qiáng),肖記寶商行的名氣很容易名揚。商行名聲在外,一些敵對勢力如敖家都會投鼠忌器。正因為陸大掌柜的勇于開拓,還與帝都沈家搭上關(guān)系,沈家為之出力不少。
沈家發(fā)出善意彌補(bǔ)以前所犯過失這不為世人所知,但世人都知道了肖記寶商行背后有沈家撐腰,至此誰也不敢滋擾。不掙錢但掙了人脈,這就是陸大掌柜的目的。
東南沿海各地販賣海鮮,海鮮就地取材節(jié)約成本,看似無利,但這是陸大掌柜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東南沿海反韓勢力多,常為利益而摩擦滋事。打架光用拳頭是不行的,兵刃用得好命就少一條。兵刃器械就有利可圖,這就是陸大掌柜的目標(biāo)。
肖芙就在鶴龍鎮(zhèn)開了一家兵器鋪,別無分店。不是肖葫不想多開幾家,是沒那個能力。當(dāng)年,肖芙強(qiáng)迫府衙放了鶴龍鎮(zhèn)一個許可執(zhí)照,之后就不管不問了。
肖葫想多開幾家可官府不同意,即使容城、栱城都領(lǐng)不到。表面上這兩地是肖家勢力范圍,肖葫知道肖芙不在他可不敢造次,若是過分越權(quán)那是找死。
帝國高層默許肖家的存在,但不等于肖家能為所欲為。從容城外圍各關(guān)卡官府嚴(yán)查兵刃攜帶外出就可看出官府容許兵器鋪的存在,但不代表讓其做大。
鶴龍鎮(zhèn)兵器鋪起初沒有名氣,通過沿海各地的肖記寶商行各海鮮干貨鋪傳播招來不少生意。此招大有效果,因為帝國管控兵刃,很多地下勢力嚴(yán)重缺少制式利器。
肖記寶商行鶴龍鎮(zhèn)兵器鋪能賣刀劍斧矛但不能成批外運,那些地下勢力來鶴龍鎮(zhèn)采購,并通過海船或其他隱蔽方式悄悄運走。即使官府加大了海岸稽查力度,可海域之大,官府哪能時時刻刻拉網(wǎng)式封鎖。
肖家兵器都是上等利刃,更有修真者用的利器,因而名聲遠(yuǎn)揚。圍繞兵器鋪衍生出不少輔助行業(yè)如私運、代辦等等,隨著利益滾雪球般做大并多方受益,鶴龍鎮(zhèn)成了一座真正的城。
肖記寶商行是只賣不產(chǎn),隆平城馬家鐵匠鋪打制兵器只產(chǎn)不銷這是帝國將打造和銷售分開強(qiáng)化管理的國策??此票O(jiān)管嚴(yán)苛,可這需要人管理,有了人的參與就會出現(xiàn)漏洞。
陸大掌柜有策略,他找到了漏洞還制造了漏洞并讓漏洞合理化,因而讓肖家這些年財源滾滾。
馬駒兒生活安定衣食無憂,但他在棲霞山苦修,讓蔡霧桑都驚嘆不已。一年就出去一月,每年馬瑋梁忌日帶馬歡兒和馬家一族去祭拜一次。過大年時回去和馬歡兒仇河他們團(tuán)結(jié)一下總共一月有余,其余時間都是吐納修煉或習(xí)武看書。
馬駒兒的毅志力連他不得不贊嘆,他想自己年少時根本做不到。修行就是與寂寞、孤獨、貪欲、空靈中掙扎、煎熬。年輕人氣盛、浮躁、彷徨,可馬駒兒卻能淡定,猶如老神在在的老修者。
在蔡霧桑眼中馬駒兒少年老成,有鍥而不舍的意志。這些年談吐見識大有長進(jìn),不再是那爭強(qiáng)斗狠的野孩子了。即使一晃過去十年馬駒兒完成了身軀重塑,尚可以凝氣,蔡霧桑亦未小覷。
一日,蔡霧桑來到霞炁峰馬駒兒修煉之處。
偌大的棲霞山里沒幾個修者,馬駒兒很喜歡姹紫嫣紅的杜鵑花,于是就選在柴靜洞府修行。
馬駒兒正盤坐在杜鵑花下吹笛,高山流水風(fēng)擺翠竹,笛曲悠揚如花枝上鸝鳥鳴唱。
蔡霧桑靜靜聽著,曲終笑道:“駒兒,你的笛音更加清幽,可見你修行中空靈狀態(tài)更甚,心無雜念,這有利于你凝氣更進(jìn)一步??礃幼泳殮庖粚又须A這坎不用多久就能跨過了呀!”
