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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驚寒食

第三章 生疑

春驚寒食 魂動師之導(dǎo)師 5668 2021-07-19 17:39:04

  各派斗劍已近尾聲。楊昶果然獨占鰲頭,閔少悛與他戰(zhàn)平,因借劍利屈居第二;袁彪剛猛無匹,戰(zhàn)勝堂兄袁豹在袁門脫穎而出,然實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在喬氏分家喬安貧和沈蕓之下,惜敗陜刀門少主晁醒,(“哼,那個花花公子?!痹氩桓市牡氐溃┝械诹W位九哦?,人人期待的最后一場,竟是梳山喬沈兩支的對弈。

  暮色已落,晚霞四合,剛下了一陣雨。晚風(fēng)中混合著白日的余熱與夜里的涼氣,不均勻地拂過衣袂裙裾。此時斗武石臺周圍滿了人,喬安貧一對八字眉、一雙綠豆眼,舊衣葛衫愁眉苦臉,抱刀立于臺上?!氨斫?,他怎么不用劍?”戈吟霜問道。喬安真嘆氣:“他是老酒叔的獨子。嬸娘去得早,少年時候出去闖蕩,覺得梳山劍笨重不趁手,改換門庭投了他人學(xué)刀,老酒叔差點把他趕出家門,近些日子才回來。聽說從前與謝先生、楊大哥很是要好,不知怎么現(xiàn)今倒生分了?!?p>  人群外圍傳來一陣騷動,有人喊道:“沈蕓來了!”只見一道淡藍色的人影如同一道流云,輕盈地落到了石臺上,正是沈蕓。眾人紛紛叫好道,“好俊的輕功”!

  少年靜立,闔眼,深深吸了一口帶著花露氣息的晚風(fēng)。他皮膚很白,那雙覆在淺灰色瞳仁上的眼皮就像是透明的似的;梳得干凈的頭發(fā),顏色似乎也比常人的淺一些。闔著眼睛的時候,仿佛整個人都與圍繞著他的草煙夜霧融為一體,根本不為這個世界所動,連從喬安貧刀上伸出苦澀的劍氣也被這流霧包容化解。

  喬安真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姓沈的小子長的可真俊哪!這群后生得氣死啦。”

  沈蕓開口,清晰的官話里微帶南音:“喬兄,請(qin)賜教?!?p>  喬安貧雙刀出鞘——八斬刀。毫不做作的刀風(fēng)卷著寒氣朝他撲去!

  梳山理海。

  喬沈家傳的劍法,在武林中古樸笨拙到了極致,甚至已被喬家子弟拋棄。

  他睜開眼睛,眾人微覺異樣。不同人在練劍之時,神情很是不同,好勇斗狠之人往往面色兇殘,修心養(yǎng)性之人淡然平靜,但縱是大師高人,搏殺關(guān)頭也不免露出兇狠之態(tài)?!墒撬疾皇?,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應(yīng)該是——認(rèn)真。

  不是狂熱、不是仇怒,沒有驚慌、沒有竊喜,只有純水一樣的全神貫注。

  在短兵相接前一瞬,他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仿佛在等——

  沒錯,在等金玉交撞的那、一、刻!

  ******

  寒冽的刀光將兩人裹到了一起,然后——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

  劍鋒交撞的聲音密集而連續(xù)不斷地傳出來,作為裁判的謝若懸快速的報著招數(shù):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數(shù)字轉(zhuǎn)眼就報到了四十往上。

  ******

  圍觀弟子中有人道:“梳山劍笨重,不宜打快,喬安貧在逼姓沈的小子出錯呢?!甭曇糁袣庥行┤酰骸鞍藬氐吨貙崙?zhàn),講究刀刀到肉、一擊必中,這么多殺招,喬安貧竟沒傷他絲毫?”華山弟子紛紛讓路:“閔師兄!”“也許是喬安貧手下留情、點到為止呢?”閔少悛搖頭:“此役分勝負(fù)須見血?!崩洳欢∫粋€低沉嗓音,楊昶站在不遠處:“節(jié)奏變慢了?!?p>  談話間,招數(shù)近百。但之前晨鼓般密集的劍擊聲,已經(jīng)逐漸緩慢到滴水的速度了?!皢贪藏殨??我爹說,他當(dāng)年可是喬氏獨秀破門而出的??!”袁彪問。喬安真道:“梳山劍抱樸守拙,重在防守反擊;八斬刀搏殺在兔起鶻落間,體力消耗很大。安貧哥哥應(yīng)當(dāng)很清楚,不該拖到百招后?!?p>  沈蕓的劍法突然一滯,仿佛在流暢的樂曲中突然出現(xiàn)了走調(diào)的音符。喬安貧不可能放過這一瞬,白刃突破朝沈蕓喉管沖去!眾人一愣,是殺招!沈蕓一驚,反手力撥,刀鋒劃過他左臂。

