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還小,不懂事。
有一次偷偷躲在床下,讓父母好找,急的他們心慌。
后來出來了,也被他們狠狠地打了一頓。
這才讓他們解氣。
只是在那之后,就再也沒有在父母身旁躲過。
在那之后,卻是有一次有一箱梨。
我很想去吃,就偷偷拿出來一個。
卻是被爸爸發(fā)現(xiàn)了。
爸爸就拉著我,狠命的一頓痛打。
打得我,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說自己想吃那梨,還是不想吃。
滿嘴胡話,只是說,以后再也不吃那梨了。
實際上我從那之后,也就很少吃梨。
梨在我的心中,就像是一種別樣的水果。
是我永遠也不能吃的。
再后來,爸爸老了。
那時候我從公司辭職回到了家里,開始專職寫小說。
當時并沒有收入。
只是喜歡體驗小說世界的莫大乾坤。
因此喜歡那種苦的寫不出來,卻是甜的寫出來的生活。
苦也甜著,這是我那時候似乎回憶小時候的生活,留下的印象。
有一次爸爸詢問我能否不要寫作了。
再寫下去,他愁我以后還能不能養(yǎng)活自己。
我還是那句話,我會寫到老的。
那時候爸爸看著我是真生氣。
我們家條件本身就不好。
我已經(jīng)有幾年沒有上班。
真的很讓人懷疑,這以后的日子還能否過去。
后來爸爸直接把我寫作的稿子,全燒了。
當時只有一句話。
“讓你寫,我燒了你全部的稿子,讓你認清現(xiàn)實?!?p> 當時那種恨,只想要往父親臉上打。
覺得爸爸真的是太壞了。
后來還是忍住了。
我覺得心頭的恨,似乎隨著某種事情而蒸發(fā)了。
伴隨著那個心中的我,伴隨著我的靈魂,一同化作了煙火。
后來看到過一個外國的事情。
據(jù)說是人家一個孩子喜歡寫作,父親不讓。
父親抽了孩子三巴掌,孩子直接離開了家里,永遠再也不回來了。
我當時心想,自己要是有勇氣,也應(yīng)該那樣。
但是我的家庭環(huán)境不同。
我做不出來那種事情。
我需要去閱讀的書有很多。
我需要寫的東西更多。
不想是他,隨隨便便離開了,什么也不需要顧及。
再后來,聽說了那個孩子的父親老去了。
那孩子從沒有在關(guān)心過自己的父親。
知道父親得了重病,知道父親在醫(yī)院里只有一個人。
而那孩子一直都在靜靜的寫作,已經(jīng)覺得那不是自己的父親。
我想寫書的人都有這種執(zhí)拗。
如果一個人嘲笑你的職業(yè),你有一種想去和人家干到死的覺悟。
哪怕那是你父親。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
在我身上,那種覺悟知識化作了煙火,靜靜的蒸發(fā)。
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充盈在那個被封鎖的緊緊的我身上。
就像是小時候,為了一個梨我爸爸可以打我。
就像是后來,我想要寫作,爸爸燒了我的文稿。
而當我愿意原諒他的時候。
痛苦的承認,以后再也不能吃梨了。
直到我不再寫作的時候。
父親才承認,我是一個正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