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武俠

春驚寒食

第一百章 新任務(wù);延攬英雄

春驚寒食 魂動師之導(dǎo)師 4399 2022-06-24 22:31:21

  “我送戈姑娘去吧?!鳖櫝列堑馈?p>  車軸轉(zhuǎn)動,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緩慢而重復(fù)。兩個人的心緒也像這碌碌旋轉(zhuǎn)的車輪、轉(zhuǎn)了千百回,都沒有說話。顧沉星很想開口問,她以后會去哪里,她會留在周敏靜身邊嗎,他們會不會再見面?她看著近在咫尺,卻仿佛遠在天涯;她是如此的真實,又虛幻好像一場美夢,好像天上下沙的那一夜,也好像徐山日夜顛倒的世界。但他終究沒有開口,兩個人并排坐著,對方的體溫和少女茭白一樣柔軟的身體觸感隔著布料,在馬車的晃動導(dǎo)致的偶然貼近中傳過來,他像是一只僵直的鹿,一動也不敢動,曖昧的氣息就像空氣里粘滯的濕氣一樣滋生,他好像站在夏日雷雨前悶熱的空氣里。

  舒夜心中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不想下車,這小小的、臨時的空間,居然讓她產(chǎn)生了強烈的依戀。兩個人并排坐著,只是腿隔著袍子,在顛簸中偶爾發(fā)生碰撞,對方的體溫透過布料隱隱約約地傳遞過來——她不確定對方感覺到了沒有,但是他眼睛緊緊盯著車窗外的街景,透明的眼珠里反射著各色的行人、店鋪招子和五彩繽紛的水果挑子,好像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好像面對著一堵透明的墻,別人都看不到聽不到摸不到,只有她面對它感到一種寸步難行。

  這是不對的。

  既然我已經(jīng)下決定遠航永不歸還,又為何要對岸線產(chǎn)生留戀?

  他們好像都在等待一場瓢潑大雨,一場電閃雷鳴,沖刷、顛覆這世界。

  ******

  “喬安真,女人的確最擅長自己騙自己,可是,他到底愛不愛你,你難道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你告訴我,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回想著戈舒夜對楊夫人的一番話,惹月突然打了個寒戰(zhàn)。不,不,沉星是喜歡我的,他那么重視天海豊的一切、徐山幻境之中,為了救我他下到血池、我屢次遇到危難,他也會奮不顧身地相救,因此我才視他是我的信賴、倚靠。

  可是他這些日子以來,時不時的走神,眼神放空、若有所思地望著大海,聽不到自己的講話?一定是他前段時間太忙碌了。是呀,徐山那樣的詭譎經(jīng)歷,無論換做是誰,都會恍惚失神的吧。

  一聲叫喚將她從冥想中喚醒:“蘇大小姐。”

  “周侯爺?!彼B忙回禮。

  周敏靜靜靜地打量了她一會兒,道:“蘇大小姐,本侯再拜感激開解之恩??刺K大小姐面色憂慮,是否有難處,說出來說不定有本侯幫得上之處?”

  惹月笑著搖搖頭,轉(zhuǎn)移話題:“侯爺,侯府山水池塘開闊大氣,但怎么看上去很久無人打理,有荒蕪之色?明薇夫人不是出身京師,此次上京怎不見她跟侯爺回還?”

  敏靜舉目,望著園中。昔日山水精致、造景華麗的穎國公府,雖然橋景依然,但草木叢生。正是夏意濃時,野草橫生野花齊放,竟將原有的造景、植物全部壓下去,別有一番郁郁蔥蔥的滋味。敏靜道:“這侯府我曾經(jīng)許過別人?!?p>  惹月吃驚:“真是戈姑娘?”

  敏靜嘆息,苦笑道:“那幾年我毫無她的消息,以為她已經(jīng)亡身,明薇是長輩所賜又無所依靠……舒夜性格剛烈,她絕對不會接受。所以,蘇大小姐,本侯誠摯建議,你和顧大少的婚事不要再拖了,在京城無論有誰找你們托鏢,都不要接受,趕回太倉之后,趕緊把婚事做定?!?p>  “為什么?”

