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開啟C結局或者D結局
“寄葉部隊，9號S型，第XXXXXX號自動記錄。
“這將是一場決定性的戰(zhàn)斗。在擊潰了機械生命體的核心‘亞當’和‘夏娃’后，敵人處于前所未有的混亂中。月球的人類決定發(fā)動全面進攻，我們要做的事也明確了。
“寄葉部隊所有攻擊單位，包括我們這些S型都要出動，將機械生命體一舉殲滅，逢敵即殺。敵人已是烏合之眾，不足為懼。
“那句每天聽得我耳朵都要短路的‘人類榮光永存’，終于要變成現(xiàn)實了。
“說起來，之前在反抗軍營地曾經(jīng)有人問過我。如果將來人類重返地球，是不是就不需要我們人造人了呢？寄葉和反抗軍會遭到怎樣的處置呢？
“2B好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以她的性格，肯定會服從一切安排吧？
“但我不想這樣。我想存在下去，就是活下去。我還想看到這個世界更多的樣子，而不是我們經(jīng)常負責的那幾片區(qū)域。
“我們是為了守護人類被制造出來的，我們的使命注定了我們必須服從人類的命令。我并非對此有疑義，只是……
“……我喜歡人類，所以希望他們也會喜歡我們?！?p> ……
“寄葉部隊，9號S型，第XXXXXX號自動記錄。
“怎么會這樣？明明敵人已經(jīng)毫無反抗之力了，明明是一場必勝的戰(zhàn)斗，為什么會這樣！？
“機械生命體發(fā)動了近乎自殺式的病毒襲擊。威力太強了，范圍太廣了。沒有防火墻能擋住這洶涌的病毒大潮。我眼看著同伴們一個接一個地被病毒控制，失去自我。
“然后互相殘殺。
“為了自保，我切斷了2B和我與其他同伴的數(shù)據(jù)聯(lián)系。然后放棄前線的身體，直接在地堡（寄葉部隊總部）啟動新的身體。我們必須將這個情況報告給司令。
“不，太晚了……
“連地堡也被病毒侵蝕，負責與前線人員聯(lián)系的O型人造人絕大多數(shù)都被感染。本該是最安全的地堡，瞬間變成了一座地獄。
“在司令的自我犧牲下，我和2B駕駛飛行器逃出了空間站?！?p> ……
“寄葉部隊，9XXX，XXXXXXX號自XXX……
“2B欺騙了我。
“她奪走了我的飛行器的控制權，將我扔在了安全的地方。自己卻被十幾個感染病毒的同伴用飛行器圍攻。
“我不能丟下2B不管，絕對不能！
“身體還能動，我拼命跑起來。我沒有時間停下，更沒有時間思考。照這個速度，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成為寄葉部隊僅剩的幸存者。
“我殺出機械生命體的重圍，拖著殘破的身體，望見了2B。
“但她已經(jīng)死了。她的刀，純白契約，刺穿了主人的身體。
“在失去地堡，幾乎已無獲取備用身體和記憶存儲數(shù)據(jù)的現(xiàn)在，這就是真正意義的死亡。
“而她身邊，下手的人……
“A2！A2??！那個叛徒?。 ?p> ……
“……雜音……
“機械生命體創(chuàng)造的‘塔’出現(xiàn)在各地。我為了徹底終結這群怪物，在‘雙子’的幫助下，義無反顧地闖進最后的塔。
“我要終結一切，而我亦將知曉一切，雖然很早以前就有所察覺。
“人類其實早就滅絕了。所謂的人類前往月球，策劃反攻地球，不過是一個騙局。
“人類留給我們的，只有一道鐵的命令，以及永遠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諷刺的是，寄葉人造人黑盒子使用的各種技術和芯片，全部來自機械生命體。某種意義上講，我們是同源的存在，只不過細節(jié)不同而已。
“這便能解釋為何那次病毒攻擊會擴散得如此迅速。
“但這些對我而言都無所謂了。我對任何絕望的真相都有了抗體，因為我早已被更深的絕望吞噬。
“我之所以會來到這座塔，只為做兩件事。
“消滅機械生命體，以及A2！
“敵人太多了。數(shù)不清的機械生命體變著法來襲擊我，甚至出現(xiàn)了一眾模仿2B的家伙。