馬駒兒收起竹笛站起彎腰拱手行禮道:“蔡前輩,過獎?!?p> 蔡霧桑說道:“這次郭康親自來到鶴龍城,想見你一面。前兩次他派人來,都被我回絕了?!?p> 馬駒兒面露喜色,但見蔡霧桑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忙掩飾心情。
蔡霧桑背手看著紅黃白紫的花朵輕嘆一聲道:“五年前,他們派人來找你。兩年前,又來找你。你年幼正是洗筋伐髓鑄就靈體關(guān)鍵時刻,我回絕了。他們來意,你應(yīng)明白,如今你以成年,此事由你決擇?!?p> 馬駒兒扭頭眺望遠(yuǎn)方云霧繚繞的青松翠柏,有些神游的說道:“殿下復(fù)國,至死不渝,亦是我馬駒兒所愿!”
“駒兒,你這戾氣不消除,修行路上很難寸進(jìn)。唉!修行路上逆天改命,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更要與己斗。只有放棄人世間一切才能有所成,你要曉得主人之所以要你精通音律,亦如此?!辈天F桑有些皺眉淡淡說道:“當(dāng)今,帝國蒸蒸日上繁榮昌盛,民心所向。要回到群雄割據(jù)的時代,難呀!更何況帝國容許他們的存在,這是引蛇出洞放長線釣大魚。只要他們從暗中走向明面,將會被一網(wǎng)打盡。帝國鐵騎誰與爭鋒,韓教勢大所向披靡。你能奈何?”
“我知道,韓鳴一無所有,少小離家,終有所成。我輩效仿,應(yīng)有作為!”
“韓少宗以一人之力百國皆覆,后人難有出其右者!可他背后有楊大人、鐘大人,一眾天南頂級大人物支持無人敢惹。你呢?以你武力在世俗界可以說先天境之下足可以自保,可遇到修者那是不歸路!”蔡霧桑唉嘆搖頭道:“你有三長兩短,我和大忠如何面對主人!我覺得你要勸說郭康偃旗息鼓積蓄力量等待機(jī)會,如今看似風(fēng)起云涌天下大亂舉旗大事可成,其實是帝國故意松懈,時機(jī)一到必將一舉全殲。”
馬駒兒眼中滿是迷茫,他說道:“等待?那是猴年馬月,老殿下在黃仙山等待中死去,少殿下能熬得???駒兒年少逃離黃仙山,帶著妹妹一路走來,在江都鎮(zhèn)也聽聞了不少帝國治下國泰民安利國利民之事。盛世之下哪能興風(fēng)作浪,這些道理駒兒是知曉的。修行,要忘我。忘去牽掛,沒了情感那和行尸走肉有何區(qū)別?我做不到,狠不了……”
馬駒兒說著流下了兩行淚水。
“那好吧,去看看,勸說郭康一下,了去心結(jié)。行走江湖快意恩仇,那就是早死的命!除非有九條命,講白了這是癡人說夢。修真界亦如此,只有夾著尾巴能屈能伸才會有成就。即使那些天驕背后有大能眷顧,沒有大機(jī)緣大造化,命運不濟(jì)的剎那依然是個死。當(dāng)年主人讓我待你凝氣后告訴你三字,能做到不僅面臨萬事萬物從容不迫,亦能修身養(yǎng)性獲益匪淺?!?p> 馬駒兒躬身行禮謹(jǐn)聽賜教。
“柔、靜、虛。柔而不陰,不陰不鷙。柔而有韌,堅韌不拔。柔而莫剛,沉潛剛克。天下之至柔,馳騁而至堅。水遇山而繞走,遇堤而聚,至柔至剛至強(qiáng)共濟(jì)自矜。靜能戒驕戒躁,混濁中悲喜榮辱使人迷失,靜心靜氣終至轉(zhuǎn)濁為清,清澈而映照天地怡然自得。孰能濁以靜之虛清,孰能以動之虛生,動之虛生。處事莫氣急敗壞,莫自亂陣腳。駒兒,你出生在絕地,品性單純,少小艱辛,性情有變。待人耿直,遇事急躁,動不動以命相搏不思而后動。修真界能修煉有小成者皆不簡單,有悟性有智慧應(yīng)變快,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心狠手辣不念親情友情者數(shù)不勝數(shù)。修者和武者行為處事迥然不同,武者一怒血濺七步,尚有活之機(jī)會。但修真界強(qiáng)者如云,具有天賦神通者不顯山不露水你冒冒失撞上去,就是死。狹路相逢勇者勝,講的好聽,你沒幾斤幾兩還不是給人虐!主人所說就是要你剛?cè)岵?jì),寧靜致遠(yuǎn),虛實結(ji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