  “勝負(fù)已分,停手?!敝x若懸騰地站起來,“安貧兄!”

  “承讓?!眴贪藏毨渲樥f。

  血已經(jīng)滲過他的外袍,沈蕓神色平淡,單手抱拳:“多謝賜教,小弟獲益良多?!彼凵竦挠喙庠谌巳豪锓路鸩唤?jīng)意地一飄。

  “看不透?!遍h少悛搖頭,他是說劍招。

  “看不透?!睅熃銚u頭,她是說喬安貧。

  “看不透?!睏铌茡u頭,他是說沈蕓。戈舒夜遠遠站著,雙手交握,緊緊看著臺上。

  ******

  聚義廳內(nèi)室。

  戈云止、慧生大師、白蘋書院院主聞人憫人、喬老酒與謝若懸圍坐。一張紅紙:

  楊昶閔少悛喬安貧沈蕓晁醒袁彪

  “有內(nèi)奸?!敝x若懸簡潔地說。

  高冠香佩、雅質(zhì)美髯,正是楊昶授業(yè)恩師聞人憫人:“左老前輩與我通信,正是此意;盟會后春水時時癔動,應(yīng)了《寒玉紀(jì)年》之言,以沉舸為祭、出云十九式壓制后還能反噬,大有可能是有修習(xí)閹狗《水寒煮玉經(jīng)》邪功之人在附近,引起共鳴。”

  喬老酒神色凝重:“袁彪、楊昶看著長大,不會有問題,其余都不可信。閔少悛從小養(yǎng)在華山,常效義嚴(yán)從慎心懷偏私,他暗有憤恨,今日又受劍蠱惑,這還在明處;沈蕓雖是我同宗師兄沈大全親薦而來,畢竟遠道不知根底;陜刀門倒是世代交好;喬安貧這幾年浪蕩江湖,我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戈云止看看紅紙,轉(zhuǎn)頭問:“除了春水與水寒煮玉經(jīng)的淵源,閹賊謠傳這劍有再生造化之力,可是真的?”

  聞人憫人道:“《靈器經(jīng)》曰:身者神殿,器外延。初混沌如冥冥,靈入之,合鳴。律近大響而激,倍力風(fēng)雷景從;律悖益混,神志喪亂,過載崩。寒玉、天摩,靈律經(jīng)也。器尋其律,如鳥隨群;內(nèi)息唱和,數(shù)里而鳴。翔士神衛(wèi)大力而長生,合鳴故。只說寒玉經(jīng)與妖劍共鳴可使閹賊內(nèi)力大增,這正是我們要防的;卻并未明載妖劍有再生造化之力,硬說也只有翔士神衛(wèi)長生數(shù)字?!?p>  慧生大師嘆氣:“生老病死,八苦之?dāng)?shù),人人望得解脫;不肯循因果行善積福,反執(zhí)著于妖邪之道。黃沙幫、灰狼幫慘案歷歷在目,卻人人欲念愈熾,生恐落于人后?!?p>  眾人搖頭太息。童子在外叫道:“飛鴿傳書,鐵喙青羽,昆侖臺!”