“呵呵，哈哈，哈哈哈……2B，能在這里見到你太好了！
“我要殺光你們，一個不留！
“我成功了，但是被最后一個2B炸斷了左臂。我扯下她的胳膊，接了上去。
“莫可名狀的疼痛幾乎要撕裂我，但我會挺過來！
“理智快要離我而去，我甚至連黑入系統(tǒng)時也難以維持精神，但那無所謂！
“因為機械生命體們堆起的尸體后面，就是可恨的A2！A2！
“她竟然說2B后來被感染了病毒，是主動求死！
“她說2B原本是2E，是處決者，負責處決那些會察覺到人類滅絕事實的人造人！
“她說我被2B處決過許多次，但那又如何！？我早就知道了！
“命令POD153禁止擅自思考和發(fā)言！直到我和A2之間有一個生命活動徹底停止！
“沒錯，只要毀滅就好了！一切，全部，都在絕望中毀滅吧！
“這就是……
“Tower Of Despair（絕望之塔）！”
*****
呼——
A2和9S身邊的空間瞬間變了樣。
灰白的大理石地面，矗立著幾根同樣灰白的石柱，就是這么一座平臺。
立于高空。
這場景，A2再熟悉不過了。
“這就是我們最后搏命時的塔?！?p> “呵，你能想起來真是太好了！”
9S的雙眼逐漸變成紅色。他的身上正散發(fā)著充滿壓迫的狂氣。
他發(fā)出怪笑。
“我多少料到了我的寶具會是這樣，會完美還原那個場景！這是脫離于現(xiàn)實世界的電子空間，所以和那個時候一樣，A2！”
和那個時候一樣……
刑部姬立刻想到的，是A2和9S那場毫無意義的決戰(zhàn)。
“達·芬奇親，空間里的情況怎么樣？”
“我正在觀察?！?p> 達·芬奇命令幾個工作員協(xié)助觀測，自己也在不停地敲鍵盤。
“這似乎是個與現(xiàn)實世界隔絕的電子空間。因為我們的手環(huán)本身就是跨次元通訊，所以才能觀察這里。而且……”
擔心自己看錯了，達·芬奇又看了一遍。
“……9S的職階居然變成了Avenger？還有這個空間，數(shù)據(jù)流太強了。在這里待久的話，就算不是機械也遲早會發(fā)瘋！”
“果然……A2親，想辦法從空間里逃出去！”
“沒那么簡單。如果這是復制了那場戰(zhàn)斗的寶具，那么想必也有同樣的限制條件吧？”
A2從容地橫起刀，做好準備。
“我和9S之間必須有一個死掉，才能解除?！?p> “沒錯，A2！”
9S甩起刀，在地上狠砸一下。
“讓我們像那個時候一樣，繼續(xù)廝殺吧！”
“但我必須問清楚。你為何要獨自前來？多帶些人不是勝算更大嗎？”
“開玩笑。那些士兵在從者面前能做得了什么？而且要殺你的是我，我不會讓別人代勞的！”
“真搞不懂你為何執(zhí)著于我呢？你應該跟2B談過，知道我為什么殺她吧？”
“我才不管那些理由！我只是想殺了你，僅此而已！”
理由么？達·芬奇是知道的。連在貨車里一直聽轉播的立香也能說出來。
從者，都是英靈生前的側面投影，會執(zhí)著于生前的一些事情。
曾經(jīng)有仇的人，一旦再見面，也極有可能再續(xù)前仇。某個亞馬遜的女王不是整天嚷嚷著要殺阿喀琉斯么？
這些行為可能沒有原因，甚至拿到被召喚的時代來說，他們可能連敵對的理由都沒有。
但從者就是這樣有些可悲的存在。
被賦予了某種使命，那么現(xiàn)界后就一定要實現(xiàn)。被賦予了某種情感，那么現(xiàn)界后就要順從行事。也有從者能擺脫這些束縛，然而不是全部。
顯然，A2屬于擺脫的類型，而9S屬于無法擺脫的類型。
他與A2有仇。即使在這個復仇毫無意義的別人的世界，也沒關系。
他注定要殺死A2。
“接招吧，A2！”
見A2沒有動的意思，9S搶先發(fā)難。
長刀筆直突進。A2的刀豎起，擦著9S的刀。格擋的同時劈過去。
9S一閃而過。兩人就此廝殺起來。
但這場戰(zhàn)斗，在刑部姬眼里，已經(jīng)有了結局。
“兩個人，都會死的……”
她喃喃地說。
“不至于吧？”
達·芬奇找出一些數(shù)據(jù)，又檢查了兩遍。
“A2的身體能力比9S高很多，防火墻也足夠堅固。沒有機會黑入的話，9S毫無勝算啊。”
“唉，達·芬奇親，你再仔細看看比較好哦?！?p> 刑部姬無奈地指著顯示屏，達·芬奇認真看了一會兒。