  “京洛多風(fēng)塵,素衣化為緇?!泵綮o嘆氣,“你不知道命運之手的玩弄,況且……如果我猜得不錯,蘇大小姐可能已經(jīng)身處危險之中,還是盡快離京為好。蘇小姐閨中淑女,不好意思開口,本侯可以替你說,也算是對蘇大小姐的報答?!?p>  惹月低頭,真誠地道:“……多謝周侯爺。那我也祝愿侯爺和意中人冰釋前嫌、和好如初?!?p>  “蘇姑娘,將心比心,如果換做你,真的接受不了明薇嗎?”

  蘇惹月沉默半晌,然后道:“我想,如果是我真心愛的人,我不愿意看到他為難,我會接受的?!?p>  二人正說話間,一輛馬車從土路轉(zhuǎn)彎處出現(xiàn),到達侯府門口。顧沉星率先跳下來,朝車中伸出手。只見車中先露出一只白如柔荑的手,那女孩掀開簾子,“不用”,自己跳了下來。沒踩腳凳,那馬車還是有點高,她落地沒站穩(wěn),晃了兩下。顧沉星抓住她的手,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惹月忍不住上前一步。

  周敏靜瞇著眼睛,上前抱拳:“顧大少。”顧沉星抬頭看見惹月,迅速把手松開了,眼睛中流露出詫異的神色:“惹月,你怎么在這里?”

  周敏靜非常得體地微微笑道:“路上相逢,本侯有針路上的事請教蘇大小姐。既然有緣相逢,恰好,本侯就將蘇姑娘還給顧大少。此趟護送帕特帕拉二位功高卓著,本侯又從天海豊眾人那里聽說二位佳期將近,還請顧兄千萬不要忘了我這個朋友?;檠缰畷r,本侯會籌備厚禮、定當赴宴,也請顧兄不要忘了在太倉座上給我留一盞喜酒。”

  顧沉星也還禮,道:“謝侯爺抬愛?!?p>  周敏靜看了一眼惹月,道:“也請顧大少沿途好好照顧蘇大小姐,咱們一路不平靜,怕有亂匪余黨還是想要對她不利。”顧沉星道:“謝侯爺提醒,這個天海豊自然會防備?!?p>  周敏靜點點頭,然后轉(zhuǎn)頭對舒夜:“戈姑娘,請吧?!备晔嬉箍戳祟櫝列呛腿窃乱谎?,熟門熟路,徑自走進了侯府。

  比起劃一肅整的山水,我更喜歡恣意荒蕪的野花野草呢。舒夜開門見山:“侯爺,找我什么事?”

  “帕杜卡王子的國書……提到了永生者。帕杜卡王子說,如果大明相救,愿意將有永生之力的藥師之淚雙手奉上。信中說,他的敵人們,連海盜、印度、天方商人和佛郎機人也在尋找這東西。信圣母和天主的弗朗機人叫她們‘圣少女’。據(jù)說,如果將圣少女的血盛在圣杯中飲下,就能永遠青春?!泵綮o道,戈舒夜的瞳孔放大,這是她感興趣、緊張的意思?!疤K惹月的傷口會很快愈合,你知道她的來歷嗎?”

  戈舒夜眼睛一轉(zhuǎn):“你是懷疑——蘇惹月是藥師?!怪不得你催他們早回太倉。那豈不是……”戈舒夜心中感到壓力,若惹月真是藥師族,那就是她的考題。

  周敏靜問:“不是有人托你去保護蘇惹月嗎?難道此中關(guān)竅,你不知道?”戈舒夜搖搖頭,道:“那只是神衛(wèi)和神侍的分野測試??赡芪乙ヒ娨谎凼┢呦壬拍艽_定?!?p>  周敏靜點頭:“重點是,陛下,似乎很想要得到藥師之淚。還有——陛下將此事交給了沈自丹?!备晔嬉固鹕裆@訝的眼睛。

  ******

  回程的馬車之上,惹月道:“沉星,侯爺叮囑我們,快回太倉,任何鏢都不要接?!?p>  沉星從沉思中驚醒,道:“可是……一般從鏢局的角度,單程走空不利于控制成本,咱們這次高手盡在,押鏢南下應(yīng)當不會有什么問題。侯爺可說了是為何?”