  戈云止點頭,謝若懸謝罪趨出。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

  一會兒,謝若懸進來,展信示眾:“家?guī)焷硇牛蠡鹞髁?、熒惑逆行、七殺震動,大動之象。雷水解,上震下坎,利西南,快走。昆侖臺在西北,不可直至,須行方違,繞路。初六變卦,雷澤歸妹,路上有女子,有嫁女之相?!?p>  眾人拊掌:“左老前輩真乃料事如神?!敝x若懸亮出的陣圖墨香瑩然:

  方違晁家莊。

  帶頭人:戈云止;聞人憫人;喬老酒;慧生;嚴(yán)從慎;

  戈舒夜;戈吟霜;喬安真。

  三參曜斗,天罡卻邪陣:

  謝若懸;楊昶;喬安貧;沈蕓;閔少悛;袁彪;晁醒。

  ******

  寒星高照,啟明當(dāng)空。一行人在馬上回望燈火綽約的山莊,如一條光帶纏在半山腰又順勢而下。突然,金鼓大作,星星點點的火把明滅,像一條火蛇意圖吞下這人間盛景。一行人熱血上涌,只聽妖劍一陣激動,謝若懸道:“他們進莊了,不要回頭,快走?!?p>  山莊內(nèi),燈火通明,空無一人。梁芳怒極踢翻了一把椅子:“空城計也,怎么跟娘娘交代???靠不住的東廠,咱家等不得了,聯(lián)絡(luò)陜刀門準(zhǔn)備動手!”靳孝海仍是一身白僧衣,重瞳白翳的眼睛望著山脈旖旎的脊線,藏在僧袍內(nèi)的手指摩挲著一張字條:

  “劍中有秘,隨而不擊。晁莊放生。”

  ******

  密會結(jié)束,只戈云止與謝若懸。

  “昶兒又去找你了?”

  “黃泉劍出,破軍曜王;不死走地,藥師還生。他還抱著化春水為己用以報大仇的期望,況且,我自身也有思量?!?p>  戈云止抬起鷹一樣的眼睛剜了謝若懸一眼:“謝先生請說?!?p>  “盟主,天狼西垂,輔星暗滅,妖劍氣數(shù)方興未艾,大有駐宮之勢,天象大危。七師叔的原話是勸盟主藏而不動,待破軍星升起時再作打算?!?p>  戈云止苦笑:“勞動施七先生天目?這妖劍作孽太多,拖到今天我已是不堪……謝先生,令師叔可推過我的命盤、知我心愿能達成否?”

  謝若懸突然失笑道:“七師叔不會推命盤?!?p>  施搖光:

  星家總是說:地上一個人,天上一顆星。

  幻聽姬說:“若說天上的星星,比陸上的人類多得多,也許比從產(chǎn)生到消亡、所有在時間中存在過的人類都多。大概能構(gòu)成倆集合用來映射,硬說的話,也不算錯。”

  十三歲,她落下腳那年,轉(zhuǎn)眼宮里來了內(nèi)敕。全家的額頭貼在地磚上,可我不會推命盤。

  祖父一夜愁白了頭發(fā)?!皠e怕,”一片慌亂、翻書和想法子聲中,只有幻聽姬一切如常,她握著我的手,“知道什么,就說什么,藥師從不必因人的權(quán)柄而曲意說謊?!?p>  漏夜,華服鳳冠的女子被珠翠簇?fù)?,她的身體已經(jīng)衰弱,只有眼睛還被權(quán)力燃得發(fā)亮,像是一堆綢緞灰燼里包著最后一塊不肯熄滅的炭火。

  “那野種將來怎樣?”

  面對眼前錯金的星盤,我猶豫著,閉上眼睛,也沒有任何畫面。我一定面露難色。

  “都退下!”奴婢們呼喇喇地退場,她身子前探。

  我能確定關(guān)于這孩子唯一的事實:“他將來會死?!彼难劬ν蝗话谉氚l(fā)光。

  我雙手幾乎托不動她賞賜的金子,一個瘦弱的老太監(jiān)佝僂地舉著燈籠,長長長長的高墻上只有一個昏黃的光圓。在仿佛被人遺忘的寂靜中,他突然顫抖著開口:“仙姑,救救那娃娃,他是龍子龍孫啊,求求你救救他?!?p>  我驀然,他理解錯了我的話,我的意思是:“她,也會死。”

  那太監(jiān)馴順的眼睛像是被藍白色的閃電照亮。(貴妃黨和太子黨雙雙重燃斗志)我抬頭尋找,看見星星連成一個武士,執(zhí)劍刺破方形的天穹?!坝幸话褎Γ蔽艺f,“你能看見么?要有一把劍?!弊陟衾锇l(fā)下不能理解的約望,三星這么明亮,我把三星當(dāng)做我的情郎。

  ******

  晁家莊。灰瓦肅整,黃墻延綿,一排沿街店鋪上了門板,看得出平日生意不少。

  “大哥,我們不能被姓戈的忽悠著賣命。他家大丫頭早打算配了姓楊那小子,就算醒哥兒能把二丫頭領(lǐng)進門,還有二女婿當(dāng)家的不成?”