驚了。
“9S居然……跟A2五五開？這怎么可能？是寶具的強化效果嗎？”
“也許吧，但公主更認為是另一種答案。用二次元的話來說，這是個名場面！”
“名……”
“……場……”
“……面？”
達·芬奇，立香和修瑪共同完成了這個疑問句，同時看向刑部姬。
這位公主不知何時戴上了眼鏡，擺起了達·芬奇的架子。
“和ZERO恢復記憶那個時候差不多啦。公主覺得，現(xiàn)在環(huán)境有了，角色到了，角色一些特征和心境也符合，那樣就極有可能導致原本的結局發(fā)生，也就是同歸于盡！”
“同歸于盡啊，不是挺好嗎？”
開車的亨利一直在聽。多虧A2牽制了9S，現(xiàn)在貨車很安全。
大叔還有空抽根煙。
“反正圣杯一分離，他們這些從者也會消失。不過是早一點晚一點罷了?！?p> “話，話是這么說沒錯啦……”
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刑部姬只能嘟嘟嘴，又愁眉不展地望著A2和9S。
兩人的動作已經(jīng)開始離譜了。
這平臺仿佛是無限循環(huán)的場景，A2和9S不斷變換位置，閃避，反擊。
在這虛擬的空間里縱橫馳騁。交手已有數(shù)分鐘，尚無人碰到對方。
不過這持續(xù)不了多久吧？戰(zhàn)斗的平衡會被打破，而且會發(fā)生得非常突然。
貨車里沒有人說話了，那場戰(zhàn)斗無論是位置還是意義，都遠離了他們。
所有人大概只會記得A2爭取了時間，而再無更多精力去想，畢竟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除了那個男人。
“達·芬奇親，把我的手環(huán)和A2的手環(huán)直連?！?p> 達·芬奇怔了一下才想起來，其實兩個手環(huán)之間的通訊默認是關著的。畢竟立香和修瑪總是在一起嘛。
“連是可以連，但是藤丸君你要干什么？”
“可別說什么要去救A2之類的?！卑柗ㄕ镜搅⑾闵磉叄X得這個男人干得出來，“別忘了接下來的任務！”
“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想看到同歸于盡的結局。”
“哈？你傻??？他們早晚要消失，跟咱們已經(jīng)沒關系了?！?p> “也許吧。如果是在玩游戲，我大概會難過一段時間，然后就恢復過來吧？”
立香回敬給阿爾法堅決的眼神，那是讓阿爾法看了就知道無法反駁的眼神。
“但他們現(xiàn)在不是數(shù)據(jù)，而是活生生的人。A2是我的從者，我才不管什么名場面，什么絕望之塔。身為御主，我有義務保護她！”
阿爾法像看笨蛋一樣，一臉的不可思議。亨利是搖頭嘆氣，但很快笑了出來。
修瑪不動聲色，看了看達·芬奇。達·芬奇和刑部姬正相視而笑。
立香果然還是那個立香啊。
“連上了藤丸君，順便把畫面?zhèn)鹘o你吧?！?p> “謝了，達·芬奇親！”
很快，手環(huán)上的影像和A2那邊同步。
立香看到的是已經(jīng)接近尾聲的戰(zhàn)斗。大概是體力不支吧，9S的動作越發(fā)雜亂，而A2還能維持住。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好奇。
遠離戰(zhàn)場，只能通過手環(huán)觀戰(zhàn)的立香，又能做些什么？
“御親！”
刑部姬突然驚呼。原來，9S一刀砍下去用力過猛，摔倒了。
這對A2而言是絕佳的機會，她也確實舉起了刀。
“A2，9S就拜托了?！?p> “唔！”
有聲音在A2耳邊響起。
是2B，居然和那個時候一樣。
A2再次聽到了2B臨死前的話。在被自己殺死前，讓自己照顧9S的話。
明明自己就是因為這一猶豫而露出破綻被殺！
“這怎么可能……”
但即使心里知道有鬼，A2還是猶豫了。
舉著的刀就那樣舉著。而摔倒的9S已經(jīng)站了起來。
挺刀突刺！
“呀?。 ?p> 在這關鍵時刻。
“以令咒命令A2！”
更大的聲音闖進了A2的腦海！
“不許死！”