  惹月?lián)u搖頭:“我推測和帕特帕拉中信息有關(guān),但他又不便向我們透露?!?p>  沉星道:“既如此,玄清塵的施七師叔正在京中,他正要順道去探望,不如我們也隨之,請他指點迷津。”

  惹月道:“對了,今日,侯爺無意中說起,曾將京城中這侯府許給過戈姑娘,但卻由于命數(shù)多舛波折,最終沒有兌現(xiàn)。侯爺因此愧疚至今,由此看來,周侯爺是個有情有義之人,文武雙全、才情蓋世。我真心希望戈姑娘能和侯爺重修舊好,如此終身有靠、下半輩子可以享福了?!?p>  沉星沉吟了一會兒,道:“惹月,若是一個女子有綏遠侯這樣的人可以依靠,她為什么會武功如此高強,學(xué)習(xí)雀殺這樣狠辣無比、死生相搏的招式呢?我覺得她很沒有安全感。惹月,你行走江湖,遇險經(jīng)歷也不少,可有恐懼過嗎?”

  惹月?lián)u搖頭道:“怎么會?其一,我相信我對危險的判斷;其二,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你……和天海豊的諸位都一定會來救我的呀!”(目上線。)

  顧沉星摸了摸香囊中銅鏡。馬車吱呀停下,前面到客棧了,二人掀起簾子,卻見他們落腳的客棧里里外外站滿了全副武裝的錦衣衛(wèi),看到他們的馬車,立馬圍了上來。

  “我們家主人有請?zhí)旌XN顧大少。”一個高個寬肩的暗衛(wèi)上前道。(望)“你們家主人是誰?”“顧大少進去便知。”

  “看來船上那位大人要強買強賣,待我進去后,你去綏遠侯府報個信?!鳖櫝列堑吐晫θ窃碌?,順從地下車,拔腿邁步進了客廳的正堂。大堂之中,陸劍羽、馬四爺臉色青黑地坐在一張八仙桌周圍,而正對著大門,孤零零地擺了一張干干凈凈的圈椅,椅側(cè)茶幾上半透明的汝窯茶盞還冒熱氣。

  一只白到透明的長指抓端起那藍盞,竹青色的外袍,衣扣、帽冠上皆是祖母綠,用蓋子撇撇茶沫,輕呷一口:“顧少東還真是貴人事忙,竟要讓本督親自等待許久,我都快不耐煩了。”

  “參見沈公公。不知沈公公有何見教,可否放了我這些朋友?”

  “顧大少,你這群朋友性子太烈、功夫又高,本督若是放了他們,怕是免不了一場拳腳。刀劍無眼,若一不小心傷了性命,咱們兩家結(jié)下仇,可就不好合作了。所以必得顧大少答應(yīng)了這樁差事,本督才能放人。”

  “哦?天海豊大門洞開,迎四面財源八方來客,沈公公既然是為了保鏢而來,和氣生財,何必動刀動槍呢?”

  沈自丹冷笑,抬起如春水般光華流轉(zhuǎn)的長目,道:“顧大少,太倉顧璟是你什么人?”

  沉星道:“是先祖父。”沈自丹點頭道:“那令尊,天海豊第一代掌柜顧老爺,就是十幾歲便隨鄭和三下西洋的天才少年顧恭越啰?”沉星道:“正是。”沈自丹又問:“那顧大少可有繼承家業(yè),學(xué)習(xí)古蘭經(jīng)和天方人的語言?”