  晁百里道:“楊昶那是世宦,將來肯定要回老家襲爵的,我看二女婿接班的可能性不小,晁家家底不薄,配他個外來戶綽綽有余?!?p>  晁五步尖笑:“要真有余,怎么不見人家直接來說親?可憐我們五家都被這姓戈的團團使喚,滿打滿算,每家也只占五分之一。就算華山小子寒酸,戈夫人姓喬、喬夫人姓袁,戈喬袁三家可是姑表加親,袁彪喬安貧哪個不比醒哥兒更親些?錢塘沈家居然大老遠薦過來這么一個漂亮小子,這司馬昭之心還不明白?”

  晁百里猶豫:“在陜甘經(jīng)營這么些年,我老臉還要,總不能臨了落個出賣兄弟、晚節(jié)不保。”

  晁五步道:“大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梁公公是皇帝、娘娘身邊的人,效忠公公,那就是效忠皇上!這才是大忠大義、是正理!梁公公還答應(yīng)咱們,若是東西到手,加官進爵、蔭蔽子孫。那咱們醒哥兒,還不得娶個尚書宰相小姐?再說,梁公公已然到過莊上了,若是叫姓戈的知道,也不會放過咱。”晁百里咬咬牙,投出一支令箭!

  ******

  “口令!”天擦亮,晁家家丁站在崗樓上,火把還沒熄滅。晁醒方臉細(xì)眼,一騎上前,慵懶地道:“雞肋?!闭T哐地一聲放下了,一行十五人旖旎入內(nèi)?!澳銈儐窝鄣爻蛑腋墒裁??有客人!新沏的碧螺春呢?金雕給我喂了么……”晁醒跳下馬,一邊熟練地使喚著。貼身小廝上來,眼光非常緊張地盯著來客一行,一把上來搭住他腕子往內(nèi)拉,晁醒抬鞭要打,后院一陣狗叫,他突然道:“不好!”戈云止獵鷹一般迅疾反應(yīng):“砍斷繩索,別讓他們關(guān)門!”楊昶閔少悛一青一灰如雙鳥驟起,拉了一半的寨門重重摔在地上,刀斧手呼喇喇圍上來,弓手占據(jù)夯土圍子與四角崗?fù)ぁ?p>  戈云止并無懼色:“叫晁莊主出來說話!這是什么意思?”

  晁百里咬牙不語,晁五步上前道:“戈盟主,我們區(qū)區(qū)草民自己過日子,和皇上身邊人作對有什么好處?既然這劍妖邪異常,不如交給朝廷秉公處理,咱們能力有限,也算仁至義盡了!交出東西,毫發(fā)無損;不交,今日交代在這里!”

  戈云止聲音渾厚,沉郁冷笑:“朝廷?晁莊主,你說的這個朝廷是三省臺閣,還是那穿蟒的東廠?”聞人憫人趁機叫袁培等人吆喝起來:“晁莊主投靠閹狗出賣生死兄弟!”家丁一片嘩然:“莊主忠義,斷不會這么做!”“莊主必是中了閹人奸計!”防守眼看就要崩潰。

  晁百里濃髯中哼出一聲渾厚內(nèi)力:“事已至此——晁家子弟聽著,奉貴妃娘娘密令!今日我們陜刀門與戈云止這個反賊恩斷義絕!放箭——”

  “誰敢!”一聲帶著內(nèi)力的清嘯,只見沈蕓一手搭住晁醒肩井肩貞,另一手持劍按在他脖子上。

  “好小子,前番還說你是繡花枕頭,倒是小看你了!夠毒!”晁百里切齒。晁五步倉皇張望,大聲道:“不可傷了大少爺!”晁百里肥厚的手按住他兄弟,他看了看房屋連片的晁家莊,又看了看晁醒,眼珠通紅,咬牙切齒:“反賊必除,兒子可以再有——放!”