  沉星搖頭道:“家父的天方語,是在鄭和的船上,跟隨通事們所學(xué)。我家中并無書籍,因此也沒有作為家學(xué)傳下去?!鄙蜃缘の⑽櫭迹骸澳邱R四爺呢?”沉星看看馬四爺:“馬家先祖來源于回回,雖然一直跟隨祖先信奉真主,但傳到這里,也沒有繼續(xù)學(xué)習(xí)天方語。沈公公,如果您是需要尋找通曉番國語言的人才,應(yīng)當去市舶司或者天文臺這種和番人交往更多的地方吧,而非我天海豊鏢局,請放開我的朋友吧。”

  沈自丹笑道:“我來天海豊也并非緣木求魚——久聞天海豊是海上第一鏢,對海事甚為精通,又有飛廉如意帆。我看這趟鏢,顧大少是逃不掉的。”

  沉星做個揖:“回沈公公,天海豊剛剛結(jié)束上一趟鏢程,對付徐山已是人困馬乏,我們正打算趕回太倉休整……”

  沈自丹不耐煩地抬起一只手,打斷他的話:“顧大少,你當是在跟誰說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是在代表陛下跟你說話,你以為是什么你靠江湖交情隨便就能打發(fā)的草莽嗎?翻譯通事我會另找,本督明著告訴你,這趟鏢,你接也得接、不想接也得接?!?p>  外面車馬轔轔聲,眾人都回頭,只見是周敏靜接到惹月的求救,前來援手。

  “沈公公?!敝苊綮o揖道。

  沈自丹饒有興味地向椅背一靠:“上弦、下弦,還不給綏遠侯看座?!眱蓚€背負著白羽連弩的暗衛(wèi)氣勢洶洶地搬上一把椅子?!疤旌XN還真是神通廣大,竟能請動綏遠侯這個說客。”

  “謝沈公公?!泵綮o滿面春風(fēng),坐下,“俗話說,送佛送到西,天海豊是本侯請到京城的,既然他們護送帕特帕拉有功,本侯也想他們能夠平安歸去?!?p>  沈自丹笑道:“綏遠侯,天海豊乃是懷中利刃,理當應(yīng)國之召喚,侯爺?shù)弥?,卻不想讓本督須臾觸之,這不太公平吧?還是侯爺想要收為己用、蓄為私兵?”

  周敏靜知道沈自丹此時極受皇帝信任,煊赫無兩,只能退讓道:“為國效力,義不容辭。只是陛下也讓本侯協(xié)助,還望公公聽本侯一言,天海豊海戰(zhàn)徐山,已是疲憊之師,只怕不能發(fā)揮出最大作用。不如……”

  沈自丹毫不客氣地一揮袖,冷笑道:“周侯爺此話怎講,徐山海戰(zhàn),難道我沈自丹不是疲憊之師?顧大少你再推辭,我可就當你是要故意與本督對著干了?!?p>  顧沉星見二人機鋒打進,周敏靜根本不是張揚跋扈的沈自丹的對手,只能道:“沈公公抬愛,天海豊卻之不恭。只希望沈公公賜解藥,放了我同伴。給他們充分的時間養(yǎng)傷。

  此鏢內(nèi)容究竟是何,還請公公賜教?!?p>  沈自丹滿意地一挑嘴角,道:“朔,為天海豊各位英雄解毒?!?p>  突然,客棧屋頂一陣瓦片的響動,暗衛(wèi)們立馬圍了上去,卻見沈自丹長目輕挑,抽出腰中玉柄長劍,向上一斫!啪嗒,瓦片落地摔碎的聲音,沈自丹如同凌波仙人翩然而上。“不用跟來!”卻在那瓦縫的短短一撇,顧沉星看見了白色如素如絹的靈絡(luò)。他知道,是她!一片混亂中,也追了出去。

  ******

  萬華川谷迎風(fēng)別業(yè)。

  牡丹姬衣袂翻飛,如同一個美麗的人偶,白鴉出現(xiàn)在她的身側(cè)。

  “考驗開始了。”牡丹姬張開半透明的眼皮,瞳孔放大、失焦如同盲人,又如同凝視著冥冥中的一處,“春水和驚地藏的主人,到底誰能守護住自己的藥師,完成白劍,就在這次遠航中拭目以待了。