  晁醒兩眼發(fā)直。

  一撥弦響,人仰馬翻,眾人縱身掩體后躲避。千鈞一發(fā),沈蕓用力一勾,將失魂落魄的晁醒拉倒在馬廄后,擦著頭皮飛過幾簇白羽:“沒點你穴,為何不躲!”晁醒兩眼望天:“昨日說好了,謝大哥為首,咱們按年齡本事排,叫你一聲五哥。本以為我倆逼我爹退卻,兩邊雖然鬧僵,不傷人命總還有回寰……”“噓……”沈蕓壓唇,地上馬蹄震動,“他們有援兵!”好不容易沖開的寨門可能被合圍!

  箭雨中一黑影飛身而上!

  兩盞雪白的刀刃突破重圍,一把釘在晁百里肥厚的肩膀上,一把切斷他濃髯,按住他喉管!那破空無當(dāng)?shù)牡斗ā獑贪藏殻?p>  “連自己兒子都吃,你這樣的我見得多了,自己碰破一點皮就號喪?!眴贪藏氷帒K慘地將刀更深地扭入他肩膀上的肥肉,晁百里殺豬一樣慘叫,“你們,把箭放下!”家丁畏懼,潰散如草偃。

  “喬二哥!”晁醒站起來,臉色慘白,“留我爹一條性命!”

  喬安貧停手,“自然,我們還要靠他,快走!”一行人還在收斂未受傷的馬匹,援軍的馬隊扇形展開成一張漁網(wǎng),向他們扣來,領(lǐng)頭的沙彌一身白衣,刀目重瞳。楊昶切齒:“是靳孝海!”

  妖劍陡然興奮起來!澗底束荊薪,歸來煮白石!——水寒煮玉經(jīng)的內(nèi)息像冬日的寒風(fēng),越過黃河分水山脈的縫隙、啃著黃土的皴裂,千般刀劍、萬般白刃!

  楊昶對護劍十人道:“各位,戈盟主、各掌門德高望重成名已久,必遭閹狗重忌,如今唯有我們初生牛犢,才有機會護送妖劍出生天!”

  謝若懸道:“既然如此,我有一法,雛鳳脫殼老鳳障眼,愿能得各位鼎力相助!”

  其余人點頭:“請謝大哥授計!”

  晁醒、袁培兩騎突出,朝靳孝海沖刺過去!一回合、不戀戰(zhàn)而過?!瓣恕⒃穗隽ν怀?,憑馬力可挫寒玉真氣一回。”

  喬安貧挾晁百里與沈蕓緊隨?!皢坛秩速|(zhì),沈作談判拖延狀。”

  戈云止等率一眾掌門側(cè)翼突圍,靳孝海叫聲不好,變陣而追?!敖⒑1匾詾橐杀?,變陣圍追盟主?!?p>  楊昶、閔少悛向變陣空隙處猛突,二戈一喬三女隨后,突出陣線后,剛散在敵陣中的喬棄人質(zhì),與沈晁袁迅速跟過來合攏并處?!耙詶?、閔為最強鋒突于變陣之薄弱處,必風(fēng)行草偃,大小姐二小姐與喬姑娘緊隨其后,突出陣線后前頭四人回龍合抱補齊殿后,此時敵陣頭逐盟主之勢已不可挽,必?zé)o法追上你九人,而你九人突出陣線后成團,敵方明了態(tài)勢,又不得不變陣追擊,盟主亦可安然?!?p>  “此時你九人應(yīng)當(dāng)以中線再分陣……”一排火梭子!

  “不好!大小姐的馬驚了!”沈蕓高速轉(zhuǎn)彎,追逐青領(lǐng)側(cè)沖下土塬,楊昶、閔少悛緊隨,喬安貧以身體攔住馬道:“其余人不可再分,直行!”

魂動師之導(dǎo)師

(七人稱呼是按照年齡排列   謝若懸一(29)喬安貧二(27)楊昶三(23)閔少悛四(21)沈蕓五(21)晁醒六(17)袁彪七(16)   第一輪比武的武力值其實是楊昶一,閔少悛二,喬安貧三,沈蕓四,晁醒五,袁彪六。但其中有不少人人是隱藏實力的。   戈舒夜以為自己17其實已經(jīng)18-19歲了,她的生日不對,原因后面才解釋。因此她性格是三個女生中最專斷獨行的一個。喬安真18,戈吟霜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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