  每一次遠航都充滿了機緣和不定,每一次遠航,身體或是心靈,沒有人能毫發(fā)無損地回來?!?p>  ******

  屋頂上,沈自丹和戈舒夜隔著幾步站開。

  沈自丹伸出一只白到透明的手:“將驚地藏交給我吧,我會帶領(lǐng)大明的千乘戰(zhàn)船去解救帕杜卡王子,完成太祖太宗海波永平的囑托。接受周郎的饋贈,回到岸上,和他安然度過一生吧,你還有機會。”

  戈舒夜冷笑了一下:“你當我是三歲孩童,用個泥人就能哄騙我?”

  “你我都知道,永生不是饋贈,是靈魂的刑罰?!?p>  “呸!既然沈督主超凡脫俗、認知高妙,那為何你教出來的太子,不陛下(她嘲諷地笑),還是追求藥師之淚、渴望永生?你自己看看,你張揚跋扈的樣子,你這走狗爪牙的模樣,跟用春藥方術(shù)討好朱見深的梁芳李孜省有什么兩樣?”

  “大膽,不可以直呼先帝和陛下的名諱。陛下,他不是為了自己?!?p>  “不是為了自己?都說不是為了自己,萬貞兒殺死葉小貫時,說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朱見深;朱見深說是為了大明的后代和列祖列宗;平昌公主讒死韓偃的時候,也說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周敏靜。周敏靜睡黃明薇的時候,也說不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自己,他還是為別人臨幸黃明薇的不成?

  ——你們?nèi)祟愖运健⑻搨?、懦弱,都一樣。你今天覺得你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朱佑樘,我敢斷言,總有一天,你會為了自己而做出殺害別人的事?!?p>  “我不會。”

  “不如我們打個賭?!备晔嬉雇蝗怀龅?,劃破了沈自丹的指尖,鮮血滴在刀刃上,“當你為了自己而雙手沾血的時候,沒有神佛可以再給你辯護。我等著那一天,給你做這個見證?!彼蝗恍α?,眉眼彎彎,像見到糖人的小女孩。

  “呵,大小姐,人性都是自私的,你未免對他人要求太高。你在天海豊瞞天過海,當著蘇惹月的面和顧沉星勾勾搭搭,引誘人夫、背后淫亂失節(jié)的時候,你沒有自私自利之心嗎?”

  戈舒夜輕蔑地笑了,她直視著沈自丹:“有啊,但我絕不會像你們一樣,說我不是為了自己。況且——他只是我解悶的花生米,孤寂時獨酌的酒;想起來喝兩口,想不起來就丟掉,況且他還有婚約,這就更方便了。沈自丹,我和你不一樣,你沒發(fā)現(xiàn)嗎?三年來我的容貌體態(tài)沒有任何變化——我已經(jīng)進入了永生,我是個翔士了。在紅塵中苦苦掙扎的那個人是你,周敏靜貴為公爵的時候我都可以對他棄之如敝履,我更不會為了一顆露珠留在地上的。

  ——白劍會是我的!”

  昏暗的天空中劃過一道霹靂,悶熱的夏天,雷雨終于降下來了。戈舒夜突然回頭,她感受到了視線刺背。

  因為擔(dān)心戈舒夜的安全,拋下天海豊所有同伴的顧沉星站在雨中,豆大的雨點澆在他的肩膀上,他身材細長、肩膀不寬,如今更像是一只濕了羽毛的鳥。

  “前往滿剌加之鏢,天海豊接了?!?p>  “好,不愧是顧少東,一言九鼎。那本督就回去讓下人為各位準備通關(guān)文牒,天海豊若還需要什么,只須托望跟我說一聲便可?!鄙蜃缘て沉怂麄円谎郏坪踹€想和舒夜說什么,但終究轉(zhuǎn)身翩然離去。

  下雨